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展光緊照著他的眉頭，很不理解的看著我和範秋月。
“秦家那邊也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像瘋狗一樣就咬死了你們倆沒死。”
他歪頭想了想，砰的一下把碗筷撂下。
“該不會是我們隊裡出現內鬼了吧？”
“咳咳咳咳……”我嘴裡的飯粒兒瞬間就嗆進了氣管兒。
範秋月一邊伸手拍我後背一邊解釋道：“你的人我都信得過，秦家那邊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可能聽到了什麼風聲吧。”
反正入夢的事是不可能說出來的，我也趕緊幫著解釋道：“就是趙哥，咱們不能到緊要關頭起內訌啊！”
我和範秋月好說歹說，是讓趙哥打消了清查內部的這個想法，但是送走他之後我們倆一合計，這件事確實很棘手。
“這個人我覺得百分之八十就是秦商深。”我看向範秋月，抿了抿唇。
“你還記得之前咱們入夢的時候，雖然咱們兩個都是入夢到受害者的身體，但是那些惡魔全部都衝著你去。”
我轉了轉手中的碳素筆，“這次這個茂茂人用了你的身體的入夢者，他直接盯上了我，還對我下手，除了秦商深我想不到還能是誰。”
範秋月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神情感覺不是很贊同我的想法。
“算了，範頭兒，現在也不是咱們兩個討論他到底是誰的時候，咱們要想辦法趕緊破掉這個夢境。”
範秋月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說這次入夢我操縱趙總的身體的時候，另外一個入夢者，他是否也在這個身體裡呢？”
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我想象了一下她這個假設，有些不寒而慄。
一個身體裡面除了自己還存在另外一個靈魂，而且是你不知道是誰的存在。
是敵？是友？
一晃眼我和範秋月已經借假死這件事離開賁陽市警局一個多星期了。
聽趙展光說，警局同事為我們兩個轟轟烈烈辦了一場告別儀式，其中王本甚至為我們兩個在墓地守喪了七天。
要說不內疚是不可能的，但是從大局來看，我們一點兒也不能透露真相。
我和範秋月守口如瓶，每天只做一些文書工作。
但就是這樣我也萬萬沒想到，王本竟然猜出了我們兩個沒有死。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範秋月討論新出現的入夢者沒有討論出結果，只能先進行今天的本職工作。
其中有一份檔案講的就是我和範秋月之前在賁陽市接手過的一個小案子的後續，在文書的最後報告人的上面，我竟然看到藏頭句。
也是湊巧，當時我轉筆筆掉地上了，手一滑，等我再起來，正好看到上一張紙把下一張紙上每句話的第一個字劃分了出來。
“夜子，你們在哪兒？”
會這麼叫我的人，除了王本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頭兒。”我趕緊把文書放到了範秋月眼前。
“王本猜出來我們兩個沒死，還拿這個文書在試探我們在哪，我該怎麼回覆？”
“不回覆。”範秋月想都沒想直接答道。
確實，我們假死就是為了離開秦家的視線，為了以防萬一我不能透露一點兒我們倆還活著的跡象。
但是他可是王本。
“王本他……”我很猶豫，範秋月這時放下筆直視我的眼睛。
“李夜，我懂你的顧慮。”她的手輕輕覆蓋在我撐在辦公桌的手上。
“但這件事不僅關係到我和你，咱們兩個算是知情人，其他所有人，趙振光和他的隊友還有現在的王本都是無辜的。”
“如果王本知道了我們兩個沒死，他在外面只要表現出一點點異樣，秦家的人就會盯上他，進而盯上省局這邊趙展光的隊伍。”
剩下的話不用她說我也明白，秦家的人沒有一個正常人，秦商深本人更是我們兩個到現在都沒有摸透底細的夢境組織的頭目。
他們的報復只會比我想象的更加瘋狂，我賭不起也不能賭。
我就當做沒有看出這份文書的玄機，直接審批好然後又交還給了趙展光，讓他送回賁陽市警局。
“頭兒，這次入夢之後我可能又會回到那個房間，甚至會被盯得更嚴。”
範秋月躺在床上側頭看著我，“別擔心，一切有我。”
她真是A爆了！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秋月，你先保護好自己，要說起來，其實你的情況比我兇險。”
我側過身溫柔的注視著她，“有感覺不對的地方一定要想辦法傳遞資訊給我，我想辦法提前夢醒。”
他點了點頭，我放下心轉過身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陣暈眩之後我感覺到了周邊環境的平穩。
應該是已經入夢了。
但奇怪的是我沒聽見其他的聲音。
不僅僅是沒聽見動作的聲音和叫賣的聲音，就連呼吸聲我也只聽見了我自己的。
這和昨天的夢境完全不一樣。
難道我被關到了什麼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那我是不是要和這次夢境中夢境組織的負責人見面了？
突然心安定了下來，我甚至還有一點期待。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
也算是被那個假趙總啟發的。
想到這兒我直接睜開了眼睛。
屋內一片漆黑，是那種完全封閉的黑暗，連一絲微光都沒有，我什麼都看不到。
“人醒了。”
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聲音很微弱的一句話，我瞬間警惕起來。
屋子裡的燈光啪的一聲亮起。
我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我，面前距離我不過兩指距離的人魚的臉。
是我之前隔壁房間男人的妻子，那個生吞了自己惡魔丈夫的人魚。
她和我對上眼就嘶吼出聲。
不像之前毫無神智的時候那樣，她現在表情裡面有悲痛，有痛恨。
除了不能說話，倒更像一個正常人了。
難道吞吃人的血肉就是這個夢境裡面人魚趨於人化的方法手段嗎？
我沒有暴露過多的探究的慾望，只是茫然地看著她。
我隔壁的男人一直管我叫小海兄弟。
如果我是小海，我會怎麼做？
仔細回想了一遍，白天範秋月跟我說的小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