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倫感到自已的意識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彷彿要被撕裂成碎片。
發生什麼了?
顧倫驚訝的看著周圍不尋常的變化。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無法掙脫。
周圍的記憶畫面開始劇烈晃動,像是被狂風吹散的沙粒,難以捉摸。
顧倫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傾斜。
他試圖掙扎,但那股力量卻越來越強,讓他無法動彈。
他感到自已的意識正在被一點點剝離,彷彿要被吸入一個無盡的深淵。
在一片混沌的環境中,光線逐漸消失,被濃厚的黑暗所吞噬。
然而,在這深邃的黑暗中,一隻血色的眼瞳突然睜開,彷彿是從無盡深淵中窺視著這個世界。
這隻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透露出一種不可言喻的恐怖與神秘感。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為這隻眼睛的出現而變得凝重起來,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顧倫的心跳如擂鼓,他瞪大雙眼,緊盯著那隻血紅色的瞳孔。
那隻眼瞳,那隻曾在他意識空間中出現的惡惑之眼,此刻竟然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顧倫像是被什麼東西彈飛了一樣,意識向著某個方向飛去,不知是在上升還是下沉。
“哈……”終於,顧倫從記憶空間中斷開,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躺在憶光機內,猛地吸了一口氣。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顧倫,你沒事吧?”弋方炎關切地問道,伸手扶住顧倫。
顧倫搖了搖頭,努力穩定著自已的呼吸,“我……我沒事。”
“第一次深度潛入,可能你的身體還沒有適應,以後應該會好些。”
今秋手上拿著一隻平板,上面記錄著顧倫在憶光機中的身體狀態,“你的精神體非常穩定,怎麼樣,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我睡了多久?”顧倫揉了揉腦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先問時間。
“32分鐘,說實話已經比我長很多了,在裡世界待的越久就越消耗精神力,你現在還只是第一域,儘量不要潛入太久。”
顧倫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已在李枉的記憶空間中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兩人。
今秋聽後沉默不語,眉頭緊皺地思考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懊惱地說道:“看樣子我們先前的推測陷入了一個誤區啊。”
顧倫聞言一愣,連忙追問道:“什麼意思?”
今秋深吸一口氣,緩緩解釋道:“我們之所以會將這幾起事件聯絡在一起,是因為在案發現場都檢測到了相同的命跡波動。
這種波動就像是超凡者的身份資訊一樣,獨一無二,每個超凡者都有屬於自已獨特的波動特徵。”
“可是……”今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我們一直以來都太過於糾結去調查被害者的死因,試圖透過這些線索來分析出犯人的能力種類和等級強度,卻反而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兇手殺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如果說李枉確實是這幾起案件的兇手,他透過某種方式得到了操控他人的能力,而且還在不斷地報復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
那麼假設他沒有說謊,秦洛瑤應該不是他殺的,那麼秦洛瑤自殺的背後就另有隱情,很可能與其他受害者有關。”今秋分析道。
“但他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呢?”弋方炎提出疑問。
顧倫回想起了在記憶空間中,他感受到李枉身上的恥辱和不甘,嘆了口氣道:
“也許他受到了太多的傷害,心靈已經扭曲了,不過,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阻止他繼續傷害更多的人。”
“如果說,他的背後確實有某個人在支援著他的犯罪,那我們恐怕不方便下手啊。”今秋有些擔憂。
弋方炎此時卻搖了搖頭,“不一定,對方既然選擇在幕後操控,說明現在還沒有要暴露的打算。
他將力量分給李枉與其說是幫助,不如說是一次實驗,這樣的人做事再怎麼悄無聲息,也不可能逃過逐光廷的眼線。”
說著他便站起身,面色越發嚴峻:
“不管怎麼說,憶光城出現一位禍亂的信使,只要他曾經現身過就肯定會留下痕跡。
我回去後會在逐光廷檔案室仔細調查一下最幾年發生的異常事件,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那就拜託你了,弋方炎指揮官。”顧倫說道。
弋方炎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顧倫看向今秋。
“我打算先從李枉身邊的人入手,調查他最近的行蹤和接觸的人。”今秋沉思片刻後說道。
“不過今天太晚了,忙活了一整天,我的腦細胞消耗過大,肚子也已經餓了,這件事還是等明天再想辦法吧。”今秋說。
顧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也感到有些疲憊,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更好地思考問題。
兩人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附近的研究員專用食堂,他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點了幾份簡單的食物。
“90分。”冷不丁的,今秋突然說道。
“嗯?你說什麼?”正扒著飯,顧倫抬起頭。
“算是對我們今天的行動評價吧。”
“哦,我以為這是你對我的個人評價呢。”
“不,我不是那種自視甚高的人,但我得承認你不是個糟糕的搭檔。
如果你的分數是100分的話,那麼我就是80分,所以綜合來看這次就算90分好了。”
顧倫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吃完飯後,便各自回到了自已的房間休息。
夜幕降臨,周圍一下變得有些安靜。
顧倫在自已的新房間裡坐立無神,靠坐在床上,眼神迷離,心中仍然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他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被隱藏在暗處,而他們只是觸碰到了冰山一角。
還有那個時不時出現在自已面前的眼球,也讓他感到一陣不安,對方既然將力量給予自已,究竟是想讓自已去做什麼。
他有些迷茫,其他禍亂之神的信使和自已又會是什麼關係,他要永遠與之為敵嗎?
思緒如潮湧一般。
自從走上這條道路以後,顧倫見到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當他發現自已面前的疑問越來越多時,那些困惑總會變成麻煩找上他。
細想之下,自已一直以來的不幸似乎都伴隨著禍亂出現。
不管是6歲時意外捲入空洞失去記憶,還是在12歲那年迎來家中的巨大變故,每一次都跟災禍有關,他是躲也躲不掉。
如今他又覺醒了禍亂命跡,被那隻詭異的眼眸子盯上,這讓他不得不感慨自已的命運多艱。
他所遭遇的一切似乎是早已被人謀劃好了的,但自已此刻根本看不清那隻在自已身上投向謎團的大手,究竟要將他指往何方。
這些災禍帶給了他無數的疑問,而他想要解開它們,就得主動參與進這些的謎團之中。
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後陷入了沉思,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
今晚的銀月額外鮮明,彷彿一位有著三重眼的母神在向其禱告,烏雲將那災星遮蔽,才讓其終於有機會展露身軀。
清冷的月光從那天窗灑落,為床上的少年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