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棟子他們和來人半得一團火熱的時候,我見機環顧四周看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天花板上,登時眼前一亮,計上心來。
只見在天花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張人臉,表情陰霾,陰冷的目光之中透出股子令人心底發寒的邪異,正直愣愣的打量著下面那團根本就看不到半點光亮的黑暗。
我當時就想了,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呢?
稍一細想我就明白過來,這東西出現得這麼詭異,必定是對正處下面的那傢伙有用才是,反正現在我正打醬油,騷擾一下也是好的。
一想到這裡我便二話不說,當即咬破指尖描下一記打鬼符來,不假思索的直朝那陰森森的人臉轟了過去。
我並沒打算取得多大效用,但是我想只要能分散一些那傢伙的注意力也終究是好的。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人臉居然像是有意識一般,在我這打鬼符才轟出去的時候竟被它發現,表情一變居然二話沒說一把躲進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而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底下的黑霧似乎散了一些般。
看到這一幕我更是來了精神,又要乘勝追擊,但可惜的是那張臉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根本無從下手,只得咬牙切齒的在一旁候著,心想等你再露面了我再給你來記狠的。
果然,這個時間持續得並不算長,不大一會兒那臉竟然還真又悠悠的跑了出來,如同鬼魅一般的飄到天花板頂端,而且,這一次我看得格外的清楚,在這鬼臉重新爬上天花板頂端的時候,它那大張的嘴裡噴出一股子濃濃的黑霧,將下方罩在了裡頭。
眼見如此,也越發的確定了我心中的猜測。
不過,這一次我卻沒有之前莽撞,反而故作不知似的靜靜的站在那裡,同時自覺不自覺的悄然向它靠近了些。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悶哼傳來,我側臉看去,卻見小棟子捂著胸口從那黑暗之中踉蹌出來,指縫裡滲出了鮮血。
我當即心頭一跳,問他怎麼樣了。
小棟子咧了咧嘴罵了句:娘個腿兒的……,罵完之後理都沒有理我,又再次鑽進了那黑暗之中。
我實在是覺得自己實力有限,不然的話還真想進去看看。
而與此同時,看到小棟子受傷,那張人臉居然還同時咧嘴笑了笑,看得我心頭一陣火起,一面故作揪心小棟子他們的情況,一面又不動聲色的再次朝這人臉靠近了幾分,趁著一個空檔二話不說猛然一記打鬼符轟了出去。
“嗷!”
這一記偷襲非常成功,不偏不倚擊中了那張鬼臉,濺起一陣火花的同時也打得那東西一聲怪叫,飛也似的逃竄開來。
而與此同時,我分明看到那濃得好似化不開的黑霧竟然還真淡了不少,已然依稀能看清小棟子他們的身形了。
我樂得不行,咧了咧嘴心想咱打醬油也能起點作用呀!
“哼,小兔崽子,你找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哼從這黑霧裡頭傳出,定睛看去,卻見是之前那跟小棟子他們鬥在一處的老頭兒。
只見他滿臉怒氣,像死了爹孃似的衝我厲吼了一聲,居然不再理會身旁的小棟子等三人,猛的將手一伸,直朝我胸口抓來,還沒等我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將我一把拽進了那黑霧之中。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終於明白身處這黑霧之中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放眼看去,四周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黑暗,反而感覺自己正身處月光下的荒野一般,四周透著股子讓人心驚肉跳的寒意,一派殺機重重的樣子。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環顧四周看去,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連小棟子他們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我看來,這一定是幻覺!
我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儘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暗暗呼喚著小傢伙。
可惜的是,小傢伙那邊沒有半點回音的同時,一道陰風突然自我旁邊刮來,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側臉看去,這才發現一道黑影好似毒蛇一般突然出現,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我激射過來。
我定睛看去,頓時大吃了一驚,這才發現這道黑影竟然就是剛才那老頭兒,只不過此時他的身形已然扭曲,幾乎不復人形。
我本能的想要避開,可偏偏卻感覺身體有些發沉,不復之前靈敏,眼睜睜的看著這老頭所化的黑影越發的靠近,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一陣尖銳的刺痛自我胸口傳來,讓我心神一顫,藉著這股子劇痛本能的將身體一側,這才堪堪避開,但胸口卻依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低頭看去,血淋淋的。
我咧了咧嘴,嘴裡有些發苦,心想著以小棟子他們的本事在這裡頭都受了傷,那我豈不完全變成了送菜的?
