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撤!快撤!”
軻比能心亂如麻,驚懼也漫上心頭。
什麼南下破長安,什麼恢復鮮卑霸業,此刻都沒有逃命重要。
可這弓弩伏擊陣一旦進入,可不是想走就能走得掉的。
黑夜中不知多少漢兵弓弩手,封鎖了軻比能的進路和退路。
而在後方軻比能大營。
覺察到變故的軻比能女婿鬱築鞬,連忙調集鮮卑精銳欲救軻比能,剛出營就遇到一漢將攔截。
“扶風太守、鎮北將軍魏延在此,此路不通!”
看著眼前這個曾在北地郡攔截的漢將,鬱築鞬又急又怒,招呼部眾衝殺。
軻比能要是沒了,鬱築鞬這個軻比能女婿也得跟著遭殃。
鬱築鞬可是很清楚,軻比能在漠南結的仇家不少,平日裡畏懼軻比能不得不服從,可一旦軻比能死了,那群仇家絕對會反撲的。
看著衝殺而來的鬱築鞬及鮮卑兵,魏延只是冷笑。
戰刀一揮,左右弓手紛紛丟擲了鋒利的箭矢。
箭矢無情。
若沒穿上足夠厚度的甲冑,即便有精湛的騎術也難以避開密集的箭矢。
幾輪箭雨結束。
魏延又提刀縱馬,率近衛輕騎數百人直衝鮮卑軍陣。
自劉備得了雍涼後,戰馬的獲取速度就變得便捷了。
作為扶風太守的魏延,自然也沒忘記打造近衛騎兵。
在北方作戰,沒有騎兵可不行!
而有劉封的雙邊馬鐙工藝在,魏延也能在短時間內將彪悍的步卒訓練成騎兵,而非直接招募會騎射的青壯。
這減少了騎兵成軍的時間。
將彪悍的步卒訓練成騎兵,不僅戰鬥力能提升,還能在損失了戰馬後步戰。
鮮卑雖然人多,但漢兵的裝備更精良。
一漢當五胡並非是誇大其詞,而是雙方在裝備上的差距足以讓漢兵以一當五。
“漢人騎兵,竟如此驍勇?”鬱築鞬越打越心驚。
鬱築鞬不知道的是。
在北地郡的時候,魏延要掩護士民撤回長安,打法謹慎而保守,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現在終於可以撒氣了,這戰意自然是比平日裡更旺盛。
若正常戰力為1,北地郡表現出的戰力是0.5,而現在表現出的戰力就是1.5。
鮮卑雖然號稱十萬大軍,但實際上也只有幾萬人。
這幾萬人也並非都是精銳,大部分也都是吶喊助威的。
軻比能真要有幾萬精銳騎兵,也不至於在北方被田猶吊打、被牽招吊打甚至被個搞文事的幷州刺史梁習吊打。
能在北方常年為患,並非軻比能多能打,主要在於軻比能打不過的時候就遠跑塞外,漢軍不識地理難以追擊。
曹操當年去打烏桓老窩都差點全軍覆沒。
可鮮卑到了漢人的主場地,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可不是鮮卑能逞能的地方。
由於鬱築鞬沒辦法突破魏延的封鎖,陷入弓弩伏擊陣的軻比能也越來越艱難。
跟著軻比能出來的鮮卑騎兵,大抵都是久隨軻比能的精銳,結果今夜卻慘死在弓弩之下。
軻比能又是驚懼又是痛惜。
就在軻比能自以為必死時,弓弩停止了射擊。
隨後。
一群凶神惡煞的漢兵,直接將軻比能及其周圍的鮮卑人包圍,天子大牙旗再次出現。
“軻比能,何不速速投降!”
齊聲的高呼,驚得軻比能心驚膽寒。
只是就此投降,軻比能心有不甘,粗著脖子高呼:“爾等用詭計,騙我來此。又以多打少,勝之不武!我不服!”
