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冥。
沈牧送走白依依，返回屋中，開啟李無忌送的盒子，發現裡面竟是半部功法。
《吞天魔訣》。
翻開一看，是一個叫吞天魔君的人留下的功法。
“為何只有半部？”
沈牧心中疑惑，略略檢視一番，便收起。
他的天賦太差，想要修煉只能依靠系統。
但如今他煉神境圓滿，要想繼續利用系統修煉，就得渡過洞虛境雷劫。
“得考慮渡劫的事情了。”
沈牧打定主意，明日便去找尋一處隱蔽的渡劫地。
……
月影移動。
睡熟的沈牧，猛然睜開眼睛，地上，正站著一個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見他醒來，笑道：
“警惕性不錯。”
他話鋒一轉：“不過實力有點差。”
“你是誰？”
沈牧悄悄握緊長刀。
“我叫姜知文，姜凡的二叔。”中年男子笑著道，“想和小友做筆生意，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什麼生意？”
“小友是賞金獵人，自然是委託小友一件事。”姜知文拉過木凳，坐下來靠在火盆邊，從懷裡摸索著什麼。
“找到了。”姜知文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一個土豆，添上幾根柴，把土豆扔在了柴堆上。
“土豆埋在下面的灰裡，不然容易糊。”沈牧說著，已穿好衣服站在男子對面。
“是嗎？”男子把土豆又拿出來，又把沾著白灰的柴拿出來，重新放好，才用力拍掉手上的灰。
房間裡頓時揚起一陣灰塵。
男子像是沒看到，只是朝柴堆伸手一點。
“嗤！”
堆起來的木柴憑空自燃。
火苗竄起。
他把兩隻手放在火前烤著：“餘家家主是聖人境，家中卻妖禍頻起，我此來，就是想委託小友調查一下這件事。”
又是餘家？
沈牧問道：“可以不去嗎？”
姜知文像是知道沈牧會這麼說：“當然可以。”
“那閣下可以走了嗎？”
“不行。”姜知文搖搖頭，拿起一根燒了半截的木棍，在火堆中翻找著，回答，“那我委託小友另一件事。”
沈牧沒有做聲。
姜知文見土豆還沒熟，用木棍把土豆重新埋起來，才笑著說道：“我想委託小友保護姜凡。”
沈牧無奈地坐在男子對面：“想必姜凡也參與調查餘家妖禍一事了吧？”
“小友說的不錯。”姜知文看向沈牧，“要不要考慮一下？”
沈牧想了想，問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能保證龍族不會知道小友殺死龍千戰的事情。”姜知文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
沈牧思索片刻，搖頭：“不夠，我可以離開青州，躲避龍族追殺。”
“我還可以給小友完整的《吞天魔訣》。”姜知文說道。
“就算我中途退出也能得到？”沈牧問道。
“可以。”姜知文點頭答應。
“我還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助我渡過洞虛境雷劫。”
“洞虛境？”姜知文怔了怔，回過神來，才笑道，“當然可以。”
“我答應了，前輩請回吧。”沈牧開門送客。
“急什麼，我的土豆還沒熟呢。”姜知文耐心地翻著火堆。
火苗漸漸變小。
他將土豆刨到火堆邊，抓起來，燙的直抽氣。
用力掰開，一股白汽驟然升起。
姜知文吃了一口，感嘆：“好久沒吃到燒土豆了。”
沈牧看著他：“要是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姜知文想了想：“那我就殺了你。”
“……”
還真是簡單粗暴。
姜知文吃完土豆，才長身而起，拍著沈牧的肩膀：“小友，天亮便去餘府吧。”
他又將一枚玉符遞到沈牧懷裡：“這是憑證，憑此玉牌，餘府的人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的。”
