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的母親幹了什麼?為什麼她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模樣?”
他還嘗試著去扯自己母親的胳膊,但是母親就如同完全不認識他了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停歇,繼續向外走。
老道士緊緊皺著眉頭,好半晌之後才開口。
“之前那些傢伙告訴你,你母親的魂魄是完整的?他們是在騙你,你母親的三魂七魄缺了一部分,如果沒有丟失的部分,即使用某種特殊的方法,讓你的母親魂魄重新迴歸軀體當中,也只不過是依據行屍走肉,根本沒有辦法達到你想要的那種所謂的復活。”
聽到此話的陳東偉緊緊皺著眉頭,眼神當中分明閃爍著幾分惴惴不安的光。
老道士則是扯著他的胳膊讓他跟過去。
“先跟著你母親的身體,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陳東偉不疑有他迅速跟了過去。
我則是緩緩追上老道士的腳步。
“有些不對勁,這到底怎麼回事?”
面前一幕將我給弄懵了。
要知道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雖然說老太太也是動作略微僵硬,但是撇開這些基本上和正常人無疑。
甚至於老太太還能夠跟我們正常交流,非常熱情的迎接我們進了小院子。
這過程當中沒有任何其他狀況的產生,簡直就跟一個普通的年齡長我們一輩的人一模一樣,我甚至於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可是如今老太太突然變成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著實讓我心驚膽顫。
一旁老道士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
“事情比我想的要複雜一些,人體內有三魂七魄,但是這老太太體內的魂魄又缺失,原本我今天設定陣法,就是能夠希望聚集老太太魂魄,讓她在香火當中恢復當年意識,看看能不能讓老太太慢慢記憶起自己死亡真相。”
說完他沉默不語的盯著逐漸向外走的一行人。
“但是老太太的魂魄竟然有所殘缺,如今陣法無法召喚全魂,反而是體內殘存魂魄,要去搜尋另外流落在外面的橫魄。”
老道士的話將我徹底弄懵了。
我對這方面本來就不是十分了解,如今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見我愣神老道士微微嘆了口氣。
“人體肉身就相當於一個容器,三魂七魄齊聚情況之下,人體才能夠跟正常人一樣行走。如果缺少魂魄當中的魄,人體就會缺失某一種情緒,如果缺少魂,那麼各種魂魄的缺失就會讓人出現智商上面的缺失。有些傻子和天命殘缺之人都是因為這種原因,魂魄殘缺無法凝聚意識,自然也沒有辦法跟正常人一樣交流。”
說話時老道士的目光越發凝重。
“按理來說,面前這老太太應該也是一模一樣才對,我魂魄殘缺無法跟我們正常進行交流,可是為什麼她還能夠正常跟我們對話,就好像是……”
老道士忽然神情一凜,迅速轉身就往屋子後面跑。
我不明所以緊緊追在他的身後,他則是快步向前,甚至是從老太太身旁掠過,帶著我一路直奔著院子後牆外而去。
這裡種植著幾棵枯樹,春天散發出了幾分生機來。
枯樹上面隱隱約約長出了幾片葉片。
老道士不由分說,猛然間抽出身上帶著的鐵鏟工具,開始刨地面上的土。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要不要上前幫上一把。
我猶豫再三還是回到了院子裡面,找來了個鐵鍬跟著老道一起挖掘地面上的土層。
我們把地面上的土挖出了一個坑來,隱隱約約我竟然發現這圖層底下的土竟然泛著些許暗紅色。
甚至於我將手指放到鼻尖前,還能嗅到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臭味。
一時間我心神複雜,不知道這後院裡面到底是什麼鬼?
正在我猶豫愣神之間,老道士忽然驚呼一聲。
“就是這東西!”
