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鏡子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第二天早上，林夕發現公寓裡的所有鏡子都消失了，連帶著那些影子住戶也不見蹤影。但更奇怪的是，其他住戶似乎對此毫無察覺，依然按照慣例進行著日常活動。

只有李小姐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鏡子碎了，但規則還在。\"她說，\"老張一定有辦法修復這一切。他不是普通的管理員，我查過他的資料。\"

這句話引起了林夕的注意。她想起筆記本上提到過：\"每個管理員都有自已的'檔案室'，通常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趁著強制清醒的狀態，林夕決定徹底調查老張的真實身份。首先，她需要找到他的檔案室。按照筆記本的提示，她開始在公寓的各個角落搜尋線索。

管理員的值班室是最可疑的地方。林夕記得，老張總是會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值班室，比如早上七點、下午三點和晚上九點。這個時間規律和公寓的其他規則一樣精確。

但值班室的門總是鎖著的。林夕試過從窗戶往裡看，卻只能看到一張空蕩蕩的辦公桌和幾把椅子。直到有一次，她無意中發現窗玻璃上有一行幾乎看不見的小字：

\"當你看到這行字時，說明你已經開始懷疑了。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在午夜時分來敲三下門。記住，必須是真正的午夜，而不是鐘錶上顯示的時間。——L.Z\"

L.Z？這顯然是老張的縮寫。但什麼是\"真正的午夜\"？林夕翻開筆記本，找到了一條相關的記載：

\"公寓裡的時間是不準確的。真正的時間要用'蜘蛛網時鐘'來判斷。當蜘蛛網的八個圈完全重合時，就是真正的午夜。\"

這讓林夕想起了505房間門把手上的八圈蛛網。原來那不僅是記憶的痕跡，還是一個精確的時鐘。她決定仔細觀察蛛網的變化規律。

整整一天，林夕都在記錄蛛網的變化。她發現，每個圈都以不同的速度轉動，就像時鐘的時針、分針和秒針。當其中兩個圈重合時，公寓裡就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溫度忽高忽低、燈光忽明忽暗。

終於，在接近午夜時，她看到蛛網的八個圈開始逐漸重合。有趣的是，這時鐘表才指向十一點。林夕立刻前往值班室，在八圈完全重合的瞬間，輕輕敲了三下門。

門開了。但出現在門後的不是老張，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和那天來找父母的訪客很像。

\"我就知道你會來。\"女孩說，\"我是張莉，上一任管理員的女兒。\"

林夕愣住了。\"上一任？那老張......\"

\"他不是管理員，他是這棟公寓的一部分。\"張莉讓林夕進入值班室，\"準確地說，他是規則的執行者，就像那些鏡子一樣。\"

值班室裡的佈置和林夕透過窗戶看到的完全不同。這裡堆滿了檔案和照片，牆上貼滿了複雜的圖表。每張圖表都用紅線連線著，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網路。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調查資料。\"張莉指著牆上的照片說，\"三年前，他發現了這棟公寓的秘密，想要阻止'調整'儀式。但他失敗了，變成了'老張'的一部分。\"

林夕仔細檢視照片。每張照片都記錄著一次\"調整\"，而在場的\"老張\"看起來完全不同：有的是中年男人，有的是老年人，甚至還有女性。但他們都穿著同樣的制服，做著同樣的事。

\"'老張'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身份。\"張莉解釋道，\"每當有人試圖改變公寓的規則，他們就會被'調整'，成為新的'老張'。這就是為什麼他沒有影子，因為他本身就是由記憶和規則構成的。\"

這解釋了為什麼會有三個\"老張\"同時出現。林夕翻看著檔案，發現了更多驚人的真相：

\"老張\"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生前都試圖揭露公寓的秘密。

每次\"調整\"後，新的\"老張\"都會繼承前任的記憶和職責。

\"老張\"們必須遵循嚴格的行為模式，比如敲門的節奏、說話的語氣等。

他們無法離開公寓，因為他們已經成為了規則的一部分。

\"那天我來找父母，其實是想救他們。\"張莉說，\"但已經太遲了。他們已經變成了新的'老張'。現在輪到我來繼承這個職責了。\"

她指著桌上的一份檔案：\"這是父親最後的發現。公寓的規則是建立在一個古老的獻祭儀式上。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有人被'調整'，獻祭自已的記憶和習慣，來維持規則的運轉。\"

\"但你打破了鏡子，中斷了這個迴圈。\"張莉繼續說，\"雖然規則還在，但沒有了執行者。這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她從抽屜裡取出一本厚重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所有被\"調整\"者的名字和經歷。\"幫我找到他們，林夕。既然鏡子碎了，那些被困在裡面的記憶應該已經回到了原主人身上。我們或許能把他們救回來。\"

林夕接過筆記本，發現最後一頁寫著一段話：

\"如果你看到這些文字，說明你已經發現了真相。但請記住，真相有時比規則更可怕。當你準備好面對這一切時，去地下室找到那個紅色的櫃子。那裡有我們需要的所有答案。——張明遠（原管理員）\"

張莉說：\"我父親留下的最後一條線索。但地下室太危險了，沒人能在那裡待超過十分鐘。\"

林夕想起了老張之前說過的話：\"地下室的資料室裡有答案。\"現在看來，這或許是原管理員的意識在透過\"老張\"傳遞資訊。

\"我們得快點行動。\"張莉看著牆上的蜘蛛網說，\"沒有了'調整'儀式，公寓的規則會變得越來越混亂。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解決方法，所有人都會被規則吞噬。\"

林夕低頭看了看手錶，發現指標正在瘋狂轉動。顯然，時間規則已經開始崩潰。她必須在規則完全失控前找到答案。

回到房間後，林夕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今晚的發現：

1. \"老張\"是規則的執行者，由被\"調整\"的人變成

2. 管理員張明遠發現了公寓的秘密

3. 規則建立在獻祭儀式的基礎上

4. 地下室可能藏著最終的答案

5. 時間規則開始崩潰

她知道，接下來必須儘快找到那個紅色櫃子。但在此之前，她得先解決兩個問題：如何在地下室存活超過十分鐘，以及如何在規則混亂的情況下保護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