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回一號別墅的半途,薛羅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陳先生,救命,十萬火急!”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極為空洞,好像是在衛生間這種空曠的地方,陳凡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儘管薛三前不久剛讓自己吃了個閉門羹,令陳凡很不爽,可他是個就事論事的人,並沒有因此遷怒於薛羅。
“陳先生,是這樣的……”
薛羅一番敘述,陳凡才明白,鬧了半天剛剛趙泰說派人去對付郝老二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給畢業報仇去了。
現如今,趙泰派的人將郝老二一眾全部綁了起來,威脅薛羅到場,否則就一刀抹了郝老二等人的脖子。
薛羅一開始以為只要自己露面,這件事很容易平息,不曾想趙泰派來的是個高手,就連他這種武道之人,也被對付三兩下放倒在地。
若不是有小弟打掩飾,他溜的快,躲進了衛生間,只怕現在已經被人砍了腦袋。
陳凡語氣略帶詫異:“連你都能被打的這麼慘,對方什麼來頭?”
雖然薛羅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但這是對他而言,相較於一般的武者,這小子的實力算是不錯的了。
要不然,他師父鄔牙也不會收他做弟子,自砸招牌。
“對方叫於文,是常家的武學客卿,據說現在已經是準宗師境界的強者了,在金陵頗有名望。”薛羅兢兢戰戰的道。
陳凡若有所思:“準宗師,怪不得你打不過......等等,你說的常家是哪個常家?上寶區的那個?”
“是啊陳先生,你要認識他們,幫我說說好話唄?”薛羅沒想到陳凡的人脈竟然這麼廣,一下子來了精神。
然而下一秒,陳凡的一盆冷水就澆到了他的頭上。
“想多了,我和常家的交情可不是什麼好交情,今天下午你爺爺請我去他們家看風水,被那個管家狗眼看人低,我吐槽了幾句,這會兒那管家恐怕早已添油加醋,把我說成十惡不赦的混蛋了。”
“你要是告訴於文認識我,只怕會人頭落地,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啊?那怎麼辦?陳先生,你救救我吧,他一直在四處搜尋我的下落,我估計很快就會察覺到我的蹤跡。”
薛羅可真是急出了滿頭大汗。
聽著外面慘叫聲不絕,他真恨不得出去跟對方拼了。
可就算他豁出這條命肯跟對方幹,終究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妥妥的自尋死路。
“你彆著急,我這距離你的夜場不遠,幾分鐘就到。”
“靠你了陳先生!”
薛羅結束通話電話,瑟瑟發抖的來回踱步。
“也不知道陳先生來了以後,到底能不能擺平這個人,陳先生雖然挺厲害的,但於文可是個準宗師。”
“唉,我會不會連累了陳先生?早知道不打這個電話了!”
薛羅內心糾結不已,非常擔心陳凡來了也無濟於事,跟著自己一起命赴黃泉。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還是打電話給師父吧,雖然事後可能會被禁閉幾年,但總比死了強。”
說來也巧,鄔牙今天剛好在附近辦事。
當陳凡趕到夜場時,正巧和鄔牙碰上。
對方身穿黑衣,雙手老繭,步伐剛勁有力,一看就是個修煉多年的人。
陳凡本以為鄔牙就是薛羅所說的於文,可又覺得此人氣息雖然強悍,但卻並沒有任何冷冰冰的殺意,不像是個壞人。
在陳凡打望鄔牙的時候,鄔牙也在打望陳凡,越看越熟悉,訝異道:“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劣徒說的那位陳凡吧?”
“劣徒?難道你是薛羅的師父鄔牙?”陳凡恍然明悟。
“不錯!”
