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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算卦

自從從那家廠子離職回來之後,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種渾渾噩噩、毫無規律的狀態。所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裡的“打魚”可並非真的到河裡去捕魚,而是形容做事缺乏連貫性和永續性。往往就是今天心血來潮做這件事,幹個兩三天後便沒了興致,轉而投向另一件事情。如此迴圈往復,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和目標。

儘管家中的經濟狀況一直都不太樂觀,但我卻從未真正地思考過如何透過自身的努力去賺取更多的錢來緩解家庭的壓力。每天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混著日子,彷彿未來與我毫不相干。有時候會因為一時興起而嘗試去找份工作,但往往堅持不了多久就半途而廢;偶爾也想著學點什麼技能提升自已,然而總是三分鐘熱度,難以持之以恆。就這樣日復一日地虛度光陰,心中雖有一絲愧疚和不安,但很快就被這種懶散的生活節奏所淹沒。。

終於有一天,陽光燦爛,微風輕柔,我和好友一拍即合,決定去鄰村的集會逛一逛。這可是他們村每年都精心籌備的大活動呢!具體是哪天呢,我有點記不清了,大概不是三月初九就是初十吧,反正就是逢會快結束的那幾天啦。我們來到集會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各種攤位琳琅滿目,賣小吃的、賣小飾品的、還有一些民間藝人在表演雜耍。朋友興奮地拉著我到處看,可我的心思卻有些遊離。看到那些攤主們熱情地招呼顧客,忙碌但充實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了一箇舊書攤前。一本本泛著陳舊氣息的書籍吸引了我,其中有一本關於自律與人生規劃的書。我拿起它,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朋友見我看得入神,打趣道:“怎麼,打算改頭換面啦?”我笑了笑,沒說話。

付了錢拿著書,我好像找到了一點方向。也許我不能再這麼混沌下去了,從這本小小的書開始,我要學著改變自已,哪怕只是一小步。離開集會的時候,夕陽灑下餘暉,我回頭看了看熱鬧的集會,握緊了手中的書,暗暗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有所不同。

由於集會已臨近結束,許多攤位都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奔赴下一個熱鬧之地繼續參與類似的活動。儘管如此,我們依舊興致勃勃,從街頭一路飛奔至街尾,樂此不疲。說起來真是慚愧啊,當時我倆兜里加起來連區區五十塊錢都不到,自然是什麼東西也買不起啦。不過沒關係,咱們純粹就是來湊湊熱鬧、開開眼界的。一路上東瞧瞧西看看,倒也別有一番樂趣。當我們終於走到路的盡頭時,一眼便望見了那個擺著算卦攤子的人。在這裡需要先解釋一下,這個村子裡所謂的“逢會”其實就是一條街道而已。它不像其他地方可能有四五條甚至更多的街道相互交織在一起。人們只需沿著這條街從頭走到尾,整個“逢會”就算逛完了。而當時那個正在給人算卦的先生呢,他來自隔壁的村莊。至於他具體姓什麼,我實在是記不清了。這些都是後來在與別人閒聊時才得知的情況。。我們滿心好奇地快步走上前去,然後開口詢問道:“請問這算卦到底是怎麼個演算法呀?”只見那位算命先生抬起頭來,目光緩緩掃過我們,最後落在我的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不緊不慢地說道:“算一卦嘛,不多不少,正好十塊錢。”聽到這個價格,我心裡暗暗嘀咕著:“都 1997 年了,這收費標準也不算便宜啊!”不過,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而且心中那股想要知曉未來命運的衝動實在難以抑制,於是我轉頭看向身旁的朋友,笑著對他說:“要不咱們就算一算吧,看看我這個人將來能不能發大財。要是真沒那個命,我也就死了這條心,老老實實去賣力氣幹活兒啦!”朋友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就這樣,我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未知預言。。當那人詢問起我的生辰八字時,我一下子愣住了,因為對於自已出生的確切時辰,我實在是毫無印象。絞盡腦汁地回想之後,也只能無奈地告訴對方,我只記得家裡人曾經提過,我並不是在白天出生的。

