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以旁觀者視角繼續看著。
那個少女時期的自己,努力墊起腳尖,對著小窗戶裡面,小聲喊:“喂!你還好嗎?”
少年霍聞璟抿緊了嘴唇,眼神防備。
他被綁架關在這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那些綁匪把他吊起來,惡意嬉笑地罵他,“有錢又怎麼樣?老子就喜歡折磨有錢人!”
他被吊了一天一夜,半條命都沒了,那些人才把他放下來,將他關進倉庫,不給他水和食物。
少年霍聞璟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警惕地盯著透氣小窗外的少女。
那少女又小心翼翼地說,“你是被他們抓來的嗎?餓不餓?我扔點東西給你吃哦。”
她扔進來一個麵包和一瓶紙盒裝的牛奶。
她不管他的沉默,又說,“你別怕,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殷芙看著這一幕,覺得很神奇。
她記得自己扮演過這一段“劇情”,那時是霍聞璟拿她當替身,要求她這樣做。
難不成,她十幾歲的時候就曾穿到過這個世界?
為什麼她毫無印象?
夢裡的畫面又急速轉換,場景一變,變成少年霍聞璟跟在一個女孩身後。
那女孩,好像是溫顏。
“哎呀,你別跟著我了。”少女時期的溫顏,轉頭嗔道,“不就是陰差陽錯,救過你一次嗎?你不必放在心上。”
少年霍聞璟沒吭聲。
那次綁架,他獲救之後,因為被倒吊時間太長,頭部缺氧,又被撞擊過,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
他記憶有幾分模糊,依稀記得那個救他的少女,明眸善睞,宛如天使。
他幾經周折,終於確認原來救命恩人就是溫顏。
她也承認了。
“好啦好啦,你快回家去,明天放學我請你吃冰淇淋。”
少女溫顏笑吟吟,哄弟弟般哄著他。
少年霍聞璟點點頭,變聲期的嗓音粗啞,低低地說,“好,明天見。”
殷芙看到這裡,覺得十分奇怪。
明明是十幾歲的“殷芙”救了霍聞璟,為什麼溫顏會自認救命恩人?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境?
場景再度一轉,變成港城的一條小巷子。
巷尾垃圾桶裡,爬出來一個年輕男子,渾身是血,又髒又腥。
他臉色發白,搖搖晃晃,扶著牆壁都走不穩。
“謝執?”
殷芙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大約二十歲的謝執,一身古惑仔打扮,染著金髮,五官凌厲英俊,眉眼間盡是暴躁痞氣。
殷芙看到一個穿著明淨甜美的白裙的女孩子,站在謝執的面前。
她想看清楚白裙女孩的模樣,但下一瞬,太陽穴傳來一陣刺痛,驟然清醒。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坐在金屬椅上,測試儀器發出節奏特殊的滴滴嘟嘟聲。
她意識還沒有完全從“夢境”裡抽離出來,只是本能地朝儀器螢幕上瞧了一眼。
一個數值標得清清楚楚:90%。
殷芙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旁邊的研究人員爆出狂喜的喊聲——
“謝先生!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她的相近度高達90%,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偉大實驗了!”
遠在測試臺之外的謝執,整個人像入定般怔住。
狂喜激動的情緒浪潮如有實質般,將他包裹住,令他渾身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