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彷彿被死神陰影重重籠罩的空間裡,緊張的氣息猶如實質化的黑色濃霧,濃稠得化不開,無孔不入地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將所有人死死地困在其中。每一絲空氣都像是被施了最惡毒的詛咒,沉重得如同鉛塊,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心頭,令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無形的惡魔做著艱難的抗爭,彷彿有一雙雙來自地獄的手正無情地掐緊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幾近窒息。
利桑德拉,此刻已然完全化身成了從地獄深淵最底層掙脫而出的狂怒惡魔,理智在她身上早已蕩然無存。她那原本就輪廓分明、帶著幾分剛毅的臉龐,此時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漲成了一種近乎恐怖的豬肝色,那顏色紅得如此濃烈,紅得如此觸目驚心,就像是被鮮血完全浸透,彷彿下一秒那憤怒的血液就會從毛孔中噴射而出。額頭上,青筋如同一根根扭曲的、憤怒的小蛇,根根暴起,它們在面板下瘋狂地蠕動、蜿蜒、盤旋,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回應著她內心那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似乎隨時都準備衝破那脆弱的面板束縛,張牙舞爪地撲向周圍的一切。她那雙眼睛,原本就犀利得如同翱翔於蒼穹的鷹隼之目,如今更是化作了兩團燃燒著毀滅一切慾望的熊熊烈火,那火焰中噴射出的是足以將世間萬物都化為灰燼的憤怒與狂暴。那目光所到之處,彷彿都能在瞬間被灼燒出焦黑的痕跡,就像被滾燙的烙鐵狠狠烙過一般,充滿了無盡的破壞力。
“你們這群混蛋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她的怒吼聲如同末日審判的喪鐘,在這封閉且壓抑的空間裡如洶湧澎湃的海嘯一般瘋狂地迴盪。那音量之大,大到彷彿要將整個空間都震碎,震得周圍的牆壁劇烈地顫抖,塵土簌簌地從天花板上飄落,就像下起了一場末日的灰雨。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從高空中呼嘯而下的重磅炸彈,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在眾人本就脆弱不堪的耳膜上炸開,引發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嗡嗡轟鳴聲,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咆哮,在他們的腦海中久久盤旋,揮之不去,讓他們的靈魂都在這聲波的衝擊下瑟瑟發抖。“瞧瞧你們這副窩囊廢的熊樣,一個個跟丟了魂兒似的傻站在這兒,就像一群被抽乾了生命的行屍走肉,又或者是一群被恐懼完全麻痺了的可憐蟲!你們難道都瞎了嗎?看不見我們現在正身處絕境,就像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佈滿尖刺的黑暗深淵嗎?還不快點去回答那該死的問題啊!那問題就像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寒光閃閃的利刃正無情地對著我們,每一秒都可能掉下來,將我們的頭顱齊刷刷地砍下,把我們的生命無情地收割!還有那個什麼澤什麼爾的,”她一邊聲嘶力竭地咆哮著,一邊伸出她那粗壯且因憤怒而肌肉緊繃的手臂,那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如同鋼索一般凸顯出來,充滿了力量感。她的手指如同五把寒光凜凜的鋒利匕首,直直地指向澤費爾,那氣勢彷彿要將他刺穿,“你平日裡不是總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嗎?不是覺得自已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上帝嗎?!你那副不可一世的醜惡嘴臉,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就像看到一隻在糞堆上炫耀自已美麗羽毛的臭孔雀!你總是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們,好像我們都是你腳下的螻蟻。怎麼現在?哼,你就像個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的懦夫,像個被拔掉了牙齒的病老虎,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那所謂的驕傲和自信呢?都被狗吃了嗎?你倒是說話啊!你這個虛偽的傢伙,別在那兒裝啞巴!”