聽著軻比能的不服聲,劉備不由嗤笑:“這胡蠻竟還想著跟朕拼人數多寡,塞外胡蠻,不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劉封則道:“父皇不如暫放軻比能歸去,令其整軍再戰。”
劉備微微訝異:“燕王是想收服軻比能?”
劉封點頭:“倘若來的是親近偽魏的步度根,自然是殺之以絕後患;來的是軻比能,那就不能殺了。
若能收服軻比能,或有機會擊破曹彰和張郃,直接強奪潼關!”
劉備微微撫摸短髯:“燕王這次來長安,看來不是單純的要助朕退曹丕之兵啊。”
劉封也不隱瞞,道:“如今荊州和揚州兩地,暫無出兵北伐的良機。
正巧,兒臣聽聞曹丕兵犯長安,又極有可能鼓動鮮卑南下,兒臣便有了借力的想法。
一群貪利的鮮卑人,可不會對曹丕有忠心,能為曹丕所用,就能為父皇所用。”
隨軍的劉林不解詢問:“父王既然要借力,為何今日要設弓弩陣射殺如此多的鮮卑兵?何不一開始就用遊說的方式?”
劉林還小,雖然讀書不少但未曾歷經大事,對劉封的做法並不太能理解。
劉封語氣一肅:“鮮卑人吃硬不吃軟,只講道理是不行的,得先打一頓。
你要記住:對付鮮卑人是不能心慈手軟的,更不要有憐憫。
我們可以接受真誠歸附大漢的鮮卑人並賜其義從之名,也可以教他們種地和守禮並一視同仁的視為大漢的子民。
但,對於不肯真誠歸附且心存二心的鮮卑人,只有弓弩才能教他們端正態度。”
看著劉封教子,劉備的眼中也多了三分欣慰。
昔日劉備亦是如此,將劉封待在身邊,不僅有問必答,還手把手的教劉封軍務和文事。
隨後。
劉備又令人喊話:放軻比能離去,讓軻比能整軍再戰。
看著散開的漢軍陣型,軻比能有些愣。
“真放我離去?”
原本軻比能只是想維持鮮卑大王的尊嚴,沒想到劉備真將軻比能放走,還將被分割包圍的鮮卑人也放走。
就連後方的魏延也得到了撤兵的命令。
見到領著殘兵歸來的軻比能,鬱築鞬連忙迎上:“大王,漢兵怎麼撤了?”
軻比能陰沉著臉,沒有告訴鬱築鞬真正的原因,只是稱:“漢軍見天要亮了,恐不能勝我,故而撤兵。”
鬱築鞬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天,要亮了?
只是看著軻比能那陰沉的臉色,鬱築鞬也不敢多問。
軻比能又問:“步度根可有派兵出營?”
鬱築鞬搖了搖頭:“沒有。”
軻比能的眼神更加陰沉:“此賊果然信不過,倘若我死在劉備箭下,步度根定會趁機發難,兼併我的兵馬族群。”
鬱築鞬暗暗比了個手勢:“不如謊稱步度根勾結劉備,趁機殺了步度根。”
這個提議,讓軻比能很心動。
想到今夜被劉備擊敗,軻比能又按下了這個衝動:“大敵當前,倘若誅殺步度根,反會讓步度根的人去投劉備。先回去再議。”
回到大帳。
步度根和吳應紛紛來詢問情況,軻比能不想丟了面子,依舊只是聲稱“劉備無能,提前設了埋伏都不能擒我,明日再與劉備廝殺,定可生擒劉備。”
然而。
儘管軻比能封鎖了訊息,可到了翌日一早,鮮卑大營就有流言傳開。
流言的內容就是昨夜軻比能戰敗被擒,劉備見軻比能不服,就放了軻比能,相約再戰。
氣得軻比能只想砍人。
就在軻比能想問責的時候,人稱漢軍正往大營殺來,將軻比能驚得不輕。
“先放流言亂我軍心,又引兵來攻,劉備真是可恨!”
