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卡利斯捏住掌心，大喝一聲，眼前瞬間出現一個青色的法陣，發出的光芒足以閃瞎眼。王陌因為裝甲沒什麼大礙，符華和識之律者就遭了罪了。

下一刻王陌感覺意識恍惚，下意識扶住額頭勉強站立，感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扯住向前挪了好長一段距離，然後又瞬間停下來。接著就是很嚴重的失重感和墜落感，有點像電梯事故電梯突然極速下墜的感覺，心莫名其妙開始慌張。

全程閉著眼的王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恩卡利斯強制喚醒“大鐵塊？”王陌強撐著睜開雙眼，眼前的恩卡利斯還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而王陌此時注意到恩卡利斯似乎在掖著藏著什麼東西。

“你是怎麼做到的？”

恩卡利斯沒有說話，王陌此刻感覺她的黑色口罩比他的裝甲面具更具有某種意義上的防禦性。當他認為這場對話就要這麼僵持下去的時候恩卡利斯騰出左手拿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羽毛和一個火車頭玩具。

“這是……我的［羽渡塵］？還有［千界一乘］？你是誰？！”符華一瞬間就汗毛聳立，她開始擔心起會不會出現內訌的戲碼。恩卡利斯搖搖頭伸出手，［羽渡塵］又回到了符華的手裡“在剛才的波動裡掉出來了，我只是恰好知道怎麼用而已，不用擔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恩卡利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正常人不應該知道神之鍵的使用方法。”符華思考著識之律者突然跳出來插嘴“廢話！那傢伙肯定是天命的人！讓德莉莎查查不就知道了。搞七搞八的浪費時間。”

“有意思。我欣賞珍惜時間的人。不過很抱歉，我並不是天命的人，我不隸屬於任何組織，更不效忠於任何人。”

符華開始盯著恩卡利斯“這樣一來你的嫌疑就更洗不清了，你既然也知道神之鍵的使用方法必然與我們有關係。”恩卡利斯沒有著急反駁符華的說法而是在原地與符華四目相對很久，像是在思考什麼話到底該不該說。

“你知道……五代雄介嗎？”

“五代……雄介？逐火之蛾的首領？”符華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復正常，但還是被王陌和恩卡利斯抓到了。

“趕緊攤牌吧。你知道他。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待的越久金權稼獲取的資訊就越多，局勢對我們來說就越不利。”

“很抱歉。”符華搖搖頭，給識之律者使了眼色“我並不能告你他的一切，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

“對啊對啊！你不是也說了時間不多了嗎？快想下一步啊！”識之律者附和。

恩卡利斯看起來很不滿意符華和識之律者的反應，不過她並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舉動，而是站在原地發呆。

“喂！不幫忙可以你別裝死啊喂！”識之律者揮了揮手，拍拍恩卡利斯的肩膀，扯了扯恩卡利斯肩膀上的帶子都不為所動。似乎真的死了。

見到恩卡利斯這種態度識之律者也不打算再耗下去，話鋒一轉指向王陌“你小子……你來這裡就為了調查一個支教老師？”

“這理應得到重視。支教老師在貧困山區死亡的悲慘案例數不勝數，這算得上是刑警最為棘手的案件種類之一。”

“嗐。要怪就怪這裡的體量太大了吧……我一時半會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甚至有些意識在抗拒我。我覺得這很像一個東西。”識之律者把目光投向符華。

符華思考片刻抬頭驚呼“我明白了……是聖痕計劃的阿丹魯阿尼。”

符華看出王陌的疑惑就向王陌粗略解釋一番，理解片刻的王陌丟擲自已的問題“這麼說……那個金權稼類似阿丹魯阿尼？”

符華察覺出不太對勁，她仔細思考著不一樣的所有細節處。不過她並不是聖痕計劃的執行者，瞭解的也不是很多“不……感覺不一樣。聖痕計劃主旨是讓人類的大腦感知陷入沉睡，再創造一個足夠逼真的夢境，最後成為聖痕。某種意義上阿丹魯阿尼就是聖痕的集合體。而金權稼感覺不像。倒像是一個以一已之力拉住了一大群馬匹的人。”

“只要進來的人就都會成為被他拉住的馬匹，只是我們這些是少數的清醒的有能力咬斷繩子的馬匹。”王陌看向符華。

王陌與符華的想法不約而合。

“那麼，現在還在我們眼前的有兩種選擇。要麼我們自已咬斷繩索保證自已的存活，但將來一定會有新的馬匹，他們或許就沒我們這麼幸運了。要麼我們在咬斷自已脖子上的繩索是同時咬斷其他馬匹的繩索，不過存在‘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風險。識之律者與我的［羽渡塵］只能儘量為我們的行動爭取時間。”

