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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全文完

即使在訓練的時候也總是會忍不住投來注視的目光,非常的引人注目,她拿著梳子坐在樹底下給自已梳頭髮,心情一副很好的樣子。

說起來,這個地方倒是久違的讓她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平靜感,雖然這些人並不輕鬆,別人訓練她休息,大概是擔心這處地點會被洩露出去,她並沒有被允許離開這裡,不過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對她來說,在哪都一樣,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已,最開始的那種不適應已經完全消失了,重新想起童磨那傢伙的時候,心中也沒有起伏,她一向都是這樣,微微側頭,看到了有幾個訓練的隊員紅著臉看向這邊。

鬼殺隊的成員看起來比較矮,也許是年齡並不大的緣故,還沒有發育好,她一隻手撐著下巴,又覺得有些無聊,沒什麼新意,而且大家的道德水平還是蠻高的,她在這裡被殺死的次數減少了很多,對一般人來說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但對於富江來說,卻讓她更加煩躁。

她的本能在促使著她,想要像以前一樣分裂,平靜的生活讓她似乎失去了很多活力,富江將梳子扔到地上,站起身,劉海在臉上打下一小片晦暗的影子,遮住了上半張臉,黑色的和服讓她在黃昏時多了幾絲神秘。

看過來的時候,瞳孔漆黑,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女人,在夜裡撞見了被殺死的場景,很難想象,白日裡都在兢兢業業訓練的大家,會在夜晚做出來這種事情,心情複雜又想要阻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雙空洞的眼睛動了一下,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所以就沒有來得及攔下那些做出這種事情的隊員,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美麗的女人已經被埋進了土裡,但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有擁有著同一張臉的富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起來剛睡醒,臉上還帶著睏倦,一臉好奇的問他在做什麼。

富江對他的興致並不是很大,但看到對方沉默著將手按在了刀柄上,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她嘲諷的意味很明顯,但對於時透來說,有點困難聽出來,他只看到對方像是打量什麼物件一樣把他從頭到腳都掃了一遍,最後收回目光,又慢吞吞的走遠了。

時透看了看富江的背影,又走到剛才一直看著的地方,發現了地面上還沒有被掩埋的一些暗紅色的血漬。

“放我出來......”

“好冷啊.....我痛,該死的傢伙”

“你可以把我放出來嗎,底下有很多噁心的蟲子”

是富江的聲音,時透直勾勾的看著地面,眉頭緊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不,確實是難以理解,親眼看到被埋葬在地底下的人卻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受傷的痕跡,但是從下面又有她的聲音,難道說是幻覺嗎?

“早上好”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時透回過頭看到了那張總是帶著笑容的臉,炭治郎伸了個懶腰,正往這邊看,又笑著說,“好巧啊”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時透看著富江的眼神更加不解,在那之後,很多次都見到了本該死掉的富江從各種地方出來,半夜的時候似乎總會聽到富江那淒厲的慘叫聲,炭治郎大概也同樣,上次還見到他在阻止富江被其他隊員埋進土裡。

有時候富江會睜開眼睛,解釋是在跟大家玩遊戲,只不過從隊員們那一雙雙有些渾濁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來,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沒有什麼有好的遊戲會讓富江出血量那麼大,但她卻從未死掉。

主公似乎也不太明白這件事情,即使有些人察覺到了富江的詭異之處,也沒有什麼用.......

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富江,甚至無法被完全的殺掉,似乎跟鬼沒什麼區別,很多人都有這個想法,但她能夠在白天出現,甚至對人類也沒有什麼明顯的食慾,正常的食物也會吃,並不需要像禰豆子那樣透過睡眠來代替吃人。

屋子裡傳來幾聲咳嗽聲,美貌的白髮女人從屋子裡走出來,目光放在了富江的身上,丈夫的身體比之前差了很多,這讓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心中有些發沉,耀哉最近一直在關注一件事情,那就是富江會不會被無慘抓走吃掉。

從隊員們的說辭中,拼湊出了非常詭異的事實,這個殺不掉的女人似乎比禰豆子要更加危險,如果是無慘的話,會不會選擇她用來克服陽光,她並不屬於鬼殺隊,更讓人擔憂的是富江看起來還是故意引誘隊員來殺掉她.......

即使他相信大家並不是有意做出來那種可怕的事情的,那種詭異的形態,只是平常的聊天中就會不自覺的顯露出一些痴迷來,然後一些負面情緒和惡意就會籠罩曾經那清澈朝氣的眼睛,莫大的不安,讓天音的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所以才會限制富江的行動,希望鬼王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她的雙手交疊在腹部,看著富江有一瞬間的恍惚,就算院子裡有如此多的人,但還是可以一眼就注意到她,這些年輕的孩子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樣有些心不在焉,訓練也沒有以往認真。

再加上富江總是可以挑撥大家的關係,隊伍裡的大家雖然有著同一個目的,但還是會在她的事情上產生分歧,為了得到富江施捨般的注視,實在是.......有些可怕,這詭異的能力,真的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嗎?

