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連這種九死一生的副本,都要設計修羅場和綠帽啊!
這分明就是在針對她!
桑榆不服。
她有情緒了。
什麼狗屁任務,誰愛做誰做去吧,反正她躺了!
然而,就在這時,門鈴聲突然響了。
“有人嗎,我剛剛撿到一個……”
伴隨著鬼鬼祟祟的問話聲,一個腦袋悄悄從門外探了進來。
“夫人,我撿到了一個髮卡,不知道呃……”
兩相對視,桑榆懵了。
費杭愣在原地,手裡的蝴蝶髮卡掉在了地上。
進門前,他根本沒想到自已還能有這樣的眼福。
這樣看著,他眼神就直了,喉結下意識滾動幾下,嚥了口唾沫。
恍惚間,鼻腔深處湧上一股熱意,有液體順著下巴呼嚕嚕淌下來。
桑榆僵硬著臉皮木了良久,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壯小夥把自已從頭打量到尾,然後又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直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來了。
不適感湧上心頭,她臉色變得鐵青。
“啊,抱歉夫人,我走神了呃……”
費杭終於回了神,臉上浮起一抹詭異又猥瑣的赧笑,把一副還算英俊的臉龐扭曲得怪異難看。
“我,我不對得起你,啊不是,我對你是故意的……”
顯然他還有些魂不守舍,說話顛三倒四了半天,連自已流鼻血了都沒意識到。
一番話說的桑榆直皺眉頭。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請先出去,我還要換衣服。”
“啊,好!”
費杭連忙點頭,同手同腳地就要往外走,只是眼神明顯還黏在桑榆身上,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衣物撕碎。
不,不對。
鎮上居民都說這位夫人生性放蕩,人盡可夫。
怎麼這次他才剛來,這就要趕他走呢?
這樣想著,他轉身的動作慢了下來。
就在手指即將觸碰房門的那一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莫非,是欲擒故縱?
這騷貨要跟他玩角色扮演!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在他心裡紮了根。
是了,這位夫人的丈夫很晚才會回來,空房寂寞,當然是想玩點刺激的。
於是,他輕而易舉說服了自已,並立刻身心如一地回頭,向著桑榆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露出自以為紳士的微笑,道。
“夫人,我可是走了點遠路,特意來你家送髮卡的,總不能連杯水都不讓喝吧?”
聞言,桑榆臉色更黑了。
這混球,剛剛妥妥的是在意淫吧!
我還就不幹了,怕他幹求!
這麼一想,她當即氣勢洶洶地走到費杭跟前,拳頭梆硬,握的死緊。
然後,她用盡全身力氣,向著面前的男人——
緩緩的——
擠出了一個微笑。
“你說的是呢先生,把好心人趕出家門實在是太不禮貌了,請進來吧!”
桑榆憋著火氣,強打起精神給惡客燒水。
金屬水壺在燃氣灶上“滋滋”作響。
光線有些暗淡。
她正要取出茶壺茶杯,雙手放上洗手池的那一刻,卻看見出水口處,一顆泛著紅血絲的眼珠從下水道滾了下去。
她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住。
正要仔細檢視有沒有規則提示時,她卻突然感覺自已被人抱住了。
一雙矯健有力的胳膊從身後伸來,用力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箍得死死得。
“你幹什麼!”
桑榆皺起眉頭。
然而,身後的人毫不畏懼。
費杭聽見她的呵斥後激動得臉紅脖子粗。
黏膩滾燙的呼吸聲一刻不停,像極了痴漢。
“夫人,你真香,讓我吃一口怎麼樣?”
說著,他就要直接扯開桑榆的褲子。
卻不料,手指突然被一股巨力掐住。
面前的人突然回身,一隻腳對著他的臉徑直踢了過去。
只聽“砰”一聲巨響,再回神時,費杭發現自已已經躺在了地上,一邊側臉刺骨得疼。
“很喜歡猥褻是吧,管不住下半身?”
“要不要我給你廢了?”
桑榆眼神涼嗖嗖的。
她抬起腳,徑直踩住面前男人的下半身。
“嘶!”
腳下的觸感令她覺得無比噁心,自然而然地,腳下更用力了幾分,像是要踩扁。
“艹!”
費杭疼得直叫,下半身蛆蟲似的來回扭著。
“夫、夫人,姑奶奶!輕點,要廢了!”
他求饒著,表情無比誠懇。
桑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並不想節外生枝。
她厭惡地對著男人胯下踢了踢,警告道。
“就你這種垃圾貨色,我還看不上。”
“以後小心點,別再到處汙染空氣!”
