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侯:[身為中原正道領袖、素還真果真不簡單,吾城謹慎。]
凱旋侯連出狠招,試圖試探出素還真之根底,但‘素老奸’什麼人啊。
作為寧願‘去死’,也要‘藏招’藏到底的素還真,那有可能被凱旋侯逼出極限。
反觀另一邊,地者與慕容情之纏戰,兩人快招連疊之下,結果竟是死國武魁被技巧更勝一籌的慕容情給逼退。
敗了,地者竟然‘不敵’慕容情。
眼見地者與凱旋侯全都沒有鎮壓對手,兩人帶來的死國士兵與火宅佛獄士卒當即就有了動作,就要對薄情館展開‘拆遷’破壞。
趕在場上諸人破壞之前、驚見慕容情身上異光大作,整個薄情館‘防禦陣法’被啟用,所有人都被‘扔’了出去。
但地者與凱旋侯卻不在其中,可就在兩人動功頑抗之際,突地自廢之間傳來一道驚天劍壓。
“劍之初!”凱旋侯失聲道。
而就在兩人為這驚絕一劍分神間,地者與凱旋侯同樣被薄情館內部防禦陣法給‘傳送’了出去。
廢之間、
素還真如願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慈光之塔的驚歎。
劍之初、神清逸谷面容堅毅,卻是自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極致的淡泊隱士氣息。
明明曾是頂峰之上的絕代劍者,卻是一代宗師氣度、返璞歸真。
素還真再是是喜歡這般沉穩的、悟透世情的,歷盡千帆而不改初心的高手\/打手了,,能打能控,還能靠得住,輕易不會出漏子:
“是素某之過,打擾到‘先生’清修了。”
劍之初是真的淡定,“元妨,自薄情館聚焦武林目光,吾就知道這一日早晚會來。”
眼見劍之初如此好說話,素還真乾脆就‘直言’了,帶著試探道:“素某有一疑問。
先生既然選擇了大隱於市,那為何又要與慕容館館主,建立起十一間‘兵甲武經’上房呢?”
“相信四魌界一行,素賢人已知吾之身世。”
素還真點頭,這也是他得知劍之初的下落之後,第一站就選擇來此的原因。
劍之初的‘成分’真的很複雜,而除開身份,這位慈光之塔的驚歎,還是慈光之塔武力標竿第一高手。
(劍之初、慈光之塔傳說,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不要忘了還有文青以及彌界主呢,彌界主這位下三界最終贏家可能才是慈光之塔最強。)。
劍之初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先將目光轉向房門外,“兩位既然好奇,何不入內釋疑。”
劍之初這話是對站在走廊外,正堅著四內耳朵偷聽的赤子心與失路英雄說的。
被發現的兩人也不尷尬,就這樣大搖大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對於劍之初這位‘霹靂第一談定’,他們真的快要心服口服了,這些時日以來,任憑他們手段盡出,卻仍沒未能奈何得了劍之初。
都從內心相信了劍之初這樣的為人,不太可能是兵甲武經陰謀者,自然地,也就不會存在尷尬了,畢竟更大的社死都出現過了。
失路英雄抱拳打了個招呼,“見過素賢人了,我與赤子心三人追尋兵甲武經真相已久,實在原諒則個。”
“哼!”赤子心卻沒有給咱們的素賢人好臉色,抬高著鼻孔道:
“吾只是不甘心一直以來投入的關注白費,可沒有為這個‘中原’付出的心思了,某些人最好不要有別的心思。”
失路英雄與赤子心雖是‘生面孔’,可素還真多麼玲瓏的心思啊,腦海馬上就找到了對應‘情報’。
失路英雄,追求正義的少年劍客,赤子心,真實身份為百韜略城少主鬼谷宴。
略城、欸,一頁書前輩造孽啊。
就是不知道正月初的天地合邀戰,能不能由自身出身代為轉圜呢,好在距離正月尚有點時間,嗯……
劍之初組織好語言,緩緩將其到達苦境之後的‘往事’道出。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剛到苦境,劍之初就遇上了剛‘覺醒’阿多霓的慕容情。
先是在劍之初的極心禪劍幫助下,慕容情方能鎮壓體內由宿賢卿所下之‘聖印’。
再是在劍之初的救援下,慕容情方能徹底避開來自末世聖傳的追擊。
(PS:而劍之初由此至終所暴露的唯一線索,就是其手中之劍。
此後劍之初再也不用劍,未世聖傳所能追蹤到的線索也就直接斷掉。
而舍劍之後,放下慈光之塔‘過往’的劍之初大徹大悟,終成一代宗師。
但這把劍仍有故事,它就是東阿天懸五峰齊天陣之陣眼,一直到邪說淪語敗亡,以一貫之取而代之為止。)
慕容情為感謝劍之初,得知其人來到苦境,就是為了知道‘爸爸在哪裡’。
於是兩人合力打造了薄情館,各具玄機的十一間上房,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從‘客人’身上,得到雅狄王之下落。
赤子心仍是不願意相信,“所以,你之所以苦心收集兵甲武經,卻又不是為了兵甲武經本身。
而是為了透過兵甲武經,找出那個‘阿迪王’的下落?!”