沈牧盯著手裡的玉符發呆。
“小友，明天見。”
姜知文擺擺手，一步踏出，消失在黑暗裡。
餘府......聖人之家有妖禍，還真夠複雜的。
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沈牧收起玉符，沒有再休息，而是起身來到院中。
即將天亮，天際慢慢泛起魚肚白。
他拿起門後的掃帚，一點點清掃著院子，院中一株桑樹經風一吹，樹葉沙沙響。
掃完院子，沈牧又挑起扁擔，挑來兩桶水，把水缸裝滿。
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幾縷炊煙裊裊，原本安靜的街道，漸漸熱鬧起來。
沈牧推開門，看見街角的包子店已經壘起兩摞籠屜。
他便走過去，買了五個包子一碗粟米粥。
正喝著，劉三湊了過來。
“給你找到任務了，結丹期的，三十兩銀子，怎麼樣？”劉三說著話，就要拿沈牧的包子。
沈牧一把拍掉他的手：“想吃自已買。”
劉三搓了搓手：“別說了，昨晚給我娘抓了幾副藥，那狗日的大夫一分錢也不肯少，我的錢都還沒捂熱，就進了他口袋。”
“老闆，再來五個包子——十個吧。”沈牧回頭衝老闆喊。
“好嘞，十個包子。”老闆將十個包子放在桌上。
劉三抓起兩個，囫圇吃了，把剩下的八個讓老闆用油紙包起來，又去拿沈牧的。
“沒完了是吧？”沈牧用手遮住。
“家裡人都等著吃飯呢。”劉三笑著解釋。
沈牧鬆開手，想了想，把懷裡的二兩碎銀子放在桌子上：“買點米吧，別光知道吃包子。”
“……”劉三忽然沉默下來，片刻後，把銀子推到沈牧面前，“不用，等你完成這單任務，我拿十兩。”
“這次任務不做了。”沈牧搖搖頭，“我要去餘家。”
“餘家？你知不知道那裡折了多少賞金獵人？”劉三臉色一變。
“不去就得死。”沈牧慢吞吞咬了口熱乎乎的包子，“你說我去不去？”
“那你一定有難處吧。”劉三沒有問原因，只是倔強地把銀子塞進沈牧懷裡，“出門在外，身上帶點銀子總歸沒壞處。”
沈牧看了他一眼，半晌，把剩下的三個包子推到劉三面前。
“那你怎麼辦？”沈牧平靜地問道。
“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賞金獵人，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活。”劉三滿不在乎地搖搖頭，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個手鍊。
鏈子上有個黃豆大小的銀墜：“這是我娘做的平安手鍊，本來是給我家老大留的，你先帶著吧，記住，等你從餘家回來，要還給我的。”
劉三不由分說把鏈子塞進沈牧懷裡。
“你怎麼這麼矯情？”沈牧詫異地問道。
“你就說要不要吧”劉三嘴裡塞了個饅頭，把剩下的兩個也一併打包，站起身，“走了，家裡人還沒吃飯呢。”
沈牧點點頭，目送劉三離開後，
並沒有按照約定去餘家，而是返回家裡，等著姜知文來找他。
兩個時辰後，姜知文果然上門。
“你怎麼沒去？”
“我需要錢。”
“多少？”
“一百兩。”
“才這點？”
“就這點......還有療傷的丹藥，普通人能服用的。”
姜知文盯著沈牧看了一會兒，拿給沈牧二百兩銀子，外加十顆養靈丸。
“多謝。”沈牧接過來，走到門口，又說道，“一刻鐘後，我會到餘家。”
他走到劉三家，推門而入，看見劉三正吃力地推著石磨。
旁邊，劉三的妻子拿著掃帚，跟在丈夫後面，把磨碎的玉米往中間掃，偶爾有掉下來的，三個孩子就哄搶起來。
“三兒，歇歇吧。”劉三的老母親坐在門口，咳嗽著，忍不住提醒。
劉三擦擦額頭的汗，笑著說沒事，回頭，看見沈牧就站在門口。
“……”劉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