說著,她放開腳,就要把人趕出去。
熱水壺“吱吱”響,叫囂著自已已經沸騰了。
桑榆聽得不耐。
眼看著費杭正在往門口走,她於是閃身去關火,正要提下水壺的時候,卻在金屬反光面看見,背後的男人從褲兜裡掏了把刀出來。
鋒利的刀芒亮著寒光,徑直對著桑榆刺來。
“臭婊子,跟我立牌坊,去死吧!”
費杭狂躁了。
他能看上這賤人是她的福氣,居然還敢反抗!
一定要殺了她!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桑榆一個閃身,與刀尖擦肩而過。
手裡的熱水壺跟隨慣性順勢丟擲,澆了費杭滿頭滿臉。
“啊啊!”
火燒火燎的痛感佈滿全身,臉上瞬間浮起一個個鮮豔的腫包。
疼痛感激得他心火沸騰,憤怒如同烈火燎原般將他點燃。
一時間,他甚至顧不得自已的傷勢,攥緊了刀柄,衝著桑榆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刺啦”一聲,刀尖入肉。
一刀,兩刀。
“我讓你反抗!”
“賤貨!”
“讓你看不起我!”
他暴怒地發洩著自已的戾氣,直接將眼前的人捅了千瘡百孔。
鮮血如同雨水般打溼了他的臉龐,甚至一度壓下了他傷口的疼痛。
他看見眼前的賤人閉上了雙眼,雪白的大腿沾著刺目的鮮血躺在地上,如同等待愛人擁抱的睡美人。
“哈哈哈,怎麼樣,還不是乖乖地躺下了!”
幾乎是瞬間,洶湧的情潮淹沒了他的理智。
一下,一下。
他感覺自已現在好極了。
從未有如此滿足的時刻。
迷離中,他睜開雙眼,鹹豬手色眯眯地去撫摸。
只是,手感有些不對。
什麼時候開始,身下的女人居然變成了風乾的焦屍。
在他的雙手放上對方胸膛的那一刻,竟然不知不覺塌陷了下去,就彷彿內裡已經腐爛癱軟,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漆黑面板。
內裡藏了不知多久的蛆蟲爭先恐後地順著他的手臂爬了上來,眨眼間就蔓延進了他的脖子裡。
絲絲縷縷的麻癢詭異又驚悚。
他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恐懼感包圍了所有神經末梢,可偏偏身體一動不能動,只能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的腦袋看。
他看見,這具屍體的頭顱突然開始狂笑。
像個裝了發動機的風車,繞著同一個方向骨碌碌飛快地轉。
轉著轉著,頭顱掉了。
漆黑的大嘴張開,很快張大到能夠放進去一個人頭。
它竟然開始說話,一邊說一邊還在狂笑。
“哈哈哈,你不是要和我一輩子嗎,那我就跟你一輩子哈哈哈!”
說著說著,這顆頭的眼珠開始遊移,似乎是在向下看。
費杭也不受控制地一起向下看。
這才發現,自已的命根子竟然已經被一堆刀具切割得稀碎。
淋漓的血遍佈下身,噴泉般向外狂湧。
卻原來,哪裡有什麼屍體,他竟然一手把自已的命根子插進了放菜刀的容器裡!
然後隨著接連不斷的動作,早已被剁成了肉泥!
“啊啊啊!!”
淒厲的慘嚎聲震耳欲聾,衝破天際。
這一刻,費杭腦中的弦徹底繃斷了。根本記不得有怎樣的糾紛,整個人瘋了似的蹦了起來,青白著臉色、驚駭欲絕地奪門而出。
而在一旁,桑榆提著熱水壺,一臉詫異。
就在剛剛,她親眼目睹了費杭對著空氣瘋狂輸出、連刺數十下;親眼看著他和不存在的人怒罵連連,一會兒憤恨一會兒狂罵。
之後,她甚至眼睜睜看著對方,喪心病狂地將自已的命根子塞進了一堆刀刃的縫隙間,一臉潮紅興奮地將自已的第三條腿攪成肉醬。
一邊攪,一邊還發出帶有高潮快感的呻吟,震碎了路人的三觀。
直到此時,費杭瘋癲欲狂地竄出門去,空氣才回歸寧靜。
目睹了這樣驚世駭俗的一幕,桑榆心理陰影濃重,手指連連發顫,心底直呼——可怕。
太可怕了!
刀都不能用了,晚飯該不會吃不成了吧?
