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結局和第三個結局可以連起來看。”
第一個結局講完。
徐老溼稍微頓了一下，影片畫面轉回獵人工坊：
血月高懸，一片長滿白色小花的山坡上。
獵人與格曼對視著彼此。
“如果玩家拒絕主動獻出生命。”
“在輪椅上坐了一整部遊戲的史上第一獵人格曼，就會一腳踹翻輪椅，親自加入獵殺。”
“伴隨一聲低沉又殺意凌然的【今夜格曼加入獵殺】。”
“第一個獵人格曼拿出他標誌性的狩獵鐮刀，與他親手教導的獵人展開廝殺。”
“這裡格曼攻擊主角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格曼身不由己。”
“格曼名為受月神徵召，成為獵人夢境的代理人。”
“實際上從他全程坐在輪椅上就可以看出，此時的格曼已經淪為了月神在人間的傀儡。”
“格曼的行為很可能就是月神的意志。”
“主角能夠殺死梅高的奶媽，破壞亞丹的降臨儀式，實力不容小覷，已然具備了威脅到月神的資格。”
“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微小，卻不得不防。”
“如果獵人不願離開的話，月神就幫他離開。”
“第二種可能是格曼有意為之。”
“獵人工坊裡的人偶小姐姐，是格曼根據瑪莉亞的形象製作的。”
“瑪莉亞和格曼亦師亦友，兩者之間曾有過一段私情。”
“後來勞倫斯率領治癒教會眾人遠征漁村。”
“事件結束後，當初參與的眾人皆受到嚴重的處罰。”
“瑪莉亞因為她在漁村犯下的罪孽，良心上受到譴責，自願放下武器，留在星辰鐘塔照顧那些因實驗而飽受折磨的病人，直到被獵人西蒙殺死。”
“格曼對瑪莉亞的死亡感到極為悲傷。”
“特意將人偶小姐姐製作成瑪莉亞的模樣，以示紀念。”
“種種跡象表明：格曼雖然受到月神操控，卻依然擁有一定的自主性。”
“格曼極有可能是出於自身意志，希望在夢中擊殺主角，讓他迴歸現實。”
“原因可能有很多。”
“月神降臨，現實世界岌岌可危，此時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亦或者格曼只是想以一種更直接了當的方式，送我們離開夢境。”
“無論原因為何，格曼最後都拿出了他的成名鐮刀。”
“此時音樂不再激昂，變得舒緩而悲傷。”
“月光照耀在長滿白色花朵的小山坡上。”
“這是陳歌老賊標準的魂遊最終決戰場景。”
“靜謐而唯美。”
“這一對夢中的師父與徒弟，即將展開最後的對決。”
“格曼雖全程坐在輪椅上，但我們卻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真切的善意。”
“失憶的獵人意外進入夢境。”
“他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極為陌生。”
“直到他第一次來到獵人工坊，才第一次感受到善意的溫暖。”
“雖然格曼的話不多，但這種溫暖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格曼和人偶小姐姐，最初照亮獵人的一點光芒。”
“一路上格曼對我們悉心引導教育，對獵人的一切瞭如指掌。”
“但是昔日青澀的學生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他也想送這位始終被困在夢境中的老師解脫。”
“師徒之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殺死格曼後，他會由衷地感嘆。”
“夜晚和噩夢都太長了。”
“格曼將人偶小姐姐的製作成瑪莉亞的樣子。”
“既是對瑪莉亞本人的哀悼，也是對過往歲月的追憶。”
“勞倫斯因獸化病被教會秘密圍殺、路德維希受科斯詛咒變成怪物、瑪莉亞亡命於星辰鐘塔。”
“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受月神徵召的他卻無能為力。”
“那些當年和他把酒言歡的人，如今早已成了冢中枯骨。”
