我心中感慨萬千，勉強穩住情緒。

我搖了搖頭：“那是我自己的選擇，你這樣自責，置我於何地？”

“起來吧.”

說著，我想扶它起來。

靈蛇卻抬眸來看我，淚水奪眶而出。

“可是最後主人自刎於蛇鐮槍下，我……我怕是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靈蛇一邊說，一邊抽泣。

一想起往事，就深陷在痛苦之中。

可是那些都過去了，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願它依舊深陷在過去的泥潭之中，伸出手幫她拭去淚水。

“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而且你也能化形了，我們以後也一起過下去，不也和過往一樣？”

我說得有理，靈蛇也聽進去了。

打了兩個哭嗝，她的情緒有所平復，朝著我點了點頭。

“那，那主人再也不要和我分開了.”

她的目光裡帶著幾分乞求，讓我心生憐愛。

我們分開了一千年，確實也應該彌補她。

我點了點頭，答應她：“好，以後不分開了.”

溫馨的氣氛還沒多久，蕭容予出聲打斷：“嬋兒已經答應了你，過往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

“是.”

靈蛇一怔，垂下了眼簾。

蕭容予是不願意想起那段過往。

但靈蛇重新化形見到我，訴說衷腸也是情理之中。

我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而後拉著靈蛇起身。

剛才一直圍觀的幾人，目光都落到這邊。

看見忽然多出來的這個小姑娘，蕭文蕭武兩個人格外地好奇。

蕭武膽子大一點，按捺不住指了指靈蛇，問：“將軍，這個小姐姐是誰啊？怎麼憑空就冒出來了？”

蕭文站在他哥哥邊上，人前不敢說話，眼睛卻一個勁地瞟向靈蛇。

靈蛇化形是件喜事，我沒必要藏著掖著。

我說：“這是我的器靈，蛇鐮槍上的靈蛇，你們知道的.”

以前靈蛇經常以靈體形象出現，他們都見過。

蕭武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恍然大悟：“喔，我想起來了！”

“沒想到器靈還可以變成人，我也好想要！”

一旁的蕭靈忙將他拽到了一邊：“蕭武，將軍面前，不許亂說話.”

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器靈也並非我專屬。

我笑了笑，對蕭武說：“你從現在起好好修煉，說不定以後機緣到了，我可以給你找一個.”

“真的嗎？！”

蕭武喜出望外，連蕭靈都快要按不住他。

見狀，蕭靈趕緊拍了一下他的腦門讓他冷靜下來，出聲警告：“不得無禮.”

“對不起，將軍.”

蕭武被蕭靈一提醒，給我道了歉。

蕭靈也給我行禮：“抱歉，將軍，是我沒管教好他.”

我並沒未在意，抬了抬手，說：“不用太客氣，都是一家人.”

聽到我說一家人，蕭羽喬眼睛亮了。

他瞟了一眼蕭靈，笑著附和：“對啊，我們是一家人.”

蕭靈聽到這暗示滿滿的話，又對上蕭羽喬的視線，臉唰一下紅了。

他們兩個在一邊打情罵俏，我可不想打擾。

我回頭看向蕭容予，說：“既然靈蛇能恢復，我希望她能最接近巔峰時期的狀態，容予，你有什麼辦法嗎？”

蕭容予沒有立刻回答，微微垂眸思索。

我沒有打斷他，過了一會，他給了我答覆。

“妖界的靈力只能支撐她化形，若要再恢復，怕是要找玄武一起修煉.”

提到玄武，我覺得機會渺茫。

以前我也想著給她找一隻有玄武血脈的龜來修煉。

但來妖族這麼久了，一直也沒找到。

“玄武一族不是已經沒落了嗎？這要到哪去找？”

“嬋兒先別急.”

蕭容予摟著我安撫道，垂眸思索片刻後，有了主意。

“嬋兒可還記得人界的老龜，或許我們可以問問他？”

一提到那老龜，我記憶頓時清晰了起來。

能活那麼久的龜，肯定知道很多。

說不定，他會與玄武一族有關。

就算不是，也或許能從他嘴裡知道些蛛絲馬跡。

這麼想著，我點點頭：“那我們走一趟吧.”

“好，和百目打個招呼我們就去.”

說完，蕭容予帶著我和靈蛇去了百目的宮殿。

得知我們請見，百目很快趕了過來。

只一眼，她就注意到了我身邊這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

“這個小姑娘好面生，敢問冥王和夫人，她是什麼來歷？”

就知道她會這麼問。

蕭容予開口解釋：“這是我夫人的靈蛇所化，此次來也是給族長打個招呼，我們要帶她去一趟人界.”

蕭容予說的是來打招呼，可見他並沒有要詢問百目意見的意思。

不過哪怕是如此，百目也知足了。

她微微頷首，說：“既然有要事，那百目也不耽誤二位了.”

“好，先告辭.”

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蕭容予帶著我們兩個一路無阻地去了人界。

金銀鋪子裡。

老龜剛送走一個客人回到櫃檯旁收拾，我們三個便推門而入。

聽見動靜，老龜抬眼看來。

“殿下，夫人.”

眼神掃過我和蕭容予後，老龜頓時愣住。

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盯著靈蛇，半晌說不出話。

靈蛇有些不自在，往我身後躲了躲。

“主人……他幹嘛看著我？”

我也有同樣的困惑。

老龜的表現，就像他曾見過靈蛇一樣。

我問：“老龜，你見過她？”

老龜點點頭又搖搖頭，視線一直痴痴地落在靈蛇身上。

他感慨：“像……實在是太像了！”

他說著，著魔般往我們這邊走了幾步。

蕭容予擋在了我身前。

將老龜逼退後，凜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掃過去。

老龜這才清醒，他艱難地挪開眼：“抱歉，是我唐突了.”

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怪罪。

拉開蕭容予後，我問老龜：“這小姑娘是我蛇鐮槍上的靈蛇所化，你說她長得和誰相像？”

老龜聞言，嘆了口氣，說：“像我要等的人.”

我上次從蕭容予口中得知老龜在等人，只不過蕭容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誰。

看來這次，謎題能解開了。

我接著問：“你在等誰？”

店裡突然安靜了。

老龜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抿了抿幹得起皮的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了口。

“殿下，夫人，實不相瞞，我以前是靈獸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