聽了我的回答,那個人便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指開始不停地掐算起來。他那專注的神情彷彿能透過這簡單的資訊洞悉一切。算著算著,他似乎還覺得不夠準確,於是又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架前,從眾多書籍中抽出一本泛黃的舊書,快速翻閱查詢著什麼。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只見他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他抬起頭來,目光落在我身上,緩緩開口向我講述起關於我的財運。

說實話,具體的話語我如今已經難以清晰回憶起來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啊!歲月如梭,很多細節都在記憶的長河中漸漸模糊、消逝。然而,那些至關重要的語句卻如同深深烙印一般,始終留在我的腦海深處。

記得當時,他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你呀,出身貧寒,學業方面恐怕也是難有成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彷彿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都涼透了。。在那遙遠的童年時光裡,命運似乎對你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竟有血光之災降臨到你的身上!那場災難猶如洶湧澎湃的洪流,裹挾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向你撲來,簡直就是一場要命的生死較量。然而,幸運女神終究還是眷顧了你,讓你成功地跨過了這道艱難的坎兒。

自那時起,儘管你的人生道路依舊崎嶇不平,但再也未曾遭遇如此巨大的災禍。青春歲月匆匆流逝,你辛勤努力、日夜奔波,卻始終未能積累下鉅額財富。即便一直不曾停歇奮鬥的腳步,財源廣進的美夢卻遲遲未成真。就這樣,你在忙碌與平淡中度過了那段充滿朝氣的年輕時光,雖不至於窮困潦倒,卻也只能說是碌碌無為罷了。

人至中年,歷經風雨滄桑的你終於迎來了生活的些許安穩。曾經的迷茫與彷徨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對平靜生活的珍惜與滿足。而當步入暮年之時,意想不到的驚喜悄然降臨——財運如同冬日暖陽般灑落在你的生命之中,為你的晚年生活增添了一抹絢麗的色彩。至此,回首往昔種種,這一生或許稱不上波瀾壯闊、驚天動地,但也算得圓滿無憾了。

這可是人家依據我的生辰八字精心推算出來的一生啊!現在容我來為您詳細地逐一解說一番。首先要說的這個“血光之災”,其實啊,在我的童年時期就有所體現啦。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我曾經提起過,我們家當時家境頗為貧寒?那個時候,家裡養著幾頭豬呢。通常情況下,每年春天的時候會去抓幾隻小豬仔回來飼養,然後經過整整一年的悉心照料,等到年底再把它們賣掉換些錢財,好讓一家人能夠歡歡喜喜地購置一些年貨,迎接新年的到來。畢竟在那樣艱難的歲月裡,連人有時都難以填飽肚子,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去給豬購買飼料喲!所以啊,那些小豬隻能靠著我們從地裡挖來的野菜和剩菜剩飯勉強果腹。唉,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真是充滿了艱辛與不易吶!何況那時候也沒有啥飼料可買。每天就是割草餵豬。基本每家都是如此。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樣跟著大人們去割草。大家分散開來,各自尋找著茂盛的草叢。然而,這一天似乎並不順利,我四處尋覓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下手。就在我感到有些沮喪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在一截半高的土牆上面,竟然生長著一片綠油油的青草!

我心裡暗自琢磨:也許是因為位置太高,不方便上去勞作,所以其他人都沒有選擇這裡。可我偏不信這個邪,別人不敢割,我來割!於是乎,年僅十歲的我毫不猶豫地決定爬上這堵土牆。