富江緩緩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捋了捋自已的黑髮,作出一副嫵媚動人的姿態,只要有同性在場的話,她都會這樣子展現自已的魅力,試圖攻擊到對方,這大概是她的一種樂趣,她楚楚可憐的用那雙上挑的眼睛看向了正在訓練的隊員,因為她的原因隊員手中的刀一時沒有拿穩掉落在了地上,然後眼睛漸漸蔓延上來了一些黑色的物質,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咬了下唇,眼下的那顆小痣更加生動,轉過頭看天音的表情,但她很快笑容就消失了,因為天音已經不在那了,她有些生氣的踢了一下跑過來的隊員,就算是別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她也會故意找人對方不痛快,硬要說的話,這應該也是她的本能。

不會死掉,就算是被一次次殺死也無所謂,其實說起來,一開始這裡的女孩們對她也很友好,她微微垂眸,至於男孩們,除了幾個出挑的就是被著重培養的那幾個影響比較小以外,其他的跟之前碰到的都一樣,只不過道德水準高一點而已。

沒什麼意思,富江想,還不如去找幾隻鬼看樂子,最起碼,它們流露出來的慾望讓她能覺得有意思好幾天,她是沒什麼道德的,所以在這裡感覺非常無聊,她推開身邊的隊員,大步往自已的屋子裡走。

雖說搞得鬼殺隊烏煙瘴氣,但主公和天音都沒有虧待她,她關上門將那些視線阻擋在身後,又拿出了鏡子,垂眸思索,屋子裡靜悄悄的,散發著一份死寂,卻又時不時的聽到幾聲從外面傳來的滿是朝氣的訓練聲。

只要她不在外面,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富江繼續看著鏡子裡的臉,看的時間久了,又覺得裡面的人在笑,有著同樣的一張臉,笑起來的時候又帶了些特別的韻味,然後現實裡的富江也笑了起來,眼波流轉間,鏡子裡的富江不再笑,面目逐漸變得猙獰,露出了醜陋的姿態,笑聲全部消失了。

無法被記錄下來的美貌,因為鏡子亦或者是畫紙中浮現出來的,是可怕的面孔.......

富江把鏡子摔在了地上,破碎的鏡片上倒影出各種角度的富江,有人敲了敲門,似乎有些羞澀,說是要送她禮物,富江高傲的讓人滾,外面沉默了下來,然後是遠去的腳步聲。

對富江來說,拒絕別人的愛慕是一件很隨意的事情,她的睫毛顫了顫,那一陣子的喧囂聲之後是黑夜來臨,然後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吵著人的心扉,就像是永不停歇自已本能的富江,她難得思考起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她要一直被殺死,為什麼會一直復活,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她沉默了許久,拉開了門,對方的聲音很熟悉,是剛才她讓人滾的傢伙,他似乎有些緊張,在看到富江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看起來溼漉漉的,淋了雨,富江並沒有關心的意思,她歪了歪頭,像往常一樣露出了幾絲勾人的笑容來,在對方面露痴迷的時候又笑出聲,臉上帶著嘲諷,靠的很近的時候,熟悉的血腥氣像是無數紅色的引線不斷地鑽入鼻腔。

“滴答”

“滴答”

“......”

雨天總是會是一個潮溼的時候,混雜著血腥氣的雨水沖刷著地面,倉惶的男人又不知所措的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富江仰躺在地上,從身體裡流出來血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那身黑色的和服腹部不斷地浸溼,像是一朵蘼麗的花。

不知所措,但還是忍不住把刀拔出來又捅了幾下,直到富江的眼睛虛虛的看著一處,然後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與往常沒什麼區別,無數次被殺死的場面,詭異的笑容,年紀還不大的少年將手放在了刀柄上,臉上多了幾絲迷茫.......

血液快速地流失讓富江的意識有些模糊,但她還是用哪張美麗的臉可憐巴巴的看過去,像是在求救,那雙大而嫵媚的眼睛帶這些晶瑩碎珠,代替了雨聲落在地上,敲擊著耳膜,唇瓣微微張開,“好可怕.......我好疼”

聲音婉轉,帶著些勾人的意味,然後富江緩緩閉上了眼睛,這裡的短暫時光大概是她那混亂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非常的無聊也沒有什麼記憶力,血腥氣撲鼻,大雨衝散了一切的痕跡。

因為很有意思.......看著正直的人墮入黑暗,為了她所改變自已,這大概就是她存在的意義,這是那兩個問題的答案,因為真的很有趣,無論是人還是鬼,原來心中都有著陰暗面,這份情感全部都折射到了富江的身上。