“久仰!”陳凡客氣拱手,又道:“薛羅現在情況危急,先救他出來再聊吧。”
“等等。”
鄔牙抬手,攔住了陳凡。
“陳先生,裡面那個於文是準宗師高手,前兩年我和他交手過一次,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能跟我打個平手了。”
“兩年過去,他又經歷了幾次閉關,想必實力一定更加強悍,在準宗師境界當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這次,就連我對上他都沒有絕對的勝算可言,實在是萬分兇險,為了防止連累到你,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
陳凡知道,鄔牙大概是怕自己不中用,不僅不能幫到忙,反而還拖他的後腿。
“鄔前輩,謝謝你的好意,我既然答應了來救薛羅,自然就有我的把握在,你儘管放心吧,別的我不敢保證,但肯定不會幫倒忙。”
鄔牙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他不想打擊陳凡的自尊心,但又覺得陳凡細胳膊細腿的,能比自己徒弟厲害,已然是祖上冒青煙了,若是想去和那個大名鼎鼎的武道神童於文一爭高下,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陳先生,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陳凡微微搖頭:“不必,我們進去吧,以免時間長了節外生枝。”
“那好吧。”
鄔牙一聲嘆息,和陳凡直入夜場。
他對陳凡有些失望,認為這臭小子年紀輕輕有這麼一番本事,理應認清楚現實,而不是自不量力的盲目行事。
兩人上樓之後,只見滿地的血跡,顯然已經有不少人遭遇於文毒手。
躲在衛生間的薛羅早已被於文抓住,還暴揍了一頓,此時鼻青臉腫的倒在門口,嗷嗷慘叫。
好在,他看起來只是受了些許皮外傷,並沒有傷及根本。
“薛羅,你不是說請幫手過來了嗎?人在哪裡?”
於文雙手環胸,沉聲道:“我最多再等你五分鐘,五分鐘之後,不管他們來不來,我都要親手閹了你,給趙公子一個交代。”
不等薛羅回應,鄔牙的話大老遠的傳來。
“我來了!”
“呦,這不是鄔牙嗎?原來這小子是你的徒弟啊!後面那個是幹嘛的?領這麼個小白臉過來,不會是以為老子有龍陽之好吧,哈哈哈!”
於文一點都不把鄔牙放在眼裡,至於看起來細皮嫩肉,不堪一擊的陳凡,更是視他如無物,譏誚了起來。
“狂妄!於文,我倒要看看這兩年,你進步了多少!”
鄔牙懶得廢話,一記衝拳砸了過去,氣勢滔天,一副為自己的徒弟討公道的模樣。
可是,於文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可怕一些。
鄔牙拳頭都還沒打到於文的身上,胳膊就被他搶先一步抓住,掰得咔嚓作響。
緊接著,又聽‘砰’的一聲,鄔牙整個人都被甩飛了出去,摔了個底朝天。
薛羅瞳孔一縮,駭然欲死。
他沒有想過鄔牙不僅輸了,而且還輸得這麼快,這麼毫無懸念。
這個於文的可怕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等了半天,結果就這?鄔牙,你和兩年前相比不僅沒有進步,反而還退步了!”於文興趣大減,不屑一顧。
“師父,你怎麼樣?”
薛羅雖然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抬不起頭來,卻非常關心自己師父的安危,掙扎著爬了過去。
“還行,死不了!”鄔牙吃痛的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可是鄔門的創始人,竟被於文一招擊敗,若是傳出去,以後還有何顏面在外面混?
“於文,我剛才是不小心著了你的道,有種再來試試看!”
“真是嘴硬。”
於文表情輕蔑,再度出手。
這一次,鄔牙比先前謹慎了許多,可實力相差懸殊,基本被按著打,毫無翻盤的趨勢。
三分鐘一過,鄔牙遍體鱗傷,於文卻毫髮無損。
他昂首挺胸,一臉高傲的比了箇中指。
“鄔牙,你真是菜的可以,當然,能跟我打成這樣也算是不錯了,畢竟再過幾個月,我應該就能成功突破到宗師境界,到時候放眼整個金陵,再也沒人能出我之右,你作為我的手下敗將,出去也能跟別人吹好一陣子了,哈哈哈~”
“你!”鄔牙被這話氣的幾乎要吐血,卻又偏偏拿對方無可奈何。
誰讓人家是真的比他強呢?
“鄔牙,念在你主動成為我的踏腳石的份上,我就不要你性命了。”於文負手,邪笑道:“但你徒弟不自量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今天無論如何必須得把他變成廢人,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見於文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過來,薛羅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完了!
沒有師父撐腰,這下自己恐怕再也無力迴天了。
就在薛羅閉上眼睛,等待著悽慘的悲劇落在身上時,一個聲音冷不伶仃的響起。
“我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