我一隻胳膊上挎著那個略顯破舊的籃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緊緊拽住土牆上凸出的石塊和草根。每往上爬一步,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搖晃一下,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但我的決心異常堅定,咬著牙一點一點地向那片誘人的青草靠近,因為在牆上,可能用勁不是很大,手抓草的時候也是彎著的,就在那時候,因為要一隻手抓住草,一隻手就拿著鐮刀才能去割草,就在我這隻拿鐮刀的手準備割那個手裡窩著得草的時候,意外就發生了,因為站在牆上凸出的石塊上不是很穩當,所以身子晃了一下,出於本能這個拿鐮刀的手就趕緊去抓那隻窩著草的手,可忘了手裡還有鐮刀,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嗤拉一聲,就把左手食指拉了一大口子,那血剎那間就噴湧而出,也許是年齡小,也不知道害怕,就只是叫人,也不知道捂住手指不讓流血了,也可能是兩手都有東西,反正那會只知道叫人,說我手割了,趕緊幫我。家人趕過來把我從牆上抱了下去。東西也顧不上拿。看著那牆面的血也嚇得不輕,捏緊我的左手就往衛生所裡奔,好在衛生所離我們家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進去就找醫生處理,僅僅只是割了那麼一小節而已,但卻沒有完全割斷,最終去醫院足足縫了九針!回想起來,或許這便是我小時候所遭遇的一場血光之災吧。然而,比起這個小傷來說,還有一次更為驚心動魄、堪稱生死攸關的大災難——那次挖井的經歷。不過呢,關於那次挖井時發生的具體情況,在這裡我就不再贅述和重複解釋啦。畢竟,光是想想當時的情景都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接下來要說的便是這神奇的算卦之事了。要知道,像我這般尚未成婚之人,自然對自已的終身大事格外關注。畢竟,大多數男子都免不了會好奇未來媳婦究竟來自何方、長相如何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而我呢,當然也不能免俗啦!於是乎,懷揣著滿心的期待與疑惑,我鼓起勇氣向那位據說神機妙算的算卦先生詢問起關於我媳婦的事情來。

只見那算卦的先是仔細地端詳了我一番,接著便開始掐動手指,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說:“小夥子啊,根據我這一番推算,你今年就能夠遇到你的命中註定之人,也就是你的媳婦啦!不過嘛,你們倆真正步入婚姻殿堂還得等上個三四年喲。如果期間沒有什麼特別的狀況發生,大致情況應該就是如此,不會有太大變化咯!”聽到這番話,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波瀾,既充滿了喜悅和憧憬,同時又難免有些半信半疑。。當時我和我朋友哈哈大笑,說連個正兒八經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媳婦,再一個哪有都成媳婦了三四年以後了才結婚的。我和朋友聽了算卦的這番話,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

我暗自想道:“這算卦的說得也太離譜了吧,雖然農村可能有這樣的說法,但現代社會怎麼能如此隨意呢?”朋友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他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我接著想:“按法律來講,不領證確實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這是毫無疑問的。可這算卦的怎麼如此肯定我們明年就領不了證呢?難道他真的有什麼神機妙算?”朋友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他憑什麼這麼說?我們又不是不打算領證,只是還沒到時候而已。”

然而,儘管心中有些不滿和懷疑,我還是對算卦的話產生了一絲好奇。我不禁想:“也許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們的注意,或者是想給我們一些警示?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按照自已的節奏和計劃來,不能被他的話所左右。”朋友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最後,我們決定把算卦的話當作一個玩笑,繼續過好自已的生活。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們要相信自已的選擇和努力。,我們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那肯定砸定了,我現在連媳婦的影兒都還沒瞧見呢!”他卻不以為然,拍著胸脯說:“不信的話,明年就見分曉了。我才不會為了你那幾十塊錢,放棄這養家餬口的營生呢!你瞧瞧我這旁邊擺攤的,去問問他們,我幹這行多少年了!”他的話語如同洪鐘一般,在空氣中迴盪,彷彿在向我宣告他的堅定立場。

說到這,就一步一步來寫寫吧,說起他說的我這個媳婦,前頭說了我這人對啥也不感興趣,對於媳婦也是有也行沒有也可的態度,所以沒有說去特別喜歡哪個女的,或者是天天去找哪個女的,所以我和我朋友對於他說的我今年就有媳婦了有點不信。不管信與不信,反正人家說了就當作一個笑話聽吧。就這樣過了幾天吧,和我以前在一個廠子上過班的女孩因為沒事幹寫過幾封信。一直聯絡著,但從未想過她會成為我媳婦,這是後來的話。完了她寫信說她去北京打工了問我去嗎,我說我去幹嘛,她說來玩啊,就這麼一句玩笑話,我就當真了,完了就去北京找她去了。