我連忙湊過去,而此時我才瞟見老太太竟然神情木訥就站在我們面前不遠處,而他的手指所指的位置剛剛好,就是我們剛才挖掘的這個地方。
此時老道長手中捧著個木匣子,這東西被埋藏在地底下,應該有一段時間木頭表面都已經微微有些腐爛了。
而此時我能夠看到老道士的手指上面沾染著血紅色,分明這顏色就是從這木匣子的縫隙裡面滲透出來的。
木匣子帶著幾分腥甜臭味,讓我捂著鼻子後退了半步。
“老道士,這是什麼東西?”
老道長並沒有理我而是抱著盒子迅速往屋子裡面走。
我好奇緊隨其後迅速跟著一起來到了屋子當中。
而全部過程之中,老太太都一直緊緊追隨著我們的步伐。
老太太雙目緊緊盯著我們手中的那個盒子,中途似乎幾次都想要撲上來,將這東西給搶走。
好在老太太的身邊一直都站著陳東偉他控制著老太太的身體,並沒有讓她輕舉妄動,也沒有讓她靠近我們的身邊。
等我們重新回到屋子裡面,老道士掀開了盒子。
再看清楚盒子裡面東西的那一瞬間,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這盒子當中躺著的東西居然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青銅鼎。
看到這東西一瞬間我心神一顫。
這玩意兒十分小巧,表面之上雕刻著許多奇特花紋,而且做工精巧,甚至於表面上面隱隱約約還滲透著幾絲冷光。
“這是?”
我心頭微顫,同時心底生起了個極為怪異的念頭。
老道士則是緊緊盯著手中的這隻青銅井鼎,緩緩將東西往我的面前推了推。
“有沒有覺得這東西略微有些眼熟?”
我一愣忍不住向著青銅頂上看去。
我將這東西拿了過來,仔細拿在手中把玩打量。
忽然我撇到這青銅鼎表面外層,有幾道花紋十分眼熟好像我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一樣。
“這是?”
老道士衝著我沖沖點點頭,語氣略微帶著幾分艱澀。
“眼熟就對了,你沒覺得他和你藏起來的兩個東西,外形輪廓都十分相似嗎?”
我一愣,仔細打量著這個比我巴掌大一圈的青銅鼎。
我身邊鍾念忽然臉色驟變。
她走到我身旁,手指輕輕摩擦著青銅頂表面。
“你看這個地方,凹陷下去的花紋是不是剛剛好,跟之前你讓我藏起來的第二件信物差不多?”
一句話瞬間讓我傻在原地。
我抬手仔細一點點,順著花紋摸了過去,果然這青銅鼎表面花紋凹陷下去的地方,跟那個信物表面上面雕刻出來的浮雕花紋幾乎一模一樣。
或者說兩者剛好可以嵌合到一塊。
迎著我震驚的目光,鍾念輕輕點點頭。
“我現在懷疑他們很可能就是一個,當時是我親自把那信物給送走藏起來的,所以我對這東西的外形輪廓印象十分深刻,那枚極其小的鏡子,分明能夠跟這東西完全契合到一塊。”
我目瞪口呆,用迅速伸出手指撫摸著青銅頂底下。
果然不出所料,我居然真的在青銅鼎的底下又發現了一處向下凹的花紋。
而且這花紋的規格樣式,居然真的就跟我們之前搜尋到的第一件信物上面雕刻出來的花紋一致。
這東西居然好像真的是可以嚴絲合縫拼接到一塊的。
一時間我們幾個愣怔在原地,誰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來。
我艱難抬頭看著他們幾個。
“這個玩意兒不會就是咱們一直在找的青銅鬼鼎吧?”
