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已經很小心，奈何羽兒的六識實在太過敏銳。

他本來正在和小一說什麼，偏偏突然轉過了頭。

一下就發現了我們兩個。

見到我，羽兒顧不得旁邊還有崔玉堂這個師父在場，起身跑過來。

直接飛撲進了我的懷裡。

好在我法力恢復了，不然還不一定受得住他這一下。

“媽媽，你總算來看羽兒了！羽兒都快想死媽媽了！”

他在我懷裡抬起頭來看我，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很是可愛。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嫩得快能掐出水的小臉蛋：“難道只想媽媽，沒想父君嗎？”

蕭羽喬動作一頓。

他看了看我身邊的蕭容予，很給面子地說了一句：“父君，羽兒也想你！”

但語氣多少還是有點敷衍。

相較之前看到他父君就差繞道走的樣子，倒是好很多了。

說完，蕭羽喬就看著我：“媽媽，你帶我去玩吧！”

“可你們還在上課.”

“不上了！媽媽，你們好不容易回來看我，羽兒想多和你們待一會.”

他軟糯的聲音加上那委屈巴巴的表情，簡直讓我的心都快化了。

羽兒之前也一直都很用功，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

稍微休息一天放鬆一下，我也覺得沒什麼。

我看向崔玉堂，正要開口。

蕭容予冷道：“不行.”

蕭羽喬揮起拳頭抗議：“媽媽說行就行！”

說著他看向我。

眼看父子二人鬧起矛盾，我也頭疼。

不過蕭容予既然要管教羽兒，我也不會和他唱反調，影響他在蕭羽喬心中的威望。

於是我咳嗽一聲：“媽媽也聽你父君的.”

蕭羽喬小臉一垮：“媽媽……”“蕭羽喬，學業為重，還不趕緊過去聽課？”

蕭容予的聲音更威嚴。

他板著臉，冷冰冰的樣子怪嚇人的。

蕭羽喬也不敢再和他對著幹。

乖乖地從我懷裡跳下去，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換做以前，他估計早就哭得稀里嘩啦了。

甚至可能還要在地上撒潑打滾。

現在看來，小傢伙多少有點男子漢的擔當了。

至於原因，我這個當媽的自然瞭如指掌。

還不都是因為小一在場。

我看著他氣哼哼又沒理由反駁的樣子，哭笑不得。

轉過頭去，我在蕭容予耳邊低聲勸解。

“羽兒還是長大了，你有時候也別太嚴肅，他自己會想通的.”

蕭容予帶著我走到殿門外，輕吻了我：“那臭小子慣不得。

嬋兒，我先離開一會，去處理點冥司的事務.”

這陣子，蕭容予幾乎把冥司完全交給了四位判官，確實也辛苦了他們幾位。

況且冥司那麼大，總還是要冥王殿下回來主持大局的。

如今人界和始皇那邊都處理妥當，也是時候慢慢接手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不想耽誤他的事情。

“那你先去忙吧，羽兒這裡有我.”

“好.”

蕭容予很快走了，只剩下我在一旁“聽課”。

我靠著殿門，看向裡面。

崔玉堂抖了抖手中的教鞭，大殿中央便憑空出現了幾行墨色的文字。

我掃了一眼，崔玉堂今天教的是六界的制度和法則。

他把那幾行唸了一遍，不重要的地方簡單帶過。

然後像是翻書一樣換了一章。

到人界的法則了。

崔玉堂緩緩念道：“天道有則，凡六界之內者，不可在人界使用法術。

違者，輕則扣功德，重則降雷劫.”

羽兒提出了異議。

“為什麼不行？我去人界的時候就用過了，也沒扣功德啊.”

崔玉堂一時無語：“那是……意外.”

“意外？”

蕭羽喬搖搖頭：“媽媽和父君也不止一次用過呢，也沒見有什麼不妥啊！”

小一一臉驚奇：“真的嗎？你難道不怕天道劈了你？”

蕭羽喬被小一盯著，揚了揚下巴，故作深沉。

“天道有什麼好怕的？來了也沒事，我以後照打不誤.”

聽他說得這麼狂妄，我不禁失笑。

羽兒不愧是我和蕭容予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敢不把天道放在眼裡。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

崔玉堂也笑了：“小殿下有這樣的雄心壯志自然是好，不過日後還是需要勤加修煉，這樣才能有實力和天道一戰.”

得到了崔玉堂的認可，蕭羽喬應得乾脆：“那是自然！”

然後，羽兒下意識瞥了一眼小一。

看他這麼在乎小一，我笑著搖頭。

孩子長大了，也開始有心上人了。

崔玉堂點了點頭，又接著往下講解其他的法則。

我聽了一會，覺得無趣，思緒便往別的地方飄。

不知不覺間，我又走神想到了宋清淨。

以我對他的理解，我不覺得他會沒來由地性格大變。

所以，他突然變得頹廢，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具體是為什麼，我想不到，他也閉口不提。

還有就是——他說的那句“他的存在沒有意義”……到底指的是什麼？之前一個那麼樂觀的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他今天的話太莫名其妙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他現在也是凡人，又能知道什麼……我想不明白，思緒也被宋清淨的事攪得有些亂。

又過了一會。

崔玉堂講完了今天的內容，撤下了法力：“小殿下，今天就到這裡了.”

一下課，羽兒“噌”地一下從凳子上起來，轉身就朝我跑過來。

“媽媽，我學完了！”

現在還要陪羽兒，我只好暫時先放下思索。

宋清淨的事情也只好等之後有頭緒了再說。

我抱了抱他，笑著誇道：“羽兒很棒，以後每天都要認真學習哦.”

羽兒聽到我的誇獎，眉眼彎彎。

我才發現，他眉目間已經有幾分蕭容予的影子。

“嗯嗯！媽媽放心！羽兒一定努力修煉！”

說完，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問我：“媽媽，父君呢？剛才還在這裡呢？”

蕭容予還沒回來，應該是事情還沒處理完。

我揉了揉羽兒的腦袋：“父君去處理冥司的事情了，可能忙不開，媽媽陪你好不好？”

“好呀！”

蕭羽喬捂著嘴偷笑。

見他一臉狡黠的模樣，我猜他肯定是在打小算盤。

估計還是見不得蕭容予的那種。

果然，羽兒笑了幾聲，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媽媽，我今天有好好聽父君和媽媽的話，乖乖把課上完了，那媽媽能不能獎勵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