“唯獨剩下他一人，在這看不到盡頭的夜晚和噩夢中，孤獨的守望一個又一個輪迴。”
“夜晚和噩夢都太長了。”
“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格曼已死。”
“月神需要一個新的代理人。”
“伴隨血月緋紅的光芒。”
“始終隱藏在幕後的月神，終於降臨於世。”
“面對月神的徵召，如果獵人無法抵抗的話，就會代替格曼坐上輪椅，成為月神新一代的代理人。”
“如此也就觸發了《血源詛咒》的第二個結局。”
“代理人結局。”
“從今往後，來自異鄉的獵人將會代替格曼，坐在輪椅上繼續著看不到盡頭的噩夢輪迴。”
“漫漫長夜中，唯有瑪莉亞的人偶陪在我們身邊。”
“如果此時主角已經吃下三根第三臍帶，擁有足以抵抗月神的力量，便會觸發《血源詛咒》的最終一戰。”
“傲慢的月神以為自己能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祂一步步引導我們去變得更強，去發現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秘密，破壞亞丹的降臨計劃。”
“祂忘了，刀總是要傷人的。”
“此時月神不得不親自面對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無敵兵器，能夠擊殺古神的史上最強獵人。”
“與月神的一戰難度並不高，遠不如梅高的奶媽。”
“月神或許是在幕後藏得太久，戰鬥技能早已生疏”
“對於一路打到關底老獵人來說，戰鬥難度並不好。”
“不過，擊敗月神故事就結束了嗎？”
“或者說，月神真的被打敗了嗎？”
“這也是玩家爭議最多的結局。”
“主角擊敗月神，卻沒有立刻返回現實世界。”
“在第三個結局的動畫中，人偶小姐姐從地上撿起一條神似月神觸手的魷魚，嘴裡說的卻是【善良的獵人】”
“這明示了‘魷魚’的身份。”
“我們就是那條‘魷魚’。”
“如何理解這段動畫，就成了玩家爭論的焦點。”
“有些人認為，玩家擊殺了月神，從而奪取了他體內的某種古神特質，結合此前吃下的三根第三臍帶，開啟三顆天眼，蛻變成了新的月神。”
“玩家成功由人升格成了古神。”
“從威廉到勞倫斯，無數人的夙願在這一刻宣告達成。”
“人類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古神。”
“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另外一些人，則持完全相反的態度，認為這是最差，最糟糕的結局。”
“首先玩家並不是第一次殺死古神。”
“科斯的孤兒，梅高的奶媽……”
“他們或是神子，或是神僕。”
“或許沒有亞丹和月神那麼高的位格，但也絕非凡俗。”
“尤其是科斯的孤兒，他是科斯親子，位格僅次於科斯本尊。”
“但殺死他們後，主角卻沒有一點古神化的傾向，也找不到相關的物品描述。”
“可見由人類躍升古神簡直是無稽之談。”
“在邏輯上說不通。”
“第三結局要求我們打敗月神才能觸發。”
“我們都能打贏月神了，可見至少在戰鬥力上，人類與古神之間在戰鬥力上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獵人何必非要成為古神？”
“還是一個幼年期，一看就很弱小的古神。”
“說完主角方，讓我們從頭梳理故事。”
“所有的古神都在追求一件事——“繁衍”。”
“科斯和漁村達成交易，將村民變成自己的眷族，進而透過自己的身體孕育了科斯的孤兒。”
“亞丹能夠僅憑聲音就讓人受孕，但他行事卻依然很保守。”
“古蘇美魯文明時期，亞丹只和完成儀式的蘇美魯女王簽訂契約，讓其受孕。”
“現代則是和曼西斯學派的米克拉什達成交易，依靠夢境孕育梅高。”
“可見追求‘繁衍’是古神行為的主要目的，但方式卻有很大限制。”
“必須有雙方在自願狀態下，達成某種契約，完成相應儀式才能完成。”
“那麼作為一路引導玩家的幕後黑手，月神又為自己準備了怎樣的繁衍計劃呢？”
“答案是‘根本就沒有計劃’！”
“至少明面上，月神就像一隻早早絕育的公貓一樣，早早擺脫了世俗的慾望。”
