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裡傳來嘟嘟的提示聲，林肆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腦後，放鬆地躺到了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睡了大概三個小時，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的林肆然摸索了半天，接通。
“喂？”
“到家沒？來市區接我回家。”
“還是艾露女士那裡？”
“嗯，ON&ON的新款我設計完了，在她店裡，你順路過來看看。”
“半小時就到。”
林肆然結束通話了自家老媽的電話，從床上彈了起來，直接出門前往市區常年為李淑英提供布料供應的渠道商店面。
半小時後，林肆然與李淑英碰面，把十幾個服裝袋放入了車子的後備箱，兩人便回到了家裡。
“設計稿您已經發給他們確認了？”
“嗯，半個月前剛發過去，確認沒問題之後，我這半個月就一直在製作這十幾件衣服。”
林肆然從一樓的書房裡拉出一個特別的衣架，看著李淑英隨手從服裝袋裡拿出一件為ON&ON設計的新品，套了上去。
黑色蕾絲綢的短版修身上衣款式，露出腰線，因為衣料極其透氣散熱，採用了長袖拉花的設計。
穿上後會讓整個人的比例看起來更精緻，又有別於以往短版衣一味的露，而是率性中帶著嫵媚的微性感。
林肆然端詳了一下自家老媽的設計，忍不住咂咂嘴，眼神泛著喜歡的光彩。
如果允兒姐穿這身肯定很好看。
“好看吧？”李淑英看著自家兒子臉上露出的滿意表情，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設計，笑著說道。
林肆然沒說話，點了點頭。
“這批衣服，ON&ON計劃在這次首爾時裝週上面亮相，明年3月份左右就會量產售賣了。”李淑英輕輕把設計品從衣架上取了下來，隨口說道。
“您到時候會去嗎？時裝週。”林肆然把袋子遞給李淑英，問道。
李淑英把新品整理好，重新放到袋子裡，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的專場，我就不出席了，到時候ON&ON會派人去。”
“您應該沒什麼事吧，為什麼不去？”林肆然略微有些詫異。
雖然不是李淑英的時裝展示專場，不用專門講述服裝概念，但正常情況下，設計師都會看著自己的設計首次亮相。
“我明天去首爾，監製完那邊的設計，就去米蘭了，可能會在那邊待一兩個月吧。”李淑英隨手翻了翻，找到一個袋子，遞給了林肆然。
林肆然瞭然的點點頭，疑惑的看著自家老媽的舉動，問了一句：“這什麼？”
“送給允兒的，雖然最近首爾的天氣應該變涼了，但是也可以搭外套穿。”李淑英解釋了一句：“本來這個也是照允兒的風格設計的。”
林肆然從袋子裡拿出了和剛剛那件一樣的款式，除了領口用白色的銀絲繡了花邊體的A.L的字母，表明這是李淑英的手工作品。
“我說怎麼一眼就覺得這很適合允兒姐，原來是這個原因。”林肆然笑了起來，抱了抱自家老媽。
這麼貼心的老媽，上哪兒找。
“看樣子，談了戀愛之後，多少變聰明瞭一點。”李淑英拍了拍林肆然的胳膊，有些欣慰的說道。
如果是以前，林肆然肯定會問她為什麼不自己帶到首爾送給林允兒。
“我以前也沒那麼笨吧？”林肆然知道自家老媽在磕磣他以前的思維想法，鬱悶的解釋了一句。
他只是以前沒碰到喜歡的人罷了。
李淑英不可否置的輕笑一聲，沒有回答林肆然。
……
晚上，待林易下班回到家中，一家人用過晚餐後。
因為李淑英明天要飛首爾，所以心疼老婆的林易並沒有讓一家人聊天的溫馨畫面持續太久，便攬著自家老婆回房間休息了。
林肆然也只能回到房間裡，開始整理明天下午述職時所需要展示的彙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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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林易送李淑英去機場，林肆然則是睡到日上三竿才精神抖擻的起床。
稍作準備後，收到愛德華說下午三點準時在會議室做報告的訊息，便驅車前往了TW雜誌的總部。
