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知道唐笑在吃驚什麼。一人負責移動，另一人負責攻擊，本質上相當於一攻一守，這種操作是需要極高的默契度的，而且很容易出現角色後退卻出拳，亦或者衝鋒卻不進攻的割裂行為。這種“割裂感”，在白天那場比賽裡出現過兩次，一次是肯的後撤步衝拳，短暫的擊飛了春麗，而另一次，就是鬼畜移動的全擋鳳翼扇追加。只這兩次，便讓唐笑在驚訝中敗北。

“能再比一場嗎？”唐笑有些不甘心，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兩個人，說不定是另一番結局。

“你這是不服輸啊？”江風略帶嘲諷的說：“你確實一開始並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人，但其實你明白的吧，無論是一人還是兩人，結果不會有什麼太大變化。倒不如說，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兩個人，那麼你更贏不了，因為要考慮的因素變多了，反而不如之前一樣全神貫注。”

“也對。不過我也不是不服輸，只是遊戲玩家嘛，你應該也懂的，那種...”唐笑難掩喜悅之色“輸了之後想要贏回來的感覺。”

“當然，我懂。”江風摸了摸江夜的頭，問道：“還是街霸嗎？現在比？”

“我當然也想現在比，只是我這次來也算是公事，並不是特意來邀戰的，是想向你...你們，發出邀請。”唐笑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中有十枚類閃著藍色幽光的科技晶片。

“這是即將發行的一款虛擬現實遊戲的登入晶片。”唐笑將晶片遞給二人後，從手機裡投射出全息投影。

“現階段的VR遊戲，都是帶上VR裝置模擬視覺觀感，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VR，充其量只能是AR的加強版。而腦機介面改造的昂貴价格讓真正的VR無法做到徹底普及。但這個遊戲不同，我們研究了人類做夢時候的大腦皮層生物訊號，並且模擬了這一過程。”

“哦？”江風似乎聽出了一點意思“也就是說，本質上其實是在，做夢？”

“是虛擬夢境。”唐笑接著說：“我們會用VR裝置來干擾一些生物訊號，讓人們進入假寐的狀態，而意識被連線進虛擬現實的另一個世界。打個比方的話，就是由你自己能控制的，真實感拉滿的夢境。比如你的手......”

“咳，等下。”江夜打斷了唐笑關於手的討論，接著說：“這不是遊戲公司能做到的事吧，你說你的職業和遊戲有關，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江夜對虛擬現實技術也有相當的研究，畢竟將來想選的便是這方面的專業。她明白，唐笑演示的這個【遊戲】或者說這項【技術】，已經不再只是虛擬現實這個範疇裡的東西了。與其說是網路技術衍生出的虛擬現實，這個反而更像是生物技術類別。

“嗯...我是國家科學院的研究員，這個遊戲其實是我們和訊網公司一起推出的合作專案。”唐笑有點驚訝於這個少女的敏銳。

“照你的說法，這遊戲應該是個網遊。但我看你的盒子裡只有十個晶片，是不是說，這遊戲只有十個人玩？”相比江夜對於技術層面的興趣，江風似乎更傾向於遊戲本身，畢竟他因為殘疾的緣故，很少有可以好好體驗的遊戲。如果遊戲真的是夢境操控，那他確實可以好好享受，想到這裡，江風很難不心動。

“是，網遊，當然也不只是十個人。只是首版卡只有十張。因為是夢境伺服器，所以理論上我們可以容納無限大數量的玩家連線進來。當然那樣也會很擠。因此設計了四個區域的新手城鎮，這是後話。”唐笑看了看桌上的遊戲器械，問道：“你們還沒有開始接觸VR遊戲麼，有沒有能連VR的裝置？給你們親身體驗一下會比較好。”

“大少爺，殘疾人的生活可是很拮据的，哪有閒錢買那些。”江風說道：“而且也沒必要，即使是VR，也沒有能用一隻手就能玩的遊戲吧。”

“義肢呢？”唐笑問：“國家應該會免費給身體殘疾的人配備生活的義肢，你為什麼......”