罵歸罵,氣歸氣,軻比能擔心大營被破,也只能令人吹響號角,聚兵廝殺。
還未等軻比能聚集好兵馬。
一支漢人騎兵就已經殺入了營中,直衝帥帳。
為首者丈八長槍,無人能擋。
一個軻比能器重的鮮卑悍將上前想要攔截,更是直接被來將一槍砸落。
“這是何人,竟如此驍勇?”軻比能心驚膽寒。
昨夜中伏,軻比能心中不服氣,認為劉備只會玩詭計,實際上是外強中乾。
此刻見到劉備麾下騎將在大營中竟然如入無人之境,心中震撼莫名。
就在軻比能策馬準備避其鋒芒時,身後一箭直接射中了軻比能的戰馬,戰馬吃痛,直接將軻比能給掀飛在地。
隨後一根繩索飛至,幾個騎卒迅速下馬,直接將軻比能給捆了個結結實實,當著一眾驚愕的鮮卑人面將軻比能給生擒而走。
“軻比能,今日可還服氣?”
看著眼前被捆綁的軻比能,劉備心中雖有鄙夷但依舊保持了溫潤的笑意。
軻比能看著立在劉備身後的劉封,眼中有驚懼之意:“擒我者,何人?”
劉備淡然一笑:“朕之長子,燕王劉封。”
軻比能瞳孔一縮。
雖然遠在漠南,但軻比能也聽過劉封的名頭。
可就此認輸,軻比能心有不甘,道:“今日之敗,非戰之罪。乃是我營中流言四起,讓你們撿了個便宜。倘若肯放我歸去,若能再勝我一次,我便心服。”
劉備大笑:“看來是朕攻打的時間不對。不如你約定個時間,朕引兵來攻,如何?”
軻比能眼珠子咕嚕一轉:“容我回營商議,再派人約定時間。”
劉備揮了揮手,再次將軻比能放走。
軻比能這次不敢再胡扯亂裝了,被人自大營中生擒而走,軻比能也裝不起來。
一回到營中,軻比能就召集了步度根、鬱築鞬和吳應,商議對策。
“吳散騎,你主意多,給我想個計策贏那劉備一陣。”軻比能直接看向吳應。
軻比能被捉放了兩次,吳應也猜到了劉備的用意。
不過這個猜測吳應不敢給軻比能講,生怕一不小心就當了劉備的神助攻。
琢磨片刻。
吳應提議道:“不如用詐降之計!大王可派人去尋劉備,謊稱已經心服,引劉備入營,定可將其生擒。”
步度根疑道:“劉備乃是大漢的天子,又豈會輕率入營?”
吳應冷笑:“倘若劉備不來,那就是劉備怕了,大王也就贏了劉備。”
軻比能猛地一拍桌子,道:“此計可行!鬱築鞬,你親自去給劉備送降書,你是我女婿,劉備即便不信也不會害你。”
鬱築鞬得了軍令,遂備上厚禮來到劉備的軍帳,並送上了降書。
劉備和劉封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就差直接說:也不知道哪個紙上談兵的傢伙想出了這麼一出蹩腳的詐降計。
連公子獻頭都不會,玩什麼詐降啊!
雖然識破了軻比能的詐降,但劉備故意裝出了一副得意之相,又好酒好肉的招待鬱築鞬,更是與鬱築鞬攀談家常。
鬱築鞬也是學過漢人的語言和文化的,交流上並不存在困難。
被劉備一陣親切的款待,半醉的鬱築鞬直接將軻比能身邊的吳應給抖了出來。
“要讓軻比能為父皇所用,得先除掉吳應,斷掉軻比能的退路。”劉封冷聲道出了新的方案。
當兩個勢力都想拉攏某個勢力時,除掉對方的使者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就如漢使者隨何殺楚使拉攏英布、漢使班超殺北匈奴使者拉攏于闐王,可效仿的前人例子不少。
劉備點頭認同了劉封的方案,問道:“燕王有何妙計?”