半小時後。
看著外形酷似聖誕樹的TW雜誌總部大樓，林肆然心裡有些難以言明的情緒。
這裡啟承了他近十年的攝影生涯。
……
“來這麼早？”
“嗯，提前做些準備，幾號會議室？”
林肆然敲了敲門走進了愛德華的辦公室裡，把電腦手提包往茶几上一放，熟練地從冰箱裡拿了瓶蘇打水，坐在了沙發上。
“7號會議室。”愛德華從辦公椅上來到了林肆然的身邊：“聽說你準備卸任？”
“嗯。”林肆然喝了口水，點點頭承認了。
卸任的意向，他只和老愛德華說過。
“回總部？”愛德華的語氣裡帶著剋制的興奮與激動。
林肆然在總部的人緣可是出了名的好，關鍵的是和其他四個老頭亦師亦友的關係。
如果能回來總部，就憑他們倆的交情，林肆然肯定會幫自己……
到時候，自己頂替自家老爹的主理人位置，指日可待！
林肆然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嚥下嘴裡的水，搓緊了瓶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不回來？”
“那你去哪兒？”
“你現在改行做律師也太晚了吧？”愛德華激動地抓著林肆然的肩膀，連聲追問道。
下意識以為隨性慣了的林肆然幡然醒悟，和自己一樣想要子承父業。
糊塗！
這把年紀了，重新學律法？
“天機不可洩露。”林肆然文縐縐地說了一句古話，淡定的拍掉了愛德華抓著自己的手。
“不要說這些我聽不懂的！”愛德華有些生氣，覺得自己有些錯付了真心。
為什麼送林肆然去韓國？
不就是等著兄弟發展起來，有了工作成績，給作為舉薦人的自己添把助力嗎？
“別擔心，霍克。雖然你上有兩個哥哥，下有弟弟妹妹。”林肆然安慰著一旁的愛德華，替他分析道。
“你那兩個哥哥，一個當導演，一個做演員，又不會無故放下自己的事業來搶這個雜誌。”
“你弟弟妹妹，你弟弟今年雖然也快大學畢業了，但他不是玩得比你還花嗎？”
說到愛德華那個弟弟，林肆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真愛難尋，他不好說什麼，Respect！
直接忽略了愛德華那個還在小學的妹妹。
“你能不能有點誠意？”愛德華見林肆然提到自己弟弟，也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擔心家裡。”
作為TW雜誌的主理人，老愛德華的眼界十分開闊，非常注重人才的能力，不在意出身。
曾在公開場合就說過不會像上一輩人一樣只選擇家族繼承。
很明確表示外來人只要足夠優秀，也有機會獲取TW雜誌的領導權。
“要不，你跟我去韓國？”林肆然想了想，提議道。
如果總部同意他舉薦的宋正義，愛德華可以去韓國做個監事的職能，兩到三年內就可以帶著成績回來。
“我知道你想在總部盯著亞歷山大和華莎，可是並不能限制他們不是嗎？”
林肆然的意思很明顯，壓不了，就不壓了，直接去開拓疆土。
“正好米歇爾也在韓國，我們普林斯頓三劍客可以重聚。”
“……”愛德華陷入了思考，韓國分部最近的發展他也知道，如果是以前林肆然提出外派的建議，他絕對會選擇去中國。
但林肆然頂掉韓國原先的分部代表後，把停滯不動的分部發展帶到新的階段，這個選擇也不是不行。
“我考慮考慮。”愛德華沉默少頃，蹦了一句乾巴巴的話出來。
“米歇爾12月結婚，他叫你了吧？”聽到愛德華的回答，意料之中，林肆然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提了一嘴具在煥的婚事。
“跟我說過了，還要我從車庫裡挑輛車送給他。”愛德華有些鬱悶。
他們倆上學時候天天作對，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敢開這個口。
“看樣子你打算送了？”林肆然揚了揚眉毛。
“噢，打算把去年那輛馬丁送給他。”愛德華承認了林肆然的說法，又補了一句：“如果讓我掏錢給他買，肯定不行。”
聽著愛德華不以為意的語氣，林肆然陷入了久久沉默和思索之中，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愛德華會執著於繼承家業了。
打工是沒有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