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屋內並不大,一覽無遺,一張破床,一張破桌子,還有滿地的瓶瓶罐罐。
果不其然,真是一個草鬼婆的居所,瓶瓶罐罐八成是用來蓄養蠱蟲的,乃是養蠱人的標配,養百隻千隻毒蟲也不一定能成就一隻蠱,所以養蠱算得上是一個大工程,比養孩子難多了,代價更不是養孩子能比。
周浩膽戰心驚的站在門外,手捂住鼻子,只有林墨一人走入屋內。
破房子吱呀吱呀響,感覺隨時可能塌掉一般。
林墨掀開一個瓶子的瓶蓋,發現裡面有幾隻死掉的蟲子。
林墨能認出來的有蠍子,蜈蚣,小蜥蜴,等等。
之後他又開啟其他的幾個瓶子,有的空,有的有蟲子,蟲子都死翹翹,臭氣燻人。
見到林墨沒什麼事,周浩壯著膽子走了進來,好奇的學著林墨揭開一個瓶罐的蓋子,甚至還不知死活的要用手去碰。
“咦,這是什麼蟲子,長得好古怪.”
周浩對一個瓶罐裡的蟲子一指說道。
“小心.”
嗖得一下,只見一個金色小物從瓶罐中躍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金痕,對著周浩的脖子咬了過去。
金色小物的速度太快了,周浩根本反應不過來,還好林墨及時出手,手指虛空一彈,一道勁氣破空而出,半路把金色小物打落在地。
是一隻奇怪的蟲子,成人拇指大小,渾身金光燦燦,有如披著一件堅硬的鎧甲,身體滾圓似蠶蛹,兩排小短腿密密麻麻似蜈蚣,前有鐵鉗,後有長尾,尾有倒刺,又像是一隻蠍子。
“這是金蠶蠱啊,劇毒無比,算你小子命大,不然被它咬上一口神仙難救.”
“啊,這就是蠱?”
也怪周浩運氣不佳,林墨揭開了好幾個瓶子連一個活體蟲都沒看到,他揭開一個就找到了蠱蟲,而且還是有“蠱中之王”稱號的金蠶蠱。
這間破房子荒廢日久,別的蟲子都餓死了,而這隻金蠶蠱還活著,可見它的生命力有多旺盛。
不過,它還只是一隻最低等的金蠶蠱,剛孵化出來,還沒和養蠱人簽訂血契,還沒享受養蠱人的精血餵養。
周浩嚇得臉色慘白,抬起大腳對著金蠶蠱碾了下去,連碾數次,抬起腳一看,金蠶蠱還好生的呢,皮殼金光鋥亮,宛如身披一件鐵甲,不死的小強一般,根本踩不死啊。
反之,他的皮鞋底被金蠶蠱抓出了一個凹痕,他要是再碾幾下,金蠶蠱非得把他的皮鞋底鑽透不可。
“這小東西怎麼這麼結實?竟然刀槍不入.”
周浩震驚道。
“離刀槍不入還遠著呢,不過一隻剛孵化的金蠶小蠱而已.”
林墨一腳踏出,把金蠶蠱踩成一攤腥臭的血水,然後繼續說道:“金蠶蟲母才是真正的刀槍不入,就是坦克碾過都毛髮無傷。
而金蠶蟲母何其難得,萬隻金蠶蠱也不一定能成就一隻金蠶蟲母。
至於金蠶蟲母之上的噬金蟲母,就更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了,背生雙翅可御空而行,以金屬為食,就是航母甲板也能輕易鑿得穿.”
一隻小小的金蠶蠱已經把周浩嚇得不成樣子了,要是見到金蠶蟲母還不得嚇得尿褲子。
不過,雖然恐懼害怕,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此次而來的使命,尋找自己留給阿瑤的一撮頭髮。
開啟手機的手電筒,他就在屋內找了起來。
“算了,不用找了,肯定不在這裡.”
林墨突然說道,“你怎麼知道不在這裡?這就是阿瑤的家.”
“這房子荒廢了至少有一年半載,而你半個月前被人家施蠱,顯然房屋的主人搬家了,而你的頭髮肯定也被帶過去了.”
周浩想想也是,於是就不找了。
走出吊腳樓,林墨眉頭凝重起來。
雖然蠱師能用人的貼身衣物和身體髮膚下蠱,但那都僅限於近距離,比如一個村子的,一個城市的,而神都距離苗城有數千裡之遙遠,蠱術的造詣必須足夠高深才能下蠱成功。
低階蠱師只能在數里之內施蠱控蠱,中級蠱師可百里施蠱控蠱,高階蠱師可千里施蠱控蠱,最頂級的蠱師甚至能做到萬里施蠱控蠱。
頂級蠱師無不是神人一般,蠱術出神入化,有掌控天地之力,萬物皆可化蠱,絲毫不弱於化境巔峰的術法大宗師,甚至可媲美玄境術法武極大宗師。
難不成阿瑤的奶奶是一個頂級蠱師?成就一個頂級蠱師何其難也,無不是百年,乃至數百年不出的驚豔才絕之輩,林墨不信阿瑤的奶奶是一個頂級蠱師。
而阿瑤就更不可能是頂級蠱師了。
所以,林墨認為阿瑤可能在兩年前和周浩相遇的時候就給他下蠱了,蠱毒在他體內沉睡,兩年後發作。
讓蠱毒在人體內休眠,定期發作,是一件並不高深的蠱術,中級蠱師就可以做得到。
而且林墨剛才翻開阿瑤家老房子的家當,也不像一個頂級蠱師的家庭,所以斷定阿瑤和她奶奶的蠱術都不高。
林墨以其煉氣後期,絕不是頂級蠱師的對手,想明白這一層,他心裡的擔心就放了下來。
他本來是來幫忙的,要是忙沒幫到,還被打死了,那多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