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讓富江不斷地死亡,又不斷地復生,長長久久,過著這樣的生活,屋子裡的燈被重新點燃,鼻腔的血腥氣濃重,富江摩挲著從那個封閉的空間爬了出來,她眉眼精緻,紅色的血漬映在她的臉上讓她更加動人。

身後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富江頭也沒回,對著鏡子看了看,見到了一張可怕的面孔,她的臉色非常的陰沉,眼波流轉又回頭看向了身後,伸出手勾了勾,對方像是一隻小狐狸一樣爬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完全沒有被撕破肚皮的憤怒。

“童磨,你為什麼在這裡?”富江將手抵在他的唇上,輕輕按了一下,這傢伙真真有一副好皮相,甚至看起來還一副真誠的虛偽感,“你又把我吃掉了嗎?”

“啊.......因為富江看起來很漂亮,就想著吃一吃”童磨對這件事甚至沒有什麼歉意,“唔,富江你忽然從教會離開了這麼久,我很想念你呢”

“......我吃起來比其她女人好吃嗎?”富江開口,她在某種方面總是有一些奇怪的攀比心,“你在說什麼......說起來你竟然還活著,所以當時是丟下我逃跑了嗎?”

童磨什麼印象都沒有,他湊近了一些,鼻尖動一下,他的唇邊還帶著血漬,是屬於富江的血,然後吃掉之後,她就從肚子裡爬了出來,肚子上的傷口恢復的很快,幾乎在她出來的一瞬間就恢復了平整,現在那周圍的衣服上留下來的是屬於他的血液。

“因為這麼長時間不見,只好找來了山崎縣,但是富江一直在罵我......”童磨作出一副委屈狀,“可是我都什麼都不記得......說起來我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教會也是,啊,不說這個了,富江吃起來.......應該是好吃的?”

他試探著說出來這句話,然後屋子裡又陷入了死寂,富江拿起梳子給自已梳頭,倒是懶得追究為什麼他會突然從亞美的戰鬥中消失,不過現在看來那女人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富江看了看自已的手心,微微斂眸......

屬於鬼的一部分已經完全消失了,所以她就是完整的富江,其他的全部都是冒牌貨,她站起身,身上的血液很黏膩,富江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對著自已澆了澆水,紅色的血水流了一地,她眼睫微垂,難得有些認真。

童磨皺著眉,伸出食指插進了太陽穴,攪動了一下,那雙彩色的眼睛很快就湧上紅色的血漬,喃喃道,“總覺得忘了點什麼......啊想不起來,再翻一翻記憶吧”

富江把自已清洗的差不多了,走到衣櫃裡翻了翻,翻出來了一件黑色的繡花底紋和服,頭髮也有些溼,她擰了一下,剛向著童磨看去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手中的動作一頓,又當成沒看到繼續弄自已的頭髮。

行為有點噁心,還有點膈應,富江離遠了一些,心裡想著,果然她跟這種怪物是不同的,她就不會做出這種像是腦子壞掉一樣的行為。

........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在上弦貳面前的富江完全沒有羞恥心的換衣服,無慘看著面前的地圖,臉上沒什麼表情,“亞美那女人完全被同化掉了啊........還以為至少會保留一些血鬼術,呵”

他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撐在椅子上,將那張地圖放在了腿上,沉默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

“又找到一個人,已經找到大約六成獵鬼人的位置了........”成熟的女聲從另一邊傳來,無慘的唇抬了抬眼眸,語氣中帶了些許稱讚,“鳴女,你的成長超乎我的預想”

“.......”

“先把礙事的鬼殺隊解決掉,再來處理富江的事情,上弦貳的力量還是要在最後發揮一下餘熱.........富江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呵”

然後又嗤笑了一聲,“到時候就再處理掉.....礙眼的東西.....”

無慘斂下眼眸,隨著一聲絃聲,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無慘將兩條腿換了下位置,看著面前的這隻鬼,被突然叫過來只是愣了一下又很快笑了起來,富江那女人還真是沒品味,他的食指探出敲了兩下自已的臉,沒有說話。

“晚上好啊無慘大人”童磨笑著說,“要交代一些任務嗎,說起來您很少會找我呢”

“......”詭異的死寂之後,無慘輕輕笑了一聲,伸出手,“鬼這種生物就算破壞掉大腦也不會死......就跟上次一樣”

童磨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上弦鬼並不弱但卻無法躲避鬼王的攻擊,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暗紅色的洞口,他的眼睛迷茫了一瞬,然後被傳送回了教會。

“......總覺得”童磨皺著眉坐在軟墊上,盤起腿,撐著下巴,“好像又忘記了什麼東西,剛才好像去了無限城,無慘大人有交代什麼任務嗎?誒呀,想不起來”

他又一次把手插入太陽穴攪動了幾下,卻是一片空白,“.......記憶力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