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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殺人現場

花皮帶著幾人進入樹林,果然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花皮等人頓時緊張得要命,躑躅著不敢向前走。

“原來你們就這點膽啊!走吧,跟著我。”

花皮嘲笑一句,但是無法掩飾他的膽怯,招呼大家在後面跟著。

婚暗如同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這片林地上。晨光透過縫隙,林中的地上撒滿細碎的光斑。遠處一棵大楓樹下,一具直挺的屍體倒在地上,顯得格外突兀和觸目驚心。在黯淡的晨光下,乍一看去,地上和樹幹上,濺著刺目的血跡。現場處處透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氣息,彷彿是被某種野獸肆虐過。

被害者的衣物被撕成了碎片,凌亂地散落在四周,像是被巨大的力量蠻橫地扯破。屍體周圍的泥土被翻攪得亂七八糟,形成了一個個不規則的深坑和土堆,猶如發狂的動物在瘋狂刨挖。屍體的面板上,有著一道道深深的咬痕,那咬痕寬窄不一,有的長而粗糲,有的短而尖銳,又像是被鋒利的爪子狠狠劃過,皮肉外翻,有些地方還凝固著已經變黑的血液,與慘白的面板形成了令人膽寒的對比。

頭顱旁邊有一攤已經乾涸的血跡,血跡延伸的方向有一串奇怪的腳印,腳印的形狀既不像人類的腳印那樣規整,又帶著一種粗野的、非自然的形狀,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蹄印或者爪子印。腳印之間的距離很大,彷彿那“兇手”在襲擊之後便迅速逃竄,只留下這觸目驚心的現場。

花皮大著膽子蹲下,藉著晨光細看,突然驚呼一聲:

“怪事,怎麼像是豬蹄印!”

他再大膽看看死者,其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中佈滿血絲,彷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無比恐怖的東西。嘴巴也大張著,像是在發出絕望的呼喊,卻被永遠地定格在了那一瞬間。周圍的草叢也被壓倒了一大片,草葉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微風中瑟瑟發抖,彷彿也在為這慘烈的一幕而戰慄。

風吹過,帶來一股腐臭與血腥混合的氣味,隱隱約約似乎還夾雜著某種動物身上散發的特有氣息,整個現場瀰漫著死亡、悽慘與恐怖的氛圍,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花皮,不要靠近!注意保護現場。”

村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村長讓花皮等人後退到離屍體五米遠的地方,後面陸續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村民們從來沒經歷過這種恐怖的場面,面帶驚恐的議論紛紛。

嘀溜,一輛黑色雙塔納在人群外停下,從車上下來三個派出所民警。

村長迎上去,和三人中個子最矮,年齡最大的敦實個子民警握了一下手,引三位民警穿過人圈。

“小李,你檢視屍體周圍的痕跡,小劉,你去驗屍。”

敦實個民警姓王,是鎮派出所副所長。他吩咐完手下投入工作,自已則向村民打聽情況。

“聽到慘叫聲,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個究竟嗎?”

村長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好意思的回答:

“沒人敢出來。凌晨三四點鐘,誰不是睡意正濃呢,沒聽太清楚。”

他指了一下花皮:

“這老弟當時正好醒來,聽到了兩聲慘叫。也是他帶著幾人最早發現的。”

王副所看向花皮:

“你除了聽到兩聲慘叫,還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花皮想了一下,不確定的說:

“當時布老闆豬圈裡的豬,呵呵直叫。那兩聲慘叫可能是太尖銳,我才聽出來。”

說到布老闆的豬圈,王副所是知道的。它就在這片樹林的外圍,和屋場之間,隔著的就是這片樹林。布老闆叫布高,是全縣著名的養豬大戶。

說話間,民警小李和小劉的查驗工作也完成了,和王副所交換了一個眼色,細聲彙報了一下。

王副所轉身對村民說:

“村民們,不要怕,可能有一頭發了瘋的豬,把人拱死的。大家散了吧,我還要向布老闆瞭解一下情況。”

說完,王副所長去往布高養豬場旁邊的家。

布高是個年近五十歲的農村養豬老闆,歲月如同他豬場裡的飼料,一點點地在他臉上堆積出獨特的痕跡。

他身材敦實,常年的勞作使他的身體像是被厚實的泥土塑造而成,透著一種質樸的力量。寬寬的肩膀總是微微前傾,那是多年彎腰清理豬圈、搬運飼料留下的習慣姿勢。他的面板黝黑且粗糙,就像老樹皮一般,深深的皺紋如同溝壑縱橫交錯在他的臉上。額頭上那幾道抬頭紋像是被犁鏵反覆耕過的土地,每一道都訴說著生活的艱辛。眼角的魚尾紋則像是魚尾擺動時泛起的漣漪,在他眯著眼看豬崽的時候更加明顯。

他的頭髮亂蓬蓬的,像是一叢被風吹過的雜草,夾雜著幾根銀絲,那些銀絲在陽光下偶爾閃爍,彷彿是生活給予他的特殊標記。眉毛又濃又粗,像是兩道黑色的臥蠶趴在眼睛上方,眉毛下的眼睛不大,卻透著一種精明和樸實。眼珠是深褐色的,猶如他腳下那片肥沃而深沉的土地,當他注視著豬圈裡的豬時,眼中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獨特的溫柔和關切,就像看著自已的孩子。

他的鼻子短而寬,鼻頭紅紅的,彷彿總是被豬場裡的氣味刺激著。嘴唇有些乾裂,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沒來得及擦拭乾淨的灰塵,嘴角周圍佈滿了胡茬,那些胡茬黑白相間,像是秋天田野裡尚未收割乾淨的雜草。

他的穿著十分樸素,常年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衣服上沾滿了飼料的殘渣和豬圈裡的汙漬,那股子混合的味道已經深深滲入布料的纖維裡。腳下蹬著一雙沾滿泥巴的舊膠鞋,那膠鞋已經磨損得厲害,鞋底和鞋幫似乎隨時都可能分離,但他卻毫不在意,依舊穿著它們在豬場裡忙碌地走來走去。

布高也是孤身一人,為了養豬,他沒住屋場裡,而是在豬圈附近搭了一間磚瓦房。外牆露著磚坯,裡牆也只是用白石灰粗糟的粉刷了一下。屋裡倒還乾淨整潔,但擺設極為簡陋,一床一桌,幾條凳子,一臺液晶電視,一架電風扇和一些簡單的用具。

床頭牆上 ,掛著三個相框,相框裡,嵌著男孩女孩的相片,有七八十個。有彩色的,有黑白的,顯示這些相片的不同年代。

布高養了近三十多年豬,而且,他養的豬,從進欄到出欄,都無病無災。村民們估計他存了不少錢,但他每天還是過著這般苦行僧似的生活。他似乎沒有其他親人。

今天的殺人案和豬有關,會不會和他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