室內一片寂靜。
桑榆正想著要不要先把廚房的血跡清理掉,卻突然,樓梯處傳來“嘎吱”兩聲悶響。
就彷彿有一個調皮的孩子,一直在樓梯上站著,現在連上了兩級臺階。
什麼人?
總不能是那個痴漢沒走,反而上樓了吧?
這樣想著,她決定過去看看。
沒辦法,不清楚具體的任務要求,她只能跟個探靈主播似的,哪裡危險往哪跑,自找死路。
空氣裡隱約浮起幾絲焦臭味。
不知道是不是電線短路,緊接著,房間裡的電燈開始閃爍,光線忽明忽暗。
進門處,房門開啟又關閉。
地板塌陷下去的聲響清晰可聞。
伴隨著時隱時現的光芒,桑榆清楚意識到那裡站了一個身影。
一雙猩紅的眼與她對視片刻,然後快速在樓梯口消失。
又一陣“嘎吱嘎吱”的老式木板踩踏聲後,室內恢復了平靜。
燈光重新振作。
門廊處亮堂堂的,絲毫看不出有東西來過。
從異常出現到消失,不過經歷了短短几秒鐘。
直到此刻,桑榆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心頭有些後怕。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短時間出現又消失了?
它會傷人嗎?
數不清的疑問,伴隨著恐懼感一起湧上心頭。
但她沒有資格逃避。
在叮叮哐哐將廚房又搜尋了一遍後,她成功從櫥櫃底部找到了一把手電筒。
拍打幾下後,它亮了。
桑榆將它牢牢攥進手裡,輕手輕腳地踩上了臺階。
為了避免它再發出異常聲響,她特意踩在了邊緣處有支撐點的地方,然後扶著扶梯,緩慢地向上踱步。
這個方法生效了。
雖然略有些彆扭,但總歸不會驚動某些東西。
這個樓梯顯然設計得極不合理。
它的臺階很高,坡面還有些陡峭,似乎在向外傾斜。
扶手與牆面的間隔很短,勉強夠一個半人並肩行走。
短短一層樓,她走了將近五分鐘。
當桑榆踏上二樓平面時,從上往下看去,竟有種在瞭望深淵的危險感,不禁連忙收回視線。
眼前並排矗立著兩間房。
正對樓梯口的那間,門口上釘著一副“雜物間”的牌子。
只是字是反著寫的,看起來有些彆扭。
青灰色的塗料已經暗沉,門板開裂,斜楞出幾條木刺。
因為沒找到二樓走廊的燈,她只能藉助手電筒的光芒觀察,視野在眼前會整合一個不大的圓,四周都黯淡無光。
鼻端的焦臭味更濃了,顯然就是從樓上飄出去的。
她上前幾步,扭動門把手。
開不了。
門鎖住了。
她繼續向裡走,去擰動那間沒有木牌的房子。
這一次,她輕鬆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臥房。
牆角是佔據半壁江山的雙人床,兩個枕頭、一床被子。
顯然,這對夫妻維持著表面的恩愛。
另一側是衣櫃、梳妝檯和衣架,洗手間門就在床的對面,正當中是一面碩大的鏡子。
手電筒對著室內掃蕩一圈,桑榆直皺眉頭。
好傢伙,這陳設、這佈局,就算打掃乾淨沒有味道,那也是在招鬼。
想到自已即將要以妻子的身份在這裡住15天,她就一陣心氣不順。
簡單看過之後,她找到燈光按鈕,正打算去洗手間裡檢查一遍。
卻在這時,又有聲音響了。
離得很近。
悶悶的。
彷彿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砸在了地上。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籃球,只不過是內裡盛滿東西的那一種。
此時此刻,她已經無比確信,這個家裡不止自已一個人。
如果把剛才聽到的第一次“嘎吱”聲,看做是“它”從家裡出去,那麼第二次,就是它從外面回來。
先是踩在門口的損壞地板上,然後再一路上樓。
也就是說,眼下,她正和它處在同一個樓層上。
可能只有幾步之遙。
也有可能,它就在她的身後。
這樣想著,桑榆後背一涼。
她快速轉身向後看去。
身後的樓梯圍欄安靜坐落,無聲無息。
空氣更安靜了,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隨著她轉身的動作,手電筒在拐角陰暗處亮起一瞬。
“那是……一扇門?”
不對,剛剛上樓的時候,那個角落有這扇門嗎?
桑榆皺起眉。
她有些記不清了。
因為光線比較暗淡,她的神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一時間沒有注意拐角也在情理之中。
她這樣想著,盡力平息自已的雜念。
那扇門有些違和。
房門反常地塗了紅色的油漆,染了血似的,泛著暗褐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