“賽馬失去了腿，為什麼要被安樂死呢？”江風有些失落，給出了這個略帶文藝氣息的回答。江夜此時也只是握住江風左邊的衣袖，沒有說話。她知道哥哥的意思，即使是義肢，也無法完全做出和真實手指一樣靈活的操作，無法用來打遊戲的話，那其實有或沒有，區別也不是那麼重要。遊戲對他來說，就是這樣的地位。

“哦，那是因為一旦賽馬一隻腿截肢，全身的重量會壓在其餘三條腿上，久而久之其他三條腿也會病變，最終導致馬匹更大的痛苦，死的更為悽慘，因此出於人道考慮，賽馬如果斷腿了，就會進行安樂死。”唐笑聽後，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江風和江夜愣了足足有兩分鐘，而後江風問道：“哥們你認真的？”

“你有什麼大病嗎？”江夜吐槽道：“你拉低了整條街的情商你知道嗎。”

“可這個確實是這樣......”唐笑正想再解釋，江風卻扶額道：“好了好了，說說你那遊戲吧，我這沒有VR裝置，你用別的方式介紹吧。”

“哦好，那用AR模擬吧。你們先把晶片放在這個機器上。”唐笑拿出了一個手機大小的讀卡器，江風和江夜把晶片放上去的一瞬間，整個房間如資料格式化一樣閃爍了幾下，而後，變成了另一個場景，一個列滿武器的倉庫似的地方。而江風與江夜二人的衣著也有了些許變化，原本的睡衣變成了網遊新手村裝備一樣的粗麻布衣。當然，觸感依舊是棉質睡衣的觸感。

“這是科學院的最新版AR，不過你們注意點，雖然看著地方變了，但實際還是你家客廳，所以不要亂跑，小心撞到。”唐笑起身說：“這十張晶片是首版卡，比其他還未發售的普通卡多一個功能，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現實連結功能。你在現實AR裡也可以呼叫觀察自己的資料，還可以從現實向遊戲中發資訊。也可以實現遊戲角色的預建立，話說，要不要試一下建立角色？”

“職業是固定的嗎？”江風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把太刀“武器呢？”

“職業跟著武器變，武器是可以改變的。但不同的武器需要屬性達標才能使用，比如那邊那把重劍，你試試看。”唐笑指向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大劍，江風伸出右手去握，卻無法像剛才的太刀一樣將它拿起。只是穿了過去。“這是因為你的力量屬性不夠，這把劍是雙手劍，需要玩家的力量值到達一定程度後，用雙手才能正常使用。所以你現在可以試試....”

“增加屬性點是吧，那全點力量好了。”江風想當然的將所有點數分配給了力量，

“你等一下！！我是想說試試其他武器！”唐笑咳嗽了一下，補充說道：“屬性有很多種，將來會按照你首次加點的比重自動加點，你這樣全加力量的話，防禦和移動速度都會是最低值啊！”

“已經點了....”江風也不在意，只是將剛才無法觸碰到的巨劍單手拿起“原來如此...是這種感覺。”

“你沒聽明白嗎？你這個加點以後很難玩的。”唐笑從身後又拿出一張卡，說道：“還來得及，重建一個吧。全遊戲最低的防禦力，那可是地獄開局。”

“換句話說，我這麼加點，就有著全遊戲最強的攻擊屬性了吧。”江風看著唐笑，說：“防禦的話，我也有全遊戲最高防禦的盾哦。”

“盾只是角色防禦力加成，你防禦低的話，帶個盾防禦也不會特別...”唐笑話沒說完，看見江夜從江風身後走出，手持一面巨大的方盾，這盾牌甚至比江夜本人還要高一些。

“這樣？”江夜將屬性頁面展示給唐笑，赫然全點著防禦力。

“首版卡很寶貴的，一次浪費我兩張啊你們......你們這樣遊戲很難玩的。”唐笑還是想要兩人正常一點，但江風卻說“不會啊，我們昨天這麼打，不是贏了你麼。”

唐笑愣了一下，想到白天那個街霸對局，這兩人正是像現在這樣，一人主攻，一人主防。

二人一體，是最鋒利的劍，也是最堅實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