一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暗暗著急起來,環顧四周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過,我心裡非常清楚,眼前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之前那張詭異的人臉,而且,我還可以肯定,在這看來與剛才風馬牛不相及的環境之中,那人臉肯定躲在某處。
於是我拼命的四處搜尋起來,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高懸半空的明月之上。
只見此時的月亮月光蓊鬱,絲絲縷縷將四周照得一片雪白。
但越是這樣,我越感覺這東西有些欲蓋彌張,於是趁著那老傢伙一擊不中退去的瞬間我悄然在掌心描下一記打鬼符來。
這中間的間歇時間並不算長,最多不過持續了一分鐘時間,之前那讓我全身雞皮疙瘩直跳的感覺再次傳來,側臉看去才發現,那老傢伙再次出現了。
“好機會!”
在我看來,這老傢伙雖然厲害但卻絕對不可能一心二用,於是拼命硬受他一擊的空隙猛的將手一揚,那一記打鬼符便直直的朝著半空中那片明月轟了出去。
“嘭!”
果然,那一記打鬼符化成的火球並沒躍出多遠便突然爆開,四周景物陡然劇變,再次看時才發現我自己又回到了小店之中,身旁不時傳來小棟子他們的呼聲。
我咧了咧嘴,心中狂喜,正要喊他們的時候突然腰間一痛,伸手摸去才發現滿手的血,卻是腰間被那老傢伙再次劃開了道大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才一看到這滿手血的時候,我這才身形一晃,霎時間覺得全身發軟起來,悠悠的倒了下去。
“小寧子……”,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小棟子一聲大喊,之後便完全沒了知覺。
我這一暈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等我悠悠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凶宅裡頭,腰間裹滿了紗布,疼得鑽心,小棟子正歪著腦袋斜靠在旁邊,不時傳來陣陣鼾聲。
另一邊有個身形削瘦的傢伙背對著我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看向窗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拓跋流雲了。
我環顧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小傢伙的存在,於是輕聲呼喚起他來。
“不用叫了……那小東西在救你吶”,拓跋流雲轉過身來,面色平靜的看著我說道。
我咧了咧嘴,問他說我受的這傷重麼?
拓跋流雲瞥了我一眼說還行,只掉了半條命,暫時死不了。
雖然他說的話依然那麼難聽,但是這個時候我卻沒有心思再和他多作計較,問他說小傢伙怎麼能救我呢?
拓跋流雲說,小傢伙和我同命雙魂,又吸收了大量的血魄,對於治療我肉身的上傷勢非常有效,讓我甭操這心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他之前那老傢伙哪裡去了。
“像那種老東西,不滅了還留著做什麼?”拓跋流雲嘴角一揚,繼而意味深長的說幸好你破了那老傢伙的鬼臉盤,不然的話這事只怕更加麻煩。
“鬼臉盤,就是那張人臉麼?”我好奇的問他。
拓跋流雲點了點頭說那鬼臉盤非常邪惡,可以蠱惑人的心智,最是麻煩了。
一聽這話我還真感到些須安慰,心想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我的功勞一件了。
可惜的是,我這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拓跋流雲又開口補充道:“不過,你這手段也太差了些,怎麼你就只會一道打鬼符麼?”
他這話音一落我頓時臉色一黑,心想著我這一道打鬼符都是從劉之武那裡弄來的呢,都沒師父教,能會就算不錯了。
當然,他這說的也是事實,我無言以對,於是黑著臉看向小棟子,問拓跋流雲說這傢伙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沒事,他肉多,沒你那麼秀氣……”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才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了,於是咧了咧嘴,索性不再理他。
而拓跋流雲也似乎沒興趣再和我多說什麼,沉默了大半天后才再次開口,冷不丁的來了句:“我這有道法決,雖然低端了些,但勝在實用簡單,對於你這種都沒入門的人來說再實用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