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秋月從他身後下來,直接一個過肩摔,用腳踩住他的右手,身體壓住他,我趕緊上前控制住他另一隻手。
他手裡的頭滾到樹下,依舊沒有五官。
我拿起斧頭,範秋月急忙對我說,“留活口。”
我跟著她一起卸掉了惡魔的胳膊,惡魔的五官也漸漸顯現,一張圓臉,絡腮鬍子,一道疤痕穿過他的左眼顯得猙獰。
惡魔的胳膊不能動了,我們本想問他話,但是夢境依舊開始破碎。
天剛微微亮,我和範秋月就醒了,距離回城大巴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去了夢裡的山頭,果然,看到了入夢附身的那兩人,他們就躺在樹下睡覺。
範秋月上前搖醒他們。
“別吵。”一人揉了揉眼睜開看到外面,驚了一下,緊張地問,“你們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這麼早起啊。”另一人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天空,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境地,“這,這是哪?你們綁架我們?”
“別緊張,綁架你們不需要繩子嗎?”我蹲下安慰他們,“你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嗎?”
“不知道,我本來在床上睡得。總不能是我夢遊吧?”
“是啊,他夢遊,也不至於我們兩個都夢遊吧。”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雖然機率小,但還是發生了。我們來這裡就看到你們了。”看來他們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只好就讓他們以為是夢遊了。
“別想騙我們,你們一看就是外地的,這裡人我都認識,這麼早上山,肯定有問題!”
“你們究竟把我們綁來想幹什麼,我可是會報警的!”一個人舉起手機威脅我們。
“我們是遊客,今天準備回去,只是來看日出。”範頭平和地說,看日出這個藉口不錯。
“那我們怎麼在這裡?我不會夢遊,他也不會夢遊!”這個人說著用手指向他的同伴。
我和範秋月看向另一人,發現他鬼鬼祟祟在看背後什麼東西,我急忙制止他。
“你在幹什麼!”
我衝上去想搶他手裡的東西,但是他更快一步,舉起手裡的手機大喊,“生息工廠西邊有大槐樹的山頭!綁架了!”
我和範秋月無奈地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既然報警了,事情就麻煩了,不知道怎麼和警察同事們解釋清這件事。
沒有坐大巴回城裡,倒是坐警車去了縣城的公安局。
那兩工人一直認為是我們綁架他們,但是周圍沒有監控,我們堅持說他們是夢遊到的,警察之後先將我們拘留。
我們並沒有做什麼,24小時後會放我們出來,但是我擔心明日不能準時回局裡,吳局長會趁機打壓我。
“警察同志,你們覺得我們兩個從不夢遊的人夢遊到同一地方可能嗎?明顯就是他們不安好心。”
聽著外面的兩人一直纏著警察不依不饒,我對審訊室的警察說,“你們可以問一下他們記得昨晚的夢不,萬一他們的夢就可能是夢遊的證據呢?”
審訊室的警察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安靜,這裡能大聲喧譁嗎!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如果真是他們綁架你們,我們不會放過的。對了,你們昨晚做的夢還記得嗎?”
“有些印象,你們不會相信我們夢遊吧?夢遊到同一地方?”
“好了,你們去做筆錄吧,順便說說你們的夢。”
警察又回來了,還是嚴肅地看向我,“我知道你是個名探,本市遊艇的聚眾賭博也是你舉報的,但是現在這事你還是坦白從寬,別以為你們串好供就能逃避,你們也是警察。”
我還是堅持著我之前的說辭,沒多久另一個警察進來和審訊我的警察說了什麼,他們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又都出去了。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兩個受害者和你們和解了。”警察又回來告訴我訊息。
“怎麼回事?”
“他們分開記得筆錄,兩個人夢境一樣,都是工作時突然被人追殺,最後追殺到大槐樹下沒事了。在他們出來後看到對方的筆錄,都很驚訝,懷疑自己真的夢遊了,提出和解,不過要求你們快點離開魚礁村,還是害怕你們其實是真的綁架。”
我和範秋月出來時已經到了下午,買了最早的車票也只能明天上午才能到公安局,我是鐵定要遲到了。
“李夜,你回去後小心行事,我們這段時間入夢可能就不在一起了,記得找那個惡魔的資訊。”
我點頭應是,在賁陽市火車站和範秋月分開,還有些戀戀不捨。
到警局後其他人看到我都很沉默,只有王本過來詢問,“夜子,你怎麼遲到了?吳局在你不在這幾天把你的職位卸了,和上面報告了,現在你是普通警員。”
“好的,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氣,“我去局長辦公室報道。”
“快去吧,我感覺你進去肯定捱罵。”
我到吳局辦公室銷假報道,沒有臆想中的雷霆大怒,吳局反而和顏悅色地問我這幾天休息怎樣,只是這樣的笑有些瘮人。
在假意關懷我之後,他又給我安排了許多整理檔案的工作,表面上說著激勵我的話,可這些工作實際上並不需要現在做完。
我回去後就請同事畫出我夢中的惡魔樣子,託人調查李老闆和那個惡魔,但是礙於吳局,同事的調查進度很慢。
做了三天無聊的文案工作,這三天我也沒有再做夢,第二天的時候打電話詢問範秋月,她也沒有再做夢,即使我心裡對案件很緊張,也是乾著急。
“夜子,吳局叫你過去。”于謙過來找我,小聲告訴我,“範頭兒和趙哥也來了。”
我到了局長辦公室時,吳局歡喜地把我迎進去,還和趙展光稱兄道弟的。
“小夜啊,你可要好好表現,調查小組可是親自要求你陪同破案的。”
“吳局,什麼案子啊?”
“就是臨海市的生息工廠,暗中調查。”吳局長笑著對我說,但是手拍我肩膀的力度並不清。
“李夜,我是調查小組的組長。”範秋月站起來向我伸出手,我伸出手回握了一下。“趙展光是調查小組的副組長。”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趙展光起身和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