失路英雄更為‘清醒’,“玉不琢說,兵甲武經藏有大秘密大陰謀,那你可知這其中的秘密或者……陰謀?”
劍之初自然是不知道的,更是‘梗直’道:“兵甲武經畢竟是家父武學,劍之初絕不容許其淪為陰謀家所操弄之工具!”
素還真心道:[劍之初啊劍之初,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陰謀者正是雅狄王本人。]
不過素還真早脫離了‘黑蓮’層次,別說這還只是猜測,就算真憑實據擺在面前,他也會選擇性視若無睹的。
畢竟相比‘人死為大’的雅狄王,還是眼前的劍之初更為來得有價值。
不過素還真並沒有急功進利,全賴慈光之塔自身‘作死’,劍之初註定心向苦境中原正道。
“失路少俠、還有赤子心少俠,素某可以在此、為劍之初‘作保’。”
素還真語出驚人,眼中卻滿是真誠,“有些人哪怕僅是一眼初見,便可知心,知會忠肝赤誠,劍之初絕非背後操弄風雲局勢之人。”
這一點,素還真是萬分認可的,不是因為‘真誠’,而是素還真並沒有點明的‘利益’剖析:
劍之初若是陰謀操盤者,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機會了,畢竟兵甲武經認真說起來,是屬於他之‘遺產’。
可劍之初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百年如一地窩居在廢之間守店渡日,靜候兵甲武經的擁有者踏入薄情館。
談定得讓有心人胃痛那種,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就連兵甲武經所牽扯到的雅狄王之下落,對於劍之初而言,都只是得之幸、失之我命。
此人心性已然打磨得不假外物超然於外,素還真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也許劍之初會與某個剛正不阿的‘老前輩’很合得來。
眼見氛圍已是渲染得差不多了,素還真這才道出苦境當下之形勢,中原正道需要應對萬妖爐一體化的阿修羅以及其背後的天者、死國。
相應的,應對火宅佛獄之侵略,就缺少了帶頭扛鼎之主力。
所以素還真想要以薄情館做為‘抗火’據點,並延請劍之初出門解釋一下四魌界恩怨。
畢竟雅狄王之‘失蹤’,火宅佛獄方是絕對繞不過去之主力。
劍之初還在那裡磨蹭呢,慕容情卻是一口代替他應棄了下來,答應了劍之初會適時一助,也只限於火宅佛獄。
素還真一行人離去之後,劍之初這才問出原因,“你不是一向來不願意,插手捲入苦境江湖是非的麼,為何~~?”
慕容情直接翻了個白眼給劍之初,你這不叫談定,而是遲頓好吧。
要知道無論是死國還是火宅佛獄,都想要‘異化’苦境中原,而最快的辦法,就是汙染‘六大靈地’。
偏生薄情館就是六大靈地之一,再有阿多霓九韶遺譜對於萬妖爐與貪邪扶木之增益削減。
慕容情與薄情館一個都沒得跑,還不如答應素還真‘主動’入局,引入中原正道作為助力呢。
……
薄情館外,與地者、凱旋侯錯開方向的另一條小道上,素還真、赤子心、失路英雄正在同行。
“素還真、你的正義究竟是什麼?”失路英雄終是忍不住有此一問。
素還真雖感到不解,但見失路英雄滿臉鬱結,顯然已為此事苦惱多時,便沉穩地回應:
“天地存正氣,浩然有情義。
一路走來歷經風雨,劣者經歷了許多,始終致力於維護武林的和平安穩、天下大同。
謀天下之所謀,利天下之所利,皆是為了不負身邊那些為正義而犧牲的所有英魂。”
沉著半響後,失路英雄卻是發出靈魂拷問:那麼,對於一頁書,你又如何解釋?”
