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新看著面前孟小董的屍體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墨雨的浸染想要用來大面積的浸染現實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這種全是靈異的地方想要浸染而不同化的話浸染的速度就會極大的減慢,所以要徹底同化了這裡麼。”
撐著黑色紙傘的陳少新,站在旁邊四處張望的楊間,還有躺在木床上已經死去的變得枯瘦發臭的女屍。
“這便是馭鬼者的結局,生前處理再多的靈異事件死後都會成為殺死別人的厲鬼。”
陳少新冷不丁的開口,楊間聽到這句話後忽然愣神片刻。
不過很快陳少新又緩緩開口。
“所以這一切就由我來終結。”
楊間聽到這句話瞳孔一震,沒有繼續打量這個房間而是去看著陳少新的一切行為。
只見陳少新伸出了手,在他的身上鬼墨開始浸染現實,浸染陳少新本身漆黑的鬼墨流到現實之中卻又是慘白的模樣。
這塊慘白之中佈滿了大面積的裂紋,現實都被硬生生的撕裂了。
同一時刻,這棟大樓上落下的墨色雨水的雨勢一下子就變大了不少。
“孟小董的靈異是入侵取代,單論恐怖程度現實之中的孟小董未必可以取代我。”
陳少新身上有鬼墨浸染出來,但是在他的身上還是漆黑一片。
只是脫離身體的這一部分鬼墨並不會讓陳少新本身失去鬼墨,要是真的失去了鬼墨的保護,陳少新自身抵禦靈異侵蝕的能力就弱了很多。
很快,浸染現實的鬼墨跟床上枯瘦的屍體接觸在了一起。
床上女屍被鬼墨接觸的地方馬上褪去了原本的顏色,雖然這具屍體本來就不是活人,但依然具有正常的顏色,不過此刻這具女屍正在失去原本的顏色。
但是這種浸染無比的慢,是陳少新浸染厲鬼以來第一次這麼慢,慢的就像是行動遲緩的老人正在行動一樣。
“跟浸染同化那群國王完全不一樣,孟小董的屍體確實要恐怖不少。”
如果面前的厲鬼不會反抗,那麼等待一段時間最終肯定也會被鬼墨浸染然後同化。
但是已經死去的馭鬼者便是厲鬼,厲鬼被襲擊的時候都有一些共同現象。
紅漆木床上枯瘦的屍體此刻有了動靜。
楊間跟陳少新都發現了這份動靜,楊間已經警惕的抬起右手準備襲擊床上的女屍。
枯瘦的女屍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像是因為陳少新的浸染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導致厲鬼開始復甦了。
而且那女屍此刻正在看著陳少新,腐爛的臉龐,眼眶深深的下陷,但卻沒有閉上,露出了一雙死灰麻木的眼睛。
同一時刻,陳少新身上的壽衣劇烈的飄蕩起來,因為披風長在了壽衣的身上所以連披風也被牽連著劇烈晃動。
這也是壽衣史無前例的最大的動靜。
像是在室內颳起了颱風一般誇張,但奇怪的是在場兩人的頭髮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開始襲擊我了麼。”
在枯瘦老人的身上出現了一隻發黑像是被燒過的手掌,那手掌死死的掐在了老人的脖頸上。
這是楊間的鬼手,他出手了。
“開什麼玩笑,完全沒用?”
楊間看著面前枯瘦老人的屍體一臉的震驚,在他鬼手上有著枯槁的手指,壓制的靈異,還有被爐火燃燒過產生的火星子。
但是這些東西全部沒能阻止床上枯瘦老人的行動,火星子沒有燃燒起來,老人的屍體也沒有繼續枯槁下去。
如果從這樣來看,陳少新的鬼墨可以浸染面前的枯瘦老人已經是非常的厲害了。
“按照這樣的速度鬼墨的浸染不知道要多久。”
陳少新沒有絲毫的慌張,他的視線死死的盯著面前坐起來的枯瘦老人。
她已經死了,甚至厲鬼復甦了,某種微妙的平衡已經被打破。
天空之中加大的墨色雨水的雨勢此刻已經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滴!”