澤費爾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他的身影在利桑德拉那如狂風暴雨般的責罵聲中顯得越發孤獨、落寞且無助。他就像一座古老而神秘的雕像,承載著歲月的滄桑和此刻深深的無奈,獨自在這憤怒的風暴中承受著無盡的衝擊。那修長挺拔的身姿,曾經是自信與優雅的象徵,無論何時都散發著一種讓人著迷的魅力,而此時在這憤怒的驚濤駭浪中,卻顯得如此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這洶湧的力量徹底碾碎。當那些如利箭般尖銳、如冰雹般密集且充滿惡意的話語如潮水般向他洶湧撲來時,他眼中那曾經如同璀璨星辰般閃耀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被一大片濃密得如同黑色綢緞般的烏雲迅速而無情地吞噬。那光芒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深邃的黑暗,如同宇宙中最深不見底的黑洞。深邃的眼眸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冰冷的黑暗迷霧所籠罩,其中蘊含著複雜得如同迷宮般的情緒。有委屈,那委屈就像一個無辜被冤枉的孩子,滿心的純真和善良被無情地踐踏,滿心的話語卻被哽在喉嚨,無法訴說;有憤怒,那是對利桑德拉無理指責和惡意辱罵的深深不滿,那憤怒在他的心底如同被壓抑的火山,隨時可能噴發,但他卻強行用理智的鎖鏈將其緊緊鎖住;更多的是無奈,在這生死攸關、如同置身於噩夢般的時刻,同伴的無端內訌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然而,他依舊緊緊地抿著嘴唇,那嘴唇因為用力而變得毫無血色,泛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他沒有讓反駁的話語從口中吐出,只是嘴角那一抹微笑還頑強地掛在那裡,只是這微笑此時就像一朵在凜冽寒風中獨自綻放卻又被無情摧殘的殘花,顯得如此苦澀、淒涼和令人心碎。那原本自信從容、帶著幾分優雅與迷人魅力的弧度,如今已變得僵硬而扭曲,像是被一隻粗魯且殘暴的大手肆意揉捏過,勉強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尊嚴,就像在狂風中苦苦支撐的最後一片樹葉,隨時可能被吹落。
就在這緊張得幾乎要讓人精神崩潰、靈魂破碎的時刻,一道清脆得如同來自天堂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滴,是的”,這聲音從那放置著神秘按鈕的昏暗角落裡傳來,每一個音節都清晰得如同在耳邊敲響的純淨水晶之音,在空曠的空間裡不斷迴響,那聲音如同水波一般,一圈又一圈地盪漾開來,每一圈都精準無誤地撞擊著眾人那本就緊繃到極致的心靈。那聲音就像一道神秘莫測的電波,瞬間穿透了所有人那被恐懼和憤怒填滿的身體,將他們從那憤怒和緊張交織而成的黑暗漩渦中猛地拉了出來。幾人像是被同一根帶著高壓電流的繩索拉動一般,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的身體像是被安裝了最精密的機械裝置一樣,迅速而整齊地扭頭,他們的目光如同追蹤獵物的獵豹之眼,犀利得如同能看穿一切偽裝,迅猛得如同閃電般劃破黑暗,齊刷刷地聚焦在聲音發出的那個神秘而充滿未知的角落。
是塔利亞!這個瘦小的身影就像一個從黑暗最深處悄然浮現的神秘幽靈,帶著一種超越常人理解的神秘氣息。不知何時,她已經如同鬼魅般靜靜地站在了按鈕旁邊,那小巧的身姿與周圍那龐大、冰冷且充滿神秘色彩的環境形成了一種極致的反差。她那精緻得如同世間最頂級工匠精心雕琢而成的瓷娃娃般的小臉沒有絲毫表情,白皙的面板在這略顯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一種近乎虛幻的光澤,就像一層薄薄的月光輕柔地灑在她的臉上,又像是一層細膩的銀粉,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她的眼睛深邃而平靜,宛如古老森林中那隱藏著無數秘密的深不見底的幽潭,沒有一絲波瀾,哪怕是一絲微風都無法在這潭水中掀起漣漪。彷彿周圍那緊張到讓人靈魂都在顫抖、恐懼到讓人血液都要凝固的氣氛對她來說只是一場虛無縹緲、毫無意義的幻覺,她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靜地看著這一切。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單薄的身軀在那巨大而散發著神秘光芒的按鈕旁邊顯得更加嬌小柔弱,就像一片在狂風暴雨中頑強求生的嫩葉,儘管被風雨無情地抽打著,卻依然緊緊地依附在枝頭;又像是一朵在無垠沙漠中孤獨綻放的小花,在漫天的黃沙和酷熱的環境中,獨自展示著自已的美麗,脆弱卻又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韌,如同在黑暗中閃爍的微弱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