“前有愛禍女戎與九界佛皇論道,一頁書趁機痛下殺手。”
“後有赤子心的父親,鬼谷藏龍為中原正道挺身而出,帶領百韜略城先後抵禦死國與火宅佛獄。
如今百韜略城城主,卻枉死在一頁書手上。
素還真、你這就是你的正義嗎!”
素還真稍稍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失路英雄是在指責自己,拯救一頁書這個殺人‘兇手’,有違上述正義之道。
一時間,素還真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失路英雄,你著相了。”
“這個武林並不存在絕對的正義,你追求‘程式’上的絕對公正正義,用意是好、但不現實。
程式是由人制定的,總會有其侷限性和偏見、甚至私心,而人為設定的程式,更不可以適用於所有情況。
劣者曾經也以為,但凡事情結果好的,是朝著‘絕對正義’靠攏,過程手段這些就不重要,就能無愧於心,但這是錯的。”
眼見失路英雄仍未能醒悟過來,而赤子心則是以誓不兩立的目光撇向自己。
素還真心下微微嘆息,但又不可能拿出自家的‘黑歷史’以作例證,於是唯有隱喻道:
“這個江湖就如同一片大海,隨時隨地都有潮起潮落,以及‘海浪’與‘海嘯’。
縱是素某,也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紛爭無能為力,這個苦境太大、縱是再多三位素還真亦管不過來。
素某所能做的,唯有審時度勢,作出最無奈之‘決斷與取捨’。
如若‘海浪’發生在眼前,素還真會出手,但不可以時刻關心關注著。
而應對‘海嘯’,需要一頁書前輩這樣的擎天巨壁、中原抵柱,素還真不惜花費更多更大的精力,這就是劣者清香白蓮之傾向取捨。”
“好你個素還真、好一個天下蒼生大義。”赤子心大大的不快,不爽至極,“那我阿爹就這樣白死了不成!”
“非也。”素還真斷然搖頭否定,用心良苦道:“素某相信在貴城主選擇為蒼生而出那一刻,就已作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不曾想,壯志未酬就已犧牲於同道之手,遺憾難免。
這樣的遺恨……這樣吧,待得一頁書恢復清醒,如若一頁書前輩誠意不足,就由素某登門謝罪如何?”
赤子心卻不買帳,“你又不是我阿爹,怎會知道他會不會選擇原諒一頁書?
再說人都死了、上門請罪又有何用。
素還真、你們還是分道揚鑣吧,失路仔,咱們走!”
失路英雄卻沒有立刻跟隨,對於素還真這位‘中原領袖’,他仍有盼望。
“素還真,你說有沒有可能,世上存在這樣一種‘正義’:
就連‘大海’也得按照其應有的規律有序地潮起潮落。
即便面對災難性的‘海浪’和驚天動地的‘海嘯’,也不會退而卻步,反而屹立不倒、鎮壓一切邪惡?”
素還真聞言,微微一笑。
作為一個堅信且堅定支援天下大同的絕對自由主義者,他連曾經的‘武林皇帝’身份都已捨棄,自然不會支援絕對的‘秩序統治’。
又怎麼可能會贊同絕對的‘秩序統治’,“失路少俠可知道,‘大海’是不可以被鎮壓的。
一但失去潮去潮落,那麼鎮壓大海的力量越是強大,‘海面’下,所蘊生之抗爭力量,就會累積得越趨龐然。
一旦這股力量找到突破口,整個大海將會陷入無法預料的混亂之中,甚至可能面目全非。
因此,真正的‘正義’,應當是順應自然,讓‘大海’自由流淌,而非強行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