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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常富獻策

我和白雲飛正說話。忽然房門吱的一響,接著有人推開門進來了。我和白雲飛同時抬頭看,原來是副書記常富。

常富一看白雲飛就說:“老白,你又來找郝書記拉關係了。”

白雲飛好像對常富有看法,他說:“老常,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常富一笑說:“老白,你們閒談不重要吧!要是不重要,你先回避一下,讓我和郝書記談談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我說:“常富,談工作,大家一起談,白雲飛是同城的市長,他也不是外人。”

常富說:“那好吧!郝書記,你白天可是說要下週一給工人們解決就業問題,不知道你想怎麼解決,你到時候解決不了怎麼辦?”

我說:“老常,這個問題問的好,其實怎麼解決我還沒有想好,正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白雲飛說:“要不明天開個常委會研究研究。”

常富說:“我們也不是沒有研究過,開會能研究出什麼問題來。我們從上兩任市委書記就開始研究了,研究十五年了也沒有研究出一個合適的結果來。”

我說:“老常,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常富斬釘截鐵的說:“辦工廠——要想解決這些問題必須辦廠子,只有辦廠子才能解決就業。這辦工廠其實也不難,我在上艾縣當縣委書記的時候辦過許多廠子,而且個個盈利。”

白雲飛聽了馬上說:“辦廠再容易,可是錢呢?再說了,現在的環境和當時不同了,這辦廠也不一定會掙錢。”

常富說:“辦廠子不掙錢,為什麼我們國營企業完了,那些私營企業雨後春筍般的發展呢?國家也不是沒有人才,是你們不用或者用的不是人才嘛!現在許多幹部都是用人唯親,什麼司機了,秘書了,情人了都往幹部隊伍裡塞。你說司機只能開車,秘書只會寫稿子,情人就只能睡覺,對我們國家的發展事業有什麼用?”

白雲飛一笑說:“看,老常又發感慨了。你可不要忘了郝書記也是秘書出身。”

常富說:“我不是發感慨,我也不是說郝書記沒有本事,只是我感到悲哀!只要你們給我錢,讓我去幹,幹不成,我就辭職。”

白雲飛說:“說的好聽,這辦廠再容易,可是錢呢?再說了,辦廠賠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的工作不就更被動了,我看這事情還是小心為好。”

常富說:“白市長,你是怕丟官嗎?”

白雲飛說:“我不是怕丟官,而是怕給人民造成更大的損失。要是我丟官能讓全市四萬多下崗職工都找到工作,我甘願下崗。”

常富說:“不辦廠子這四萬下崗職工怎麼辦?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們怎麼生活,你有沒有良心,你講不講黨性原則。”

他倆抬槓,相持不下,最後白雲飛說:“老常,都爭吵一輩子了,咱老哥倆也不要吵了,我看還是聽聽郝書記的吧!”

我說:“不管怎麼樣,解決就業是當務之急,要是辦廠子能解決問題,就是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要幹。”

常富說:“還是郝書記說的對。”

白雲飛說:“可是錢呢?”

常富說:“我們財政一年也有好幾十億收入吧?”

白雲飛說:“收入是不少,可是我們開銷更多,教育經費拖欠,修公路的工程款拖欠,農民補貼款拖欠。哪裡還有錢辦企業啊?”

常富說:“這些事情沒有錢,可是請客吃飯有錢,裝修辦公室有錢,公車消費有錢,去年光我們市政府就增加了十三輛公車,另外‘五一’‘十一’的慶祝,每年黨員幹部公款旅遊,也沒有少花錢吧!”

白雲飛說:“有些事情不辦不行,有些錢不花不行。就說這車吧,郝書記來了,不能用原來市委書記的車吧!這錢不花不行,還有郝書記的辦公室,不裝修行嗎?”

我說:“我的車就不用買了,用原來市委書記的車就行,辦公室也不要裝修了,我看這也挺不錯的嘛!”

常富說:“白市長你看看郝書記什麼素質,你什麼素質,都是黨員幹部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我說:“常富,別發牢騷,有事你說,我看你是有備而來的。”

常富說:“好,那我就說了——為了解決工人下崗問題,要不我們也來一個困難時期,以三年為限,這三年期間禁止大吃大喝,禁止公款旅遊,禁止辦公室裝修,把這些錢都節約下來辦廠子,另外我們公車也要改革。”

我說:“公車怎麼改革呢?”

常富說:“全部拍賣。”

白雲飛說:“沒有車我們以後的工作怎麼辦?”

常富說:“坐計程車。你想想我們每一輛公車一年消耗好幾萬,有的還幾十萬呢,我在網上看到有人對公車調查過,公車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司機幹私活,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幫領導幹私活,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忙公務,再說了有些事情不用車也行。比方說取檔案送檔案,騎著腳踏車都行。”

白雲飛說:“可是有些時候非要用車呢?”