劉封道:“父皇可入軻比能營中赴宴,我料吳應也必會在場,趁宴殺之,逼軻比能就範!”
侍中郭攸之驚道:“陛下千金之軀,豈能輕入鮮卑大營,倘若有失,又當如何?”
劉封不以為意:“軻比能的驍騎昨夜被射殺大半,今日一早軻比能又被我生擒,就算軻比能在營外部署了伏兵,又有何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讓鮮卑人知道,父皇入鮮卑大營,如入無人之境。
更何況,有我和白毦兵在,何人能傷父皇分毫?”
劉備也受到感染,大笑道:“朕戎馬半生,群雄在時尚且無懼,如今群雄皆滅,唯朕尚存。區區鮮卑大營,又豈能攔朕?”
當即。
劉備否掉了郭攸之的勸諫,一面令魏延等將在鮮卑大營外待命,一面令劉封隨伴、陳到引五百白毦兵護衛,同往鮮卑大營。
劉備的到來,讓軻比能心驚不已。
雖說鬱築鞬回報稱劉備會來赴宴,但軻比能其實是不怎麼相信的。
大漢的皇帝來鮮卑營中赴宴,真就不怕死?
心驚的同時,軻比能又有幾分興奮。
若能殺了劉備,豈不是威震中原?
鬱築鞬則是在吹捧吳應,稱吳應神機妙算。
吳應的內心其實也是很吃驚的,直覺告訴吳應劉備如此爽快的答應赴宴極有可能有詐,可鬱築鞬的吹噓又讓吳應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直到劉備只帶了五百人來鮮卑大營赴宴,吳應才收起了心中的疑慮。
五百人頂什麼用?
為了讓劉備放鬆警惕,軻比能也裝模作樣的擺了酒宴,又讓步度根、鬱築鞬和吳應作陪。
只是見到劉備身邊的劉封時,軻比能心中又犯了嘀咕。
被劉封自大營中生擒這事,不僅成了軻比能的笑話也成了軻比能的噩夢。
雖說重來一次軻比能篤信不會再被生擒,但時間是不能逆轉的,發生的事也不可能再重來。
“只飲酒,太無趣,不如舞劍助興如何?”
劉封仗劍來到宴席中間,也不管軻比能是否同意,就自顧自的舞起劍來。
兩個白毦兵則是在劉封離開後,紛紛向劉備靠近了一步。
舞了片刻。
劉封見軻比能眾人沒反應,又向步度根邀請道:“一人舞劍也太無趣,這位鮮卑的勇士一看就是當世罕見的驍勇之人,可否同舞助興?”
步度根本想推辭,又見劉封目光灼灼不容置疑,只能離席與劉封比劃。
劉封生擒軻比能的威風太甚,步度根的心頭也是驚懼,與劉封比劃時也不敢太用力,生怕被劉封誤會。
吳應此刻則是有些心急。
若此時讓軻比能發難,步度根必死無疑,步度根若死,就無人能牽制軻比能了。
想到這,吳應端起酒樽,起身敬道:“燕王驍勇,令人欽佩,小人敬燕王。”
劉封瞥向吳應:“你看起來不像是鮮卑人。”
吳應笑道:“我是黃巾戰亂時,流落到漠南的漢人之後。”
劉封又看向鬱築鞬:“鬱築鞬,莫非這就是你口中,有神鬼莫測之能的漠南漢人吳應?”
鬱築鞬有些懵。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他就是吳應,但——”
話音剛落,卻見步度根的長劍直接刺入了吳應的胸膛,軻比能、鬱築鞬皆是駭然而起。
“步度根,你在幹什麼?”軻比能驚愕呼問。
步度根也駭然退後:“不,不是我。”
掌聲響起。
劉備撫掌而笑:“真是精彩的舞劍。步度根,你放心。你雖然殺了曹丕的使者,但今後有朕護著你,即便是曹丕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軻比能此刻,怒氣飆升到了臨界值:“步度根,你竟然敢背叛我!”