“沒有任何以繁衍為目的的計劃和行動。”
“但真的如此嗎？”
“我們現在再回頭看這段結尾動畫。”
“獵人變成了月神觸鬚一樣的魷魚。”
“這是否意味著，月神並非沒有繁衍計劃，只是祂的計劃與別的古神不同，而且已經成功了。”
“玩家就是月神的繁衍計劃。”
“他藉助獵人夢境，篩選獵人，引導玩家變強，不只是想要破壞亞丹的降臨儀式。”
“更是在親手培養最強的獵人，在為自己尋找合格的繁衍素體。”
“如此一來，所有事都有了解釋。”
“玩家月神表現出來的實力為什麼那麼弱。”
“因為他的精神早已脫離原有的身體，留在那裡與玩家戰鬥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不是人類擊敗了月神，而是月神施展了一手漂亮的李代桃僵。”
“真正的月神早已跑到了主角體內，藉著他的身體完成轉生。”
“從遊戲的表現來看，古神和人類之間在戰鬥力上，並沒有跨越維度的差距，真正的差別在其他地方。”
“遊戲中有一個重要的屬性叫“靈視”。”
“靈視越高，玩家就可以消耗靈視完成許多操作，完成之前做不到的事。”
“普通人沒有靈視。”
“在普通人的視野裡，整個世界就是純粹的，物理的，不存在任何怪力亂神。”
“一切都可以用科學解釋。”
“在他們眼中獸化是某種疾病的症狀，典型症狀包括但不限於長毛、骨質異常增生、躁狂發作且帶有強烈攻擊性。”
“聽起來很離譜，但現代醫學中也有類似的症狀。”
“隨著靈視的提高，玩家能夠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多，逐漸窺視世界背後真實的一面。”
“靈視將人類切割成兩個視角。”
“亞米達拉能夠拉人入夢。”
“在普通人眼裡，就是一個個人走在大街上，突然撞上了黑色漩渦憑空消失。”
“只有當玩家靈視足夠高的時候，才能看到亞米達拉的真容。”
“這樣看來，古神所謂的‘繁衍’，是否有更貼切的理解。”
“古神和人類分別處於不同的靈視維度。”
“普通人看不到古神，正常情況下不會與其產生因果聯絡。”
“古神也無法干涉人類世界。”
“只有極少數特殊事件，能讓兩者產生聯絡。”
“古蘇美魯人懷有特殊血脈，其中一小部分人能夠透過特殊的儀式與亞丹建立連線。”
“治癒教會擊殺古神科斯，兩者之間產生了因果，因此科斯才能透過因果詛咒所有的兇手，讓亞米達拉強制拉人入夢。”
“玩家必須在遊戲中死一次，才能進入獵人工坊。”
“無論是亞丹和月神。”
“唯有藉助人類繁衍後代，他們才能藉此降臨人類世界。”
“古蘇美魯文明時代的凡人熱衷於祭拜古神，地下各種神殿層出不窮。”
“古神在人間來去自由。”
“那是一個人神混居的美好時代。”
“直到最後一位蘇美魯女王在生育前被暴徒當街剖腹產。破壞了蘇美魯和亞丹之間的契約。”
“亞丹一怒之下，降下獸化瘟疫。”
“古蘇美魯文明一夜毀滅。
“眾多古神失去了人間的憑依。”
“故而在那個特殊的時代，所有古神都失去了和人間聯絡的方法。”
“以至於古蘇美魯毀滅後，倖存的勢力中沒留下有關古神的線索。”
“直到威廉大師在考古時，發現有關古神的記載。”
……
裴佩佩關掉徐老溼的影片。
評論區中，關於《血源詛咒》結局的各種爭論仍在繼續。
許多人無法接受上百個小時的努力，卻只能得到一個壞結局的結果。
有人坦然的選擇【亞楠日出】結局。
在絕望的末世中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挺好。
雖然有點自欺欺人。
但相比起坐上輪椅永遠也無法起來，給月神打一輩子的工或者變成一條魷魚。
許多人還是更想以人類的姿態活下去。
有人接受不了三個壞結局。
打算再開個二週目，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隱藏結局。
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討論熱度。
裴佩佩有一種預感：
《血源詛咒》搞不好會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