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的梓樹樹冠上。
黑衣人親自見周康康將褐滄散吃得一粒不剩後,方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
月上樹梢了。
周春民在葵力山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周果果身影。
他臉色很是難看。
一旁的蔡氏感受到這恐怖的窒息感,低眉順眼的連呼吸都放輕了,唯恐死老頭把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夜光下。
周春民陰冷的目光落在蔡氏身上。
既然女兒找不到。
那褐滄散只能給蔡氏服下了,反正有人重病就行。
周春民摸向袖子。
臉色卻是一變。
褐滄散不見了!
他在身上找了數遍也沒發現。
“難道是掉在廟裡了?”
這可是仙師大人交待的活兒。
若是沒辦好。
他這腦袋指定要搬家,更別說要什麼靈貝了。
周春民一陣風似的跑回廟裡。
然則。
當看到廟裡的情形時。
他兩腿一軟,重重的癱坐在地,嘴唇哆嗦著,卻是半個音都發不出來。
另一邊。
滿了些許的蔡氏緊隨其後。
她正納悶老頭為何坐在地上呢。
待抬頭看到廟裡的情形時,嗷的一聲叫了起來:
“我的兒啊!!”
.....
夜深了。
破廟斜對面的灌木叢中。
一塊關木藻整塊移動起來,就像人在行走一般,從葵力山下來後,這關木藻才停了下來,卻見他對著相同的一塊關木藻道:
“巫馬正乾已經上鉤,三日後動手,由王毅的大舅周春民作為誘餌。”
話畢。
關木藻整塊重新蠕動。
再次返回到葵力山破廟斜對面的灌木叢中。
留在原地的那塊關木藻此時走出一人,身著與關木藻同樣顏色的綠袍,他看準方向,飛快的往南陽縣而去。
.......
王義安從闊裡山下來後。
見了楊氏選拔出來的三戶人家,有兩戶是中年夫婦,一戶則是一名老婦帶著一年輕後生。
楊氏怕王義安誤會她把老人塞進來,連忙低聲介紹道:
“少爺,你眼前的這位是石三娘,看起來老卻是與她修行功法有關,她今年也才四十。三娘過門一年不到她夫君便去世了,因為無子嗣,夫家便想著把她嫁出去,石三娘卻是提出了坐產招夫,她身邊的男子范家泉便是她招上門的相公,改成了我們王家的姓,字輩也隨了她前夫的,相當於放棄了他自己原來身份。”
“范家泉本是孤兒,進了我們王家的門才開始修行,如今是先天七層,三娘比他高出兩層,是先天九層。”
“兩人在族裡是出了名的吃苦耐勞,硬生生的將家裡的三十畝瘦田培育成上好良田,畝產增加三倍不止,種田這一塊擁有不錯的天賦。”
古崖居本就是看守靈田。
王義安問了幾個莊稼上的問題,發現石三娘不卑不亢,對答如流,即使回答不出來,也會提出自己的想法。
是個能幹的。
“石三娘,范家泉你們夫婦二人一會便隨楊管事回古崖居。古崖居事務分派由楊管事給你們安排。”
“是,少爺!”
石三娘夫婦對視了一眼,歡天喜地的應了。
楊氏則一舉躍升為管事。
她開心得差點忍不住要歡撥出聲,在這之前,少爺可從沒跟她提過讓自己做管事,這好訊息來得太突然了。
楊氏激動得身體微顫。
目光落在石三娘和范家泉身上,臉上的笑容又為之一滯。
石三娘夫婦二人多年來,並無所出,又是先天后期高手,自己反而還要帶著狗蛋幹活,相比之下,自己明顯處於劣勢。
楊氏一時間心中警惕起來。
以後她可得幹得更賣力才行,可不能給新人擠兌了下去。
人選選拔完後。
王義安便想著返回古崖居。
縣令王自政卻是上前道:“少爺,我有幾個修煉上的問題勞煩您解惑一二,可否到書房一趟?”
作為縣令。
王自政可從未提過如此要求。
王義安看他眉宇間有異色,知道恐怕是有秘事要談,微微頷首,轉身往書房而去,到了後院,王自政立馬吩咐侍衛嚴格把控院子,不準任何人進入。
到了正房後。
王自政隨著王義安進去,自己在外面把門關上,隨後便候在門外把守著。
正房內。
空無一人。
王義安凝眉間。
只見上首正座一處漪瀾閃過,露出一名女子。
女子隨性而坐,烏黑如泉的長髮在雪白的指間滑動,唇絳一抿,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只見對方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
王義安一時間看得呆了。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五姐,你什麼時候下的山?”
眼前靈氣十足的女子正是十三叔第一房妻子所出的五姐王義嬅。六歲檢測出靈根後,除了每年的族裡祭祀大典,此外壓根見不到五姐王義嬅身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五姐王義嬅把露出大半的大長腿翹起來,笑得一臉爽朗:
“下山有些時日了,倒是你義安,三年突破兩層,還晉升為一階中品制符師,更為為族裡屢立奇功,看來你這幾年機遇不錯。”
“五姐,你這是出師了?”
王義安心中一動。
雖然族裡做得隱秘,但是作為族長之子,之前父親還在落鳳山的時候,看他平日裡來往的人和交談,他隱隱猜到。
五姐王義嬅被作為新的情報司主司培養。
一晃十多年過去。
看來這是學有所成,開始真正的掌控族裡的情報司。
“你都下山幾年了,作為姐姐的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山上啃老吧。”
五姐王義嬅隨手把垂下來的髮絲甩到腦後,從衣袖中摸出一個白底葉紋的匣子給王義安遞了過去:
“聽說你堂堂一階中品制符師,如今還用著一根斷了半截的符筆制符,這是我從李家煉器坊新買的,拿去試試,看看好不好用。”
不愧是情報司的。
族裡的一舉一動都一清二楚。
王義安謙虛了兩句,便把符筆收了下來,晉級到一階中品制符師後,他發現那符筆的確有些不夠用,可他到處都要用靈石,只想著縫縫補補又三年,先將就著,如今有人贈送,他當然卻之不恭。
五姐王義嬅可是他們義字輩的富婆。
她的母族乃是天南商會聯盟的小分支,雖說她母親那一脈只負責越國欽州分會,可到底是行商世家的,靈石總比他們富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