幾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顯然他們的目光當中猜忌和懷疑跟我一模一樣,顯然也都懷疑我手裡面的這個東西就是我們要找的鬼鼎。
可是這個玩意兒不應該藏在深山地裡當中,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
老道士眯著眼睛,眼神透露出幾分明悟來。
而忽然原本靜默不動的老太太,這一次又動了起來,她身體緩緩向著院子西側走,很快來到了簷廊之下。
老太太伸手,居然徒手開始刨起地面上的土層。
老太太的手指已經被地面上尖銳的土層劃的一片血肉模糊。
我們幾個見狀連忙衝了過去,迅速摁住了老太太,老道士則是快速掏出了挖土的工具來,迅速將地面上的土層給挖開。
當看清楚下面埋藏著的東西后,我們幾個再次沉默不語。
沒想到這地底之下,居然又埋藏著另外的一隻小箱子。
而那箱子的表面上,竟赫然刻著一串名字。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好像就是我祖父的姓名。
而在這名字下面還寫著幾行字。
上面寫著這箱子是祖父贈予有緣之人,這有緣之人後面的名字。
我神情複雜看著陳東偉,這上面的名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赫然就是老太太的姓名。
陳東偉呆愣愣的看著這隻木頭盒子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就這麼驚訝地愣在了原地。
顯然我們幾個人也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如此變數。
我一直以為我們兩個人是萍水相逢,之前從來沒有任何聯絡,而我們在部隊裡面能夠在一塊,並且處成朋友也是我們兩個人這一輩子的緣分。
只是我完全沒有想到我的祖父居然會跟他的母親是認識的,並且還留下了這麼一個東西來。
看著我們幾個人愣神的模樣,老道士嘆了口氣招呼著我們幾個。
“行了,都別愣著了,先跟著我一起過來。來屋子裡面,我看看能不能將老太太殘存的魂魄恢復,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老道士就手捧著那隻木盒子走向了屋子當中。
現在我們幾個人全部都是一臉的茫然。
已經完全對於面前的局面失去了掌控。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哪來的,為什麼我們又會忽然聚集在這裡,將這些東西全部收集在手中?
而我們當中唯一一個還能夠保持清醒理智的好像也就只剩下老道自己了。
我們幾個人順遂跟著他的腳步一起來到了屋子當中。
此時我們當中都飄到了一層詭異又沉重的氣氛。
老道士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先是將那隻沾染著紅色汙漬的木頭盒子開啟,跟著接過了,我手中的那枚巴掌大小的鼎。
“把這東西給我!”
我點頭,恍然將東西遞了過去。
老道士接過了東西之後,很快手中就燃燒出一層符紙來。
來隨著符紙上面青煙繚繞,一層層菸灰在這青銅頂表面漂浮,隨著煙塵緩緩飄散於半空當中這些東西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一般,竟然緩緩向著老太太的身旁飄去。
煙塵凝聚在老太太身旁,她原本木訥僵硬的神情居然出現了一瞬間的恢復。
忽然老太太轉身,猛然間伸手將陳東偉和張悠悠扯到了自己面前來。
老太太手指滑動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她眼中神色極度柔和,看向他們兩人時,磨光當中更是顯著滿滿的慈愛。
一瞬間,我頓時看的目瞪口呆。
老太太和之前溫和的模樣完全不同,眼神當中閃爍著幾絲銳利精光,竟然無端生出幾分凌厲氣勢來,讓我們幾個人都不敢與其直視。
好半晌之後一聲唾棄聲打破了沉默。
“媽!”
隨著聲音響起,我們幾人都不由自主看了過去。
剛才的聲音是陳東偉,在他現在神情正愣,緊緊盯著面前的女人,生怕一不小心再一次失去他的母親。
我們幾人在一旁看的心中動容。
只是我越發看不懂,這些東西到底怎麼會湊到一塊去?
而且老太太為什麼如今又變得如此清醒?
我沒忍住,往老道士的身旁湊了湊。
“老道長,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道士只是輕輕看了我一眼,跟著剛要開口。
但是另外的一道聲音率先打破了安靜傳到了我的面前。
“如果想弄清楚一切的話還不如直接來問我,你說是不是?”
老道士點點頭,竟然微微向外退開。
他恭恭敬敬衝著老太太的方向微微鞠了個躬。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夠在這兒見到您,之前沒能認出你來多有得罪。”
老太太不在意擺了擺手,分明這老太太的面貌,還有形象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完全差別,可是就是身上這股氣勢已經和之前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