說完符華拿出發光的羽毛，那就是第八神之鍵•意識之鍵•［羽渡塵］。這還是從季風以外的人手上見到正版神之鍵。

恩卡利斯這時也回過頭拿出那個火車頭玩具，在眨眼的瞬間就變成了兩顆一黑一白的小球“我的［千界一乘］也會盡量幫助你們的。”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擁有第二神之鍵？”符華道出疑惑，可恩卡利斯很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你們有了我就不能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想知道保管神之鍵的權利不是在天命的手上麼？”

恩卡利斯想了一會搖搖頭“原來除了奧托和凱文沒人知道那件事啊。”

不等符華開口恩卡利斯先講起那時候的故事“其實，在那時候奧托用虛空萬藏和凱文交換了那個叫做［IRAS—17514］的座標，和五代雄介也用十二把神之鍵的全部保管權與使用權交付給逐火之蛾為代價讓那傢伙輔佐德莉莎確保天命能夠再度強盛起來。那一次的崩壞獸襲擊其實遠遠不止那些數量，很大一部分都被那傢伙獨自解決掉了。”

符華震驚與恩卡利斯所說的歷史，為此感到不可置信，但這個念頭還是被壓下去“我不懷疑奧托能做出的抉擇與五代的誠意，也不在意歷史，我只是懷疑為什麼［千界一乘］會在你的手上。”

“當然是他交給我的啦。要是沒有這玩意我還捕捉不到識之律者的意識呢。”

識之律者沉思片刻“好好好……這玩意在你手上怎麼就變成了概念神級別了……”

符華就這麼看著恩卡利斯再也沒說話，恩卡利斯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自顧自的開啟傳送門。門裡漆黑一片不免讓沒見過世面的王陌有些擔心。

“座標準確嗎？”

恩卡利斯很高興的點點頭“包準確的！我調查很久了，這次金權稼逃不掉。這不還是有符華大大和偉大的識之律者女士麼？”

王陌懷疑這傢伙還有類似讀心術之類的技能。

“只需要給我一個準確的座標，［千界一乘］很快就能鎖定。跟上來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恩卡利斯第一個鑽進蟲洞。

符華與王陌對視一眼也鑽進蟲洞，蟲洞裡什麼都沒有，失重感嚴重，就像是在宇宙漂浮一樣。

很快王陌就見光了。

那是一片冰湖，上面有很多很多的人形冰雕，與其說是人形冰雕，倒不如說是冰雕串串。恩卡利斯摸了摸其中一具冰雕“沒錯……就是這裡。這是最接近金權稼的意識之一。也是識之律者所能夠到的極限。”

“沒想到還是個武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到這裡被困住？”識之律者看著眼前的冰雕，這些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玩意兒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符華像是突然知道了些什麼對著識之律者說“舉個你聽得懂的例子吧。就像凱文在成為融合戰士之前也不過如此，又或者像你說的那樣，凱文的戰鬥技巧也就那樣。”

“無差別攻擊！”

“沒錯。”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呢？”王陌不敢苟同識之律者的回答，但腦內也有了自已的答案。

“我認為可以提出一種叫做‘靈魂融合’的假說。如果假設識之律者的觀點正確，這個靈魂融合的過程相對的就會殘忍些。”王陌看著恩卡利斯似乎有話要說，又咽回嘴裡。

“聽你們的解釋，我倒是還有一種想法。先考慮到人類靈魂的體量，不可能就這麼被融合，就像狼吞虎嚥的人活不久。應該是剝離了意識只留下靈魂的體量再進行融合。但如此龐大的意識體應該會在某處角落裡重新凝聚為一個超意識體，我們除了找到這個超意識體，還要思考怎麼面對這個超意識體的問題。”恩卡利斯發表自已的言論，符華皺眉，轉手拿出［羽渡塵］“我相信［羽渡塵］可以做到。”

“不！”恩卡利斯反駁的斬釘截鐵“目前我們能夠直面如此龐大的意識集合體的只有識之律者。使用［羽渡塵］所需要承擔的後果要大的多。”

識之律者很不爽“你！你這是要把我當槍使！我不去！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賠不起……”

恩卡利斯隔著口罩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王陌能感覺到她在笑。

“可惜在這裡能夠直面的就只有你。別當我是那種一根棒棒糖就能忽悠走的小女孩，我知道你也是意識體，只不過在我們的腦海裡投放了你的實時影像我們才能夠看到你罷了。你可是律者……面對一群普通人的意識也沒什麼問題吧？”

“但是……你也不能保證我的安危！”

恩卡利斯拍拍胸脯“你放心。見面後你只需要動手把他們的意識全部分離就行。金權稼一定會來。這麼大動靜，他沒有不來的道理，比喻的話，就是我們幫助其他的馬匹咬斷了束縛住他們的伸縮，他感知不到馬匹的力自然會發覺。已知現在除了他主動出現以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見到他。”

恩卡利斯意味深長地看著識之律者，並期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