誰知這一找,我還真找到了我生命中的另一半,讓我無法相信算卦的一句我可信不可信的話竟然變成了事實,我去玩了大概一禮拜吧就回來了,回來聯絡的就變頻繁了,幾乎是每禮拜都會寫信,那時候電話不多,我村裡只有一臺吧,電話費相當貴,所以只有寫信,現在我們來往的信件還儲存的好好的。就跟去了一趟就私定了終身似的,她也讓我去她家幹活,開始時是蘋果地裡蘋果打藥,接著就是割麥收麥,再後來就是收蘋果種麥,反正都是地裡的活。隨著書信往來越來越頻繁,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日益深厚。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迫不及待地開啟閱讀,那些娟秀的字跡彷彿帶著溫度,溫暖著我的心田。

在一次秋收之後,我再次前往北京看望她。這次見面,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漫步在北京的衚衕裡,秋風輕輕吹過,落葉打著旋兒飄落。她突然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深情。

“你知道嗎,從我們開始頻繁通訊,我就感覺你會是陪伴我一輩子的人。”她輕聲說。

那一刻,我想起了算卦先生的話,心中滿是感慨。原來命運真的有著奇妙的安排。我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那我們就不要再等待了。”

不久後,我們舉行了簡單的婚禮。婚後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充滿幸福。那些曾經渾渾噩噩的日子早已遠去,現在的我擁有了愛情,也有了努力生活的動力。回想起算卦先生的預言,不禁感嘆命運的神奇之處。

等忙完了以後我就在鐵廠裡幹活賺錢,大概到了十月份吧,她就寫信說不想幹了,我就說不想幹就回來吧,她就讓我去北京接她,我說接就接,完了就把她從北京接回來了,接回來就住到一起了,這就真的應了算卦的一句話,年裡頭算是結婚了。有時候真的是不服不由你啊。

既然已經提及此事,那就索性一次性將其講述完畢吧。自從我們居住在一起之後,我的態度仍舊如同往昔那般漫不經心、無所謂。有時候心血來潮便會工作幾日,而一旦感到疲倦或者厭煩時,就不再理會工作之事,轉而與她四處閒逛遊蕩。對於婚姻這個話題,我從來都未曾認真思考過,彷彿它離我十分遙遠。然而,女方的家庭卻多次催促著我們儘快完婚,但我始終不緊不慢,並未表現出焦急之意。

眼見著我如此拖沓,家中長輩們可坐不住了,他們紛紛告誡我說:“無論家境是否富裕,咱們都應該光明正大地迎娶人家姑娘進門吶!”於是乎,迫於家人的壓力以及內心深處對這段感情的一絲責任,我開始著手籌備起結婚事宜來。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來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就在這樣一種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我們舉辦了一場簡單而又倉促的婚禮。

本以為婚禮結束之後,一切都會順理成章地步入正軌。可誰曾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竟然如此詭異離奇。由於之前有算卦之人斷言說我們在婚後的三四年內無法領取結婚證,所以從那時起,我便心心念念想要破除這個所謂的預言,想盡各種辦法去辦理結婚證。但不知為何,每次總是事與願違,不是這裡出現問題,便是那裡冒出狀況,導致我們遲遲未能成功領證。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光悄然溜走,直到整整四年過去之後,那張象徵著合法婚姻關係的證書才終於落入我們手中。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我望著身邊的妻子,突然覺得這一路就像是被命運牽著走。回想起算卦先生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之後的日子,我們的生活逐漸穩定下來。我找了份穩定的工作,妻子也在家操持家務。有一天,我偶然路過當年算卦的地方,發現算卦先生還在那裡。

我走上前去,告訴他多年前他的預言都一一應驗了。他笑了笑說:“這世間的事啊,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皆有定數。”

我好奇地問他為什麼能算得這麼準。他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他並非全然靠卦象,而是能感知到一些命運的氣息。

離開算卦攤後,我釋懷了。我不再糾結於命運是否被註定,而是更加珍惜當下的生活。我和妻子相濡以沫,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那些曾經覺得荒誕的算卦之事,如今卻成了我們生活中一段奇特而難忘的經歷,時刻提醒著我們命運的奇妙與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