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驚蟄把紀松鶴安頓好後,就把今早在木槿言家取來的羊奶稍微放在熱水上燙一燙,就抱起可可給它餵奶。
可可雖然還沒睜眼但是呼吸起伏都有力了很多,喝奶的分量也變多,身上的毛髮蓬鬆又透亮,顯得身子都肥肥胖胖的,到底是比第一天要有生氣。
喂完可可之後,紀松鶴又去後院斬雞草拌著麥麩喂那些因為飢餓而到處亂飛的雞。
紀松鶴家沒有養豬,只養了幾隻母雞用來下蛋,平時料理田地裡的工作還要接單都忙不過來,更沒有時間照顧別的什麼家禽。
如今夏驚蟄來了,他有空,就可以多養些家禽這樣以後要用肉的時候也不用到鎮子去賣了,養了之後不吃也可以去賣錢。
院子裡除了紀樘先前種下的一棵秋海棠和兩棵芭蕉樹也沒有別的什麼綠植了,以後可以在芭蕉樹那搭一個棚子用來種瓜果,天氣熱的時候就可以在棚子下納涼了。
也可以種一兩棵果樹,想吃果子的時候就不用去買或者上山摘了。
夏驚蟄看著發出“啄啄啄”進食聲的母雞,暢享著自已和紀松鶴平靜且美好的未來。
第二天早晨如約而至,溫暖的晨曦灑滿柏山村,輕輕喚醒在睡夢中的村人。
夏驚蟄睜開眼睛,發現自已四仰八叉的躺著,肚臍眼上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紀松鶴沒有躺在旁邊。
昨晚回來後,紀松鶴躺下之後就沒有醒過來,夏驚蟄叫他吃麵他也起不來,只好給他灌了一碗醒酒湯就由他沉沉的睡去了。
自已就又到孃家去和自已孃親和嫂子一起包粽子。
粽子第二天就要用了,所以得提前一天包好煮熟,這樣第二天就不用著急了。
夏母準備了好幾種不同的餡料,有紅棗,紅豆,臘肉,鹹蛋黃。她嫻熟地把葉子鋪好放進糯米,再往上放上紅棗紅豆臘肉最後再放多一層米就把葉子包起來,裹上馬蘭繩一個漂亮的粽子就做好了。緊接著又展開兩片葉子卷好形狀,往上放米再放上一鹹蛋黃和幾塊臘肉和炒過的蛤蔞,重複做過無數次的動作,合好葉子裹上馬蘭繩。
驚蟄照葫蘆畫個瓢,包出來的粽子形狀歪七扭八的,沒有他娘和他嫂子包的好看。
包的有一部分粽子了,立冬就收起來拿到灶上去蒸熟。蛤蔞葉的清香和臘肉的葷香纏繞在一起,直勾人魂。立冬當場就著滾燙的手感吃了兩個。
糯米蒸的剛剛好軟糯彈牙,一口下去,肉汁橫流,爆出的肥油浸入香甜的糯米飯中,再下一口的滿足感簡直無法言說。
等所有粽子都包好蒸熟已經是寅時了,夏驚蟄才姍姍歸來。
他娘說天太晚了,讓他在這歇下待會兒早點再回去。
但他心裡念著紀松鶴,想要回去,這麼晚的夜路也不是沒走過還是自家的村子沒什麼好怕的。
驚蟄看了一眼窗子,估摸著現在才是辰時,索性再賴一會兒床,翻了個身,卷著被子神智不清繼續眯了過去。
睡夢中,驚蟄恍惚聞到了一股淺淺的清香味,蘭草的濃郁中混雜了幾絲刺鼻的味道輕撫過驚蟄的鼻尖,迷糊中認真地思索起來。
好像有艾葉的清香,還有蘭草的清冽,還有一股淡淡說不上來的味道,那股刺鼻的味道很熟悉,是什麼呢?思索過頭,雙眉沒意識地縮了起來。
是什麼呢?
“雄黃嗎?”他呢喃出聲。
“真棒,答對了”上方落下一個熟悉的聲音,笑語中不乏溺愛。
好熟悉的聲音,在哪裡聽過呢?