步度根更是駭然:“我,我,我......”
劉封的大手掌則是搭在了步度根的肩膀上:“步度根,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認,現在你已經別無選擇。要麼你擒了軻比能,要麼軻比能殺了你,你自己選。”
步度根顫抖著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軻比能倒是反應快,死死的盯著劉封:“別想挑撥離間。方才分明是你借步度根之手殺了吳應,現在又想挑起步度根與我的矛盾。”
步度根也反應過來,連忙退到軻比能身側:“對!對!對!方才我被推了一把,才刺死了吳應。休想挑撥離間。”
劉封嘁了一聲:“看來你二人還是有點兒頭腦,可惜不多。現在吳應死了,你們覺得曹丕還會相信你們嗎?”
軻比能和步度根頓時愣住。
劉封又看向了鬱築鞬:“這還得感謝鬱築鞬,若非鬱築鞬,孤也不知道這鮮卑大營竟然還有個曹丕的使者吳應。
孤聽說這吳應乃是吳質之子,吳質又是曹丕的至交好友,這吳質的兒子死在了鮮卑大營,洩露其身份的還是軻比能的女婿。
唉,孤若是吳質,若是忽然得知這個訊息,肯定會星夜攻打漠南,既能為子報仇,又能永絕邊患。”
軻比能氣得發抖:“劉封,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劉封冷冽的盯著軻比能:“你是想說,我在你的大營之中是吧?你要不要打聽打聽,孤統兵至今,哪一戰不是身先士卒?遠的且不說,你忘了你今早是被誰給生擒了?”
何為威懾?
劉封就是威懾!
軻比能的手心都捏出了汗水。
再看劉備,此刻正靜靜的坐著,仿如看戲一般欣賞帳內的表演。
咬了咬牙。
軻比能道:“我不服,這次是我主動邀你二人入大營,我要再戰一次。”
話音剛落。
一矢直接自軻比能腦門飄過,卻見劉封不知何時已經取出了諸葛連弩。
“軻比能,別太自以為是了。你真以為孤在這裡陪你玩捉放的遊戲,是你軻比能有被拉攏的價值嗎?
不過是父皇仁德,不想殺戮太甚,孤略盡一份孝心罷了。若按孤的手段,第一次設伏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還輪得到你在孤面前談條件?
別說你只是在虛張聲勢,就算你真有十萬控弦之士,於孤而言,也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犬罷了。
曹丕都得避孤鋒芒,你一個小小的鮮卑大王,何來的勇氣與孤對陣?”
軻比能只感覺一陣寒意自腳底生出。
步度根和鬱築鞬也是驚得不敢妄動。
“軻比能,孤允許你,重新回答!”
冷冽的聲音,在軻比能耳邊迴盪。
軻比能咬著牙:“你就不怕孤假意答應,實則依舊不服?”
“燕王,莫要動怒。”劉備起身,按下劉封平舉著諸葛連弩的手臂:“朕,一向以德服人,既然軻比能不服,那就再戰一場。”
劉封冷哼:“父皇,常言道,事不過三。
捉放三次,就算是隻狗也該心服了,軻比能狼子野心,不如除之以絕後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父皇肯扶持一個新的鮮卑大王,定可將軻比能取而代之。
軻比能不願,那就換步度根,步度根不願,那就繼續找。兒臣就不信這數萬鮮卑人中,還找不到一個可以取代軻比能的人!”
劉備語氣一肅:“燕王,朕既然說了讓軻比能再戰一次就不會食言。朕相信,軻比能必能誠心歸附大漢!朕,才是大漢的天子!”
若吳應還活著,必然會破口大罵:你父子二人在這玩紅黑臉呢。
就在劉備和劉封“爭執”之時,內心反覆權衡的軻比能終於放棄堅持,跪地請降:“臣,鮮卑軻比能,願為大漢陛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