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案的當天，老安裝逼似的抽著根雪茄到我辦公室：
“我的大女主，可以出發了，記得，踩著點進去就行，咱們是去拯救苦難的，譜要擺足了！小張，全程錄影哈，我可以不發出去，但我想自己看！”
老安混跡媒體界，最近迷上了各大網站的短網劇，中毒頗深，動不動就把身邊人帶入網劇劇情。
我白了他一眼帶著小張出門。
跟姜氏約了世貿的會議室。
小張一路上激動得大臉通紅。
“露露姐，我們今天去收購那個臭屁男家的工廠，是不是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扶額：“你被安總傳染了嗎？少刷點網劇，你又不想轉行做編劇。我們正兒八經去談生意的，你以為老安玩呢，好歹幾百萬的收購，就拿來當打耳光？專業點！”
小張更激動了。
不可避免地會見到熟人。
姜氏作為一個家族企業，股東幾乎都是親戚，何美蓮和姜磊都有股份，迎在門口的就是何美蓮。
已經是約好的時間了，我覺得反正大家都認識，可以省略寒暄直接進會議室了。
但是何美蓮不這麼想。
“你個賤人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氣勢洶洶地貴婦人帶著叮噹作響的珠寶伸手就要往我臉上打。
小張一把抓住了何美蓮的手：“你過分！談合作先打人嗎？”
何美蓮抓住了重點：
“合作？你知道我們姜氏今天要跟安露投資合作，你來攪局？
你個狐狸精害得我們磊磊還不夠慘嗎？我們磊磊是倒了八輩子黴運了被你這個狐狸精騙錢又騙人的……”
我冷笑：“所以，今天這個會議室，你是不準備讓我進了？”
“讓你進？你妄想，我不會讓你再靠近磊磊一步！有我在，你今天休想攪黃我們的合作！”
我拿出手機打給老薑：“姜總，內部沒談好就來找我們合作是行業大忌吧？您在這一行幹了小十年了，難道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電話裡的人一頭霧水還有些慌亂：“秦總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已經全部談妥了，今天所有的股東都在，就等您了。您是不是路上耽擱了，我已經讓我愛人在門口等您呢……”
“抱歉，您愛人不讓我進會議室，今天的會議取消吧……小張，我們走！”
小張走得非常瀟灑，我嚴重懷疑他今天就是來看我表演的，真的不是來談合作的。
我聽到會議室裡有椅子被帶倒的聲音，果然電梯還沒上來，老薑頂著微禿的腦門就跑到了電梯間。
“哎呀秦總誤會誤會，我愛人可能不認識您，亂說話了，您還是擔待一點……”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很明顯老薑認出了我。
畢竟，這段時間，但凡在花城刷過短影片平臺的人，多少對我有點印象。
更何況，在這次事件中，他最親密的兩個人，還被網友罵得很慘。
但是，只是一瞬，老薑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賠笑著把我往會議室領。
薑還是老的辣，老薑家還有一個拎得清的，那麼，這次收購，還談得成。
我進門的一瞬間，角落裡就有一個人霍地站了起來，自然是姜磊。
我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安耽地在主座落座。
老薑給了姜磊一個狠厲的眼神，姜磊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還是很不情願地坐下去了。
具體的談判階段並沒有太多往來，畢竟收購方案寫得很清楚了，雙方你來我往也不止一次了。
只是老薑還想多要一些。
“安露真的不考慮連債權一起收購嗎？畢竟我們只是一時資金鍊斷裂，我們的產品質量還是經得起考驗的……”
老薑帶著滿臉的討好跟我說，姜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爹地，似乎覺得他爹不可能這樣去討好一個女人。
“抱歉，這根本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我們其實對貴廠的經營許可都沒有興趣，一起收購了，也只是減少手續的麻煩而已，如果姜總對收購方案有意見，那麼下次再談吧……”
一言不合就走，老安說得對，我們有錢的還怕他們討飯的不成。
老薑咬咬牙：“可是經營許可我們是花了大力氣辦理下來的，價格真的沒的加了嗎？”
自我進門開始就一直喘著粗氣梗得臉紅脖子粗的何美蓮女士忍不住了：
“你一個小職員沒有許可權就別來冒充領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安露是來收購的還是來趁火打劫的？”
我起身就走。
老薑慌忙地攔住我：“秦總，秦總……不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好臉色：
“怎麼，姜總和愛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好玩嗎？這是商業合作，不是大街上罵街，我們有章程的。
方案不滿意就下次再談，人身攻擊算什麼？趁火打劫？我們安露的實力你們不清楚嗎？我們要不是剛好要上生產線，會看上你們？”
一直呆滯狀態的姜磊默默走到我身邊：“露露，給我個面子，價格再抬一點好不好？”
小張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我知道小張的心情，他內心應該跟我一樣：給他面子？！他的面子我們拿來擦地都覺得髒！
何美蓮直接衝出來，拽著姜磊，指著我的鼻子開始數落：“磊磊你不用去討好她，這麼個賤人根本沒有什麼許可權，你真被她唬住了嗎？
給安露投資的負責人打電話，我們好歹也是老牌企業了，他們就派個小職員過來談判，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其他股東估計就分錢的時候會到，平時都是老薑一家在管，所以此刻更多的是在看戲，沒有一個上來阻止的。
何美蓮抓了手機就打電話過去，很不幸，我的手機響了。
我對她晃晃我的手機：
“抱歉，陌生號碼我一般不接……我覺得個人偏見帶到合作中非常不專業，但是今天這場鬧劇有點過頭了。姜總，今天的合作到此為止。”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