常富說:“要不我們這樣——我們把車賣了,然後讓各單位定點包車,比如我們黨委和政府以前有好幾百輛公車,以後就包十幾輛讓他們停在市政府門前,每一輛我們給他們每天補貼五十塊錢,然後每個人用公車就出錢報銷,每個幹部最大的報銷額度,不能超過去年給他服務的公車(除去司機工資和維修費)的消耗。要是超過部分自已掏腰包。”

我說:“那我才來,去年沒有公車消費怎麼算?”

常富說:“郝書記,你去年的公車消費就按照老書記的消費計算吧!”

我說:“去年老書記消費了多少錢?”

常富說:“這些我都記著呢?”

說著常富掏出了一個小本子,上面寫著郭奇去年的公車消耗。

常富一看說:“郝書記,你就按照郭書記的標準,去年除去兩萬塊錢維修費一共花了十三萬塊錢。你今年最多可以報銷十三萬。”

我說:“十三萬,這麼多,這樣我可要專門包一輛車了。”

常富說:“是啊!你也可以包專車。”

我說:“我有車,僱一個司機就行。說不定這十三萬塊錢還花不了呢?我估計最多報銷一半就行了。”

常富說:“行啊!郝書記,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給你記下了,十三萬的一半是六萬五千塊,你要是報銷超過六萬五千塊錢可得自已掏腰包。”

我說:“好吧!多了我掏腰包。”

常富說:“既然郝書記都表態了,我也表個態吧!我報銷額度不超過郝書記的百分之八十,超了我自掏腰包。”

我說:“這公車改革,你得拿出一個方案來。”

常富說:“我早就準備好了。”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同城市公車改革擬定方案》給我看。具體方法就是成立一個公務用車出租公司,所有車輛都掛靠這個公司,車由司機自已出錢買,司機工資由這個公司出,每人每個月是一千五,另外就是報銷的出行公里錢,誰坐車就得簽字開票,按每一公里兩塊錢算。主要幹部規定最高消費,各部門辦公也規定最高的消費,最後還要計算出平均消費進行賞罰。

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讓白雲飛看,白雲飛看了一眼說:“郝書記,這個辦法是好,可執行起來會有困難的,首先原來的司機怎麼辦?這一下子減少許多車輛,其它崗位就得增加人員;其次公家用車讓私人買,別的地市知道了會笑話我們的,我們同城可是全省除了省城龍城以外財政收入最多的地方。”

常富說:“我不管這笑話不笑話,我們是為老百姓辦事的公僕。只要主人過好了,誰還在乎僕人怎麼樣。”

我說:“好了,公車我是拍賣定了,到時候叫幹部們來開一個會商量商量。老常,既然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具體事務就麻煩你辦了。”

常富說:“好吧!成立一個領導組,郝書記擔任組長,白市長掛職副組長,我擔任常務副組長,具體事情我辦。”

白雲飛說:“那——這事情,我就別參與了,我丟不起這人。”

我看到白雲飛和常富水火不容,這是我願意看到的情況,既然我來到同城了,我要和白雲飛鬥,那麼我就要找同盟,我看常富是一個合適人選。我要幫常富說話。

我說:“地球離了誰也會轉的。既然老白不想參與,我們就不勉為其難了。”

常富說:“郝書記,事不宜遲,我們什麼時候開會?”

我說:“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星期五,要不下週一吧!”

常富說:“好吧!下週一上午八點半,通知全部科級以上幹部都來參加。”

我說:“好吧!”

常富一笑說:“郝書記,那我先回家了。”

我一笑說:“你去吧!”

常富離開後,白雲飛和我閒聊了一會。

他說:“郝書記,我們到賓館去睡覺吧!”

我說:“到賓館去睡覺?”

白雲飛見我不明白,就說:“我們同城市副廳級以上的幹部,家不在同城住的,市裡都安排在同城賓館有一間房子。這可是梅建國省長在同城當市委書記時候定下的規矩。”

我說:“既然是梅建國省長定下的規矩,我們就執行吧!”

說著我和白雲飛下樓,坐白雲飛的車到了同城賓館。

同城賓館在同城可是地標性建築,一個大院,裡面有一幢二十四層高樓,我和白雲飛進了樓裡到了十八層上,這裡是我和白雲飛的住處。到了我的住處,這裡果然是裝修豪華氣派無比。我的房間是一個套房,有臥室,有客廳,有衛生間,有餐廳。我洗了一個澡,入睡。說來我也怪,太舒服的地方我睡不著。那一夜沒有睡意。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後,服務員又來問我要不要早餐。我吃過早餐,又和白雲飛一起回市委。回到市委我就跟負責這事情的秘書長說,同城賓館的房子我不要了,那福我享不了,我就住辦公室裡。還真的怪了,在辦公室的木板床上我倒是能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