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我以為我會來到死後的世界，但沒想到睜眼竟然還是我熟悉的辦公室。
我沒死啊！
哦對，入夢者死掉也不是在現實裡死掉。
不對！
那我夢裡扮演的那個人呢？
我趕緊起床，範秋月此時也睜開雙眼。
“頭兒，你醒了，趕緊，我們去案發——！”
範秋月一把抱住我，我整個人定在原地。
“還活著。”
她的聲音非常輕，但我還是聽清了。
原來我在範萌萌心裡也有一定地位嘛！
我伸手回抱住她，右手輕撫她的長髮。
“嗯，我還活著，抱歉讓你擔心了。”
範秋月很快整理好了情緒，她鬆開我，擦擦眼角的眼淚，站起身。
要不是我親眼看到她哭了，那我打死也想不到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剛剛哭過。
小六在夢境裡十分任性自大，想來夢中透露出來的地址應該是真的。
我和範秋月第一時間帶人趕到那片河域。
“夜子，這條河之前真的是槍決場地啊！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在夢裡知道的。
我當然不能這麼說啦！
“之前看案件檔案的時候有印象。”
我們趕到的時候除了地上躺著的還有生命跡象的一男一女，也就是我和範秋月扮演的那兩個人，還有河邊不遠躺著不動的兩個男人以及一個男生。
李一呢？還有小六怎麼死了？
“範頭兒！這裡有許多屍體！”一個同事喊道。
當天我們完成了一宗任務量非常大的運輸任務。
需要治療的情侶被我們送去了醫院，躺在岸邊不遠的被我們帶回警局並且上報了人口死亡證明。
至於那些終於得以重見天日的屍體，我和範秋月默契的讓手下人去檔案庫裡找死刑犯的名單一個個驗DNA。
驗DNA的事是一個大工程，這邊我們還沒有忙到頭，省局那邊又來訊息了。
死在河邊的那個王辰竟然真的是省局派下來的那個王辰！
看來小六隊夢境的掌控能力很強啊。
處於敵對立場的特派員死在了賁陽地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在上面的人想搞範秋的情況下。
看著我手中小六的調查檔案，我心裡有了成算。
如果上面針對範秋月的人和夢境組織有瓜葛，那目前的局面就不算僵。
小六生下來就沒了母親，一直跟在奶奶身邊，外出務工的父親偶爾會回來看他，但是卻並不關心他。
他小的時候經常會和別人說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等他大一點的時候他就不再說了。
看他當時照片上孤零零被排斥在群體外的樣子，我猜應該是受到村裡小夥伴的孤立了。
在小六長大的同時，他的父親在外竟然已經再婚又離婚了。
他的奶奶去世後，他父親回來繼承祖屋和田地。
小六和父親生活了六年，一直到他十六歲，期間大小家暴不斷，但是他始終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父親身邊。
直到村子裡來了一隊科考隊，小六和他父親被帶走了一個禮拜，再回來就只剩下小六一個人了。
現在我們暫時無從得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個科考隊絕對有問題。
範秋月坐鎮局中，我帶著王本直接開始著手調查當年科考隊的事。
在我們到達村子的當天，趙展光就給我發了訊息。
省局那部分堅持反對範秋月官復原職的幾位領導棄權了，現在只有一兩位還有些猶豫，上面決定再派一個新進省局的警員下來調查情況。
呵呵，真是一群老狐狸了！
我從他那裡得知了來人叫於歉，秉性比較耿直，平日裡沒少得罪人，但是背景絕對清白。
那還挺好。
為了牽制省局的那群老狐狸，我一直住在村子裡，所以於歉來的時候我沒在警局。
原本我覺得上面這次派下來的人選還挺好的，但是等我回了警局我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了！
為什麼他一陣跟在範秋月身邊啊！
每次我發出類似的疑問，他就一臉正直地反問我。
“我這次來賁陽市就是為了調查範局長，現在我覺得範局長為人正直高潔，十分值得我學習，所以我要時刻跟在範局長身邊！”
話說的真好聽啊！但是你請教問題幹嘛要站在我平時站的位置？
簡直忍無可忍！
我坐在範秋月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於歉和範秋月的身影嘴裡的茶葉被我嚼的吱吱作響。
“李副局？”於歉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有件事想請教你一下。”
嗯？來請叫我了？
“什麼事？”我當下露出了親切的笑容，示意他有話快說。
於歉仍然是那副呆呆的表情。
“這兩天我看了局裡的檔案庫，我發現近幾個月出現了很多離奇的謀殺或者大規模傷亡案件。”
這倒是事實，我點頭。
於歉也跟著點頭，他身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範秋月扶額。
怎麼了？是我剛剛溜號錯過什麼了嗎？
“這些離奇案件有賁陽市內的也有賁陽市範圍以外的，請問為什麼最後都是由咱們警局結案的呢？這背後有什麼故事嗎？”
驚天一擊！
他不去當央視記者簡直可惜了！
這是什麼？天然呆的直覺嗎？
還故事！故事當然有！但是我不能說啊……
“啊，這個嘛…….”
眼神瞟到範秋月看好戲的眼神，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抱歉，於歉，這些案件屬於我們局的機密，我們並不能像你透露細節。”
於歉聞言點頭又回到了範秋月身邊。
這算是糊弄過去了嗎？
我看到範秋月帶笑的唇角，暗暗輸了口氣。
這個範萌萌，她肯定是故意的！
這件事我以為就告一段落了，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萬萬想不到於歉這個榆木疙瘩！他居然真的直接上報說範秋月沒問題，完全是省局的領導誤會了！
得了，這下好了！
省局下通告了，於歉被調到了賁陽市警察局，原因是還需歷練。
狗屁的還需歷練！這群老不死的！
趙展光也專門發訊息來嘲笑我。
“別怪哥沒告訴你，於歉這小子從本應回來的時候隊秋月那叫一個讚不絕口，你小子注意點吧！”
我默不作聲的結束通話電話。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個老小子就是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