可是好開心,心臟漲漲的,想要抱發出這個聲音的人。
驚蟄模模糊糊地睜開雙眼,眼前尚且一片黑影,鼻尖忽感有東西貼近,沙沙的,蹭的鼻尖微微發癢,鼻腔被刺激到,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噴嚏,人兒便被徹底驚醒。
“醒了麼?”沙啞爽朗的嗓音,聽的人耳尖軟軟的。
“嗯”
鼻音濃重的一聲嗯,眼前人的魂都被勾掉一半。
紀松鶴拿掉被子,抱起夏驚蟄讓他把頭靠在自已的肩膀上,寬大的手掌不停地摩挲著夏驚蟄的後背。炙熱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衫透出,手掌的薄汗透過衣衫微微滲入。
“紀松鶴”嗓音黏黏糊糊的,像極了聲音的主人。
”嗯”
“想你”
“嗯,我也想你”
濃重的鼻息交纏響起,迴盪在空中,晨光中的塵粒因此驚掉幾顆。
夏驚蟄收拾好出來,紀松鶴已經做好了早飯,招呼他過去吃。可可也餵了,一大早起來的他把一切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早飯是昨天包好的粽子,以及小米粥。
驚蟄拿起來一隻溫熱的粽子剝了起來,紀松鶴趁著這個空檔從袖中取出一隻香囊系在夏驚蟄的腰帶處,繫好後還心滿意足地拍了拍。
“原來是香囊的味道啊?”夏驚蟄恍然大悟,怪不得有雄黃的味道。
佩戴香囊是端午節的習俗,有祈福消災之意,香囊裡面會放有硃砂,雄黃,蘭草和艾葉等香草。所以不僅會散發清香還可以驅蟲。
夏驚蟄把剝好的那隻粽子放到紀松鶴的碗裡,自已又拿起了另一隻來剝。
“你什麼時候做的啊?”
“今早啊”
原來紀松鶴起這麼早不僅料理好家務事,還做了做香囊,想到自已還賴床的夏驚蟄難得有點愧疚感了。
“那我下次也給你做回來”
“那為什麼不今天要下次啊?”
夏驚蟄的唇盼沾了一粒糯米,紀松鶴替人拿掉,故意湊的近近的。
“我針線活不好,等我練練,下次再給你做。”
“就算很難看我也不會嫌棄的”
粗糲的拇指摩擦著鮮豔的唇瓣,嗓音裡藏著淺淺的危險氣息。
“不……”
粗重的鼻息貼近,紀松鶴隔著拇指吻了上去,四目相對,眼波流連。
隔指相貼,可面前之人的神情一點都不認真,居然移過視線不知道看哪裡。
紀松鶴伸手想擺正夏驚蟄的頭,卻被夏驚蟄握住了。
“紀松鶴,可可睜眼了”
夏驚蟄忽的語音上揚,眉眼波動,嘴角咧開,一副比剛才雀躍的模樣。
粽子也不吃了,就跑到可可那去。
嘶,也太會挑時間了吧。紀松鶴忍不住在心底埋怨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地走到夏驚蟄身邊。
“誒,怎麼好像兩隻眼睛的顏色不一樣啊”把小貓翻來覆去端詳了一遍的夏驚蟄發出驚呼。
紀松鶴也接過來看了一下,還真是兩隻瞳孔的顏色不一樣,左眼是綠瞳右眼是黃瞳的,乍看之下有點詭異。
“喵喵喵”
第一次張開雙眼的可可好奇的探索著這個世界,它小心翼翼的抬眼察看面前的紀松鶴,試探性的伸出前爪觸碰紀松鶴的手掌,得到紀松鶴的回應後又驚恐地縮了回去。
“他不會是怕你吧”驚蟄輕輕抓撓著可可的後背。
“喵喵喵~”
可可像是被撫摸得很舒適,發出陣陣細語。驚蟄轉而又輕觸它的下巴,可可像很熟悉夏驚蟄般,伸出舌尖緩緩舔舐夏驚蟄的手指。
“看來它認你”紀松鶴動作輕柔地把可可放在夏驚蟄攤開的手掌上,邊站起身來。
“去哪”
紀松鶴居高臨下,見夏驚蟄一臉疑惑的仰著頭詢問,心癢癢的,手掌一把蓋在夏驚蟄的頭頂狠狠地抓撓一把,裝作委屈巴巴的出言。
“反正它又不認我,我只好離開去把門口的艾草插上”
紀松鶴離開後,夏驚蟄又陪可可玩了一會兒,他想給它再喂點奶,又怕給它撐著了就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