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孫思邈,也是在救他自已。
他李勉已與孫思邈緊緊聯在一起,分不開了。
孫思邈聽得心中一悸。
回想這些年,佛門的步步緊逼,道門的不甘,孫思邈知道,徒弟李勉說的是事實。
佛道之爭,遲早會再次開始。
而他身為道門,在朝廷上的一面旗幟,毫無疑問會被捲入,除非提前退出來。
咬咬牙,孫思邈道:“佛道之爭,與我何干。