墨雨已經成功的浸染進來,抬頭看去可以看到房間的天花板已經顯得一片慘白,在這裡的一切都在慘白之中變得模糊。
“沒有留下的必要,全部化作鬼墨。”
在陳少新的身後足足十六道身影重疊起來,他說話的聲音都產生了詭異的重疊。
這些厲鬼身影正在加劇這裡鬼墨的浸染,這種數量的疊加下哪怕是充滿靈異的地方也擋不住墨雨的浸染。
雨勢,更大了。
楊間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不是因為在陳少新的身後出現了那些身影,而是因為楊間看到了在陳少新身後的身影詭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同時,陳少新的身體卻已經遭受了靈異的侵蝕,竟在開始模糊,消失起來,而與此同時,他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在陳少新身後死局鬼此刻正在揮動手臂,這種動作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卻有陰冷的陰風因為死局鬼的動作而被吹出去,那些陰風抵禦了某種恐怖的意識入侵。
厲鬼復甦的孟小董以陳少新為媒介正在入侵取代他。
只不過這種速度並不快,陳少新體內的靈異一點也不少,單單隻算鬼墨的數量就不是可以被迅速取代入侵的。
孟小董襲擊他的同時,房間內的墨雨也持續的落在她的身上,那些慘白的墨色雨水的落下甚至把這個平靜的房間撕裂出了條條裂紋。
墨雨跟枯瘦老人的屍體接觸後鬼墨持續的浸染同化著孟小董的屍體。
“這就是入侵的靈異麼,但是被鬼墨浸染的狀態我也算是一隻鬼,想要取代掉一隻鬼只怕是不簡單吧。”
陳少新的聲音產生了重疊,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聲音之中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發音,像是有不同的人正在學著陳少新說話一樣。
站在陳少新後邊的楊間此刻也正在變的模糊。
厲鬼的襲擊並不單單針對陳少新一個人。
楊間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一時間有些驚慌,但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也是同時,在房間外邊傳來了一些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活動。
“不用怕。”
陳少新也見到了楊間身上的變化,比起他自己,此刻陳少新其實更擔心楊間,畢竟楊間接下來還有用,要是死在了這裡誰又能給張洞順利入殮安葬。
在陳少新身後的身影已經出現了異常,他們甚至開始不再學著陳少新了,但是在那些厲鬼身影徹底復甦之前又消失了。
落在房間內的雨勢變得更大了。
陳少新從口袋之中拿出了未來日記,一隻手撐著黑色雨傘,一隻手又要拿未來日記已經沒有手騰出來讓他去拿其他東西了。
但是奇怪的是一根鬼筆竟然在無人接觸的情況下從口袋之中飛出來落在了陳少新的手中。
“只需要用鬼騙人欺騙一下自己就好了。”
陳少新用鬼筆快速蘸取周圍的鬼墨,隨後在未來日記上寫下了一句話。
“楊間不會死,一天。”
陳少新沒有選擇動用許願鬼的靈異而是選擇使用未來日記,這也說明在這種情況下陳少新更願意相信未來日記而非許願鬼。
“書寫關於靈異的事情消耗的鬼墨更多,而且現在楊間還被襲擊著,需要的鬼墨只會更多。”
在陳少新寫下完整的資訊,正確的使用未來日記後楊間的身子一下子清晰了起來,原本還在模糊的身子沒有絲毫的異樣。
但是在未來日記上的時間資訊正在快速的減小。
“楊間不會死,二十三小時五十分鐘。”
僅僅一秒,未來日記上就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陳少新倒是不在意這種事情,楊間很快發現了他自身的變化。
“沒有那些娃娃你想要耗死我也做不到。”
陳少新身上的壽衣持續的劇烈吹動著,在他身後的死局鬼也是不斷的揮動手臂阻擋著某種恐怖的意識入侵。
而在他面前的孟小董的屍體此刻已經被鬼墨浸染了一半,枯瘦的屍體此刻已經顯得發白。
並不是陳少新不動用裂紋枯槁還有其他的恐怖詛咒,而是那些恐怖的詛咒在面前這個枯瘦的屍體面前沒有用處。
只有鬼墨可以浸染面前的厲鬼,也只有鬼墨可以對付面前的厲鬼。
如果沒有異況發生,孟小董的屍體最終只會化作更多的鬼墨。
但是陳少新面前枯瘦的屍體並不好對付。
只見床上枯瘦屍體那滿是皺紋的老手抓住了陳少新的右手。
那具枯瘦的屍體已經從床上離開站在了陳少新的面前。
明明他們之間存在一點的距離,但是不知為何那枯瘦老人的屍體總是可以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陳少新身後看不見的老人此刻動作更加的大了,這是死局鬼第一次有了這麼多的動作,在此之前任何的意識襲擊無非都是死局鬼的一兩下動作而已。
被這具枯瘦的屍體抓住的話,哪怕是再恐怖的馭鬼者也會變的蒼老起來,他們的身體開始逐漸的被同化,彷彿要變成了另外一個孟小董。
但是奇怪的是陳少新並沒有出現這種事情,他的面龐依然冷峻俊俏。
“你莫非覺得跟我接觸是很好的事情?”
一瞬間,在枯瘦老人的屍體上火焰燃燒了起來,而且火勢一出現就是非常的劇烈,只是眨眼間就把老人的屍體徹底覆蓋了。
“爐火的數量不足以每次落下的墨雨都攜帶爐火,所以這些火焰都在我的身體內為我維持著平衡。”
陳少新的身上的爐火併不是源頭,所以他也沒有讓這些火焰順著墨雨為媒介點燃其他的靈異之軀。
那些恐怖的火焰爐火一直都在陳少新的體內。
楊間在旁邊見到這一幕持續的震驚。
此刻爐火跟鬼墨兩種恐怖的靈異正在襲擊著孟小董的屍體,爐火的燃燒不再是在鬼墨上燃燒著,那些愈演愈烈的壓制靈異正在限制孟小董的屍體。
而鬼墨的浸染本身就存在恐怖的襲擊跟詛咒。
在陳少新面前枯瘦的老人屍體此刻正在逐漸的安靜下來,甚至那隻抓著陳少新的手非常自然的脫落了下來。
目前來看好像已經有了結果。
孟小董在陳少新的面前敗了。
“這很正常,已經死去的孟小董可以使用的靈異實際上還更少,有些情況下只有馭鬼者活著才能發揮最大的恐怖。”
在房間的天花板上不斷的雨水落下來,一開始只是雨滴但此刻已經變成了大雨,這些墨色雨水把陳少新面前燃燒著枯瘦的老人屍體最終徹底浸染。
“一路走好。”
陳少新面前的屍體身形徹底模糊,最後像是融化了一樣變成大量的鬼墨朝著周圍浸染出去。
孟小董的屍體最終被陳少新的鬼墨徹底浸染同化了,大量的鬼墨跟爐火又回到了陳少新的體內。
但是現實中孟小董的屍體被同化了,過去的那些屍體並沒有,一旦有人觸發了特殊的媒介那些過去的屍體必然會入侵現實回到現在。
隨著孟小董的徹底消失,試圖取代陳少新跟楊間的入侵也消失了。
在未來日記上的時間一下子不再改變,定格在了一個固定的時間。
“陳隊長,結束了?”
楊間看著陳少新開口問道,在他見到鬼手完全沒用的時候是震驚的,他從未想過躺在這裡的厲鬼竟然這麼兇。
“結束了。”
陳少新回過頭朝著客廳走去,他要回收一個東西,陳少新一動楊間馬上跟了上來。
在他們身後的房間墨色的雨水持續的落下,原本紅色的傢俱也在墨雨的浸染下只剩下了慘白。
陳少新朝著客廳一撇馬上看到了一個木桌,木桌的一個角落裡擺放著一個藤條編制的老舊菜籃。
那木桌原本是紅色的,但是此刻因為墨雨的存在已經顯得發白。
這個菜籃子在以前農村的時候隨處可見,不過這菜籃子儲存的很完好,把手上光滑油亮,似乎是被人長時間使用所養成的一層包漿。
但是籃子被一塊青色的布蓋著,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陳少新走過去掀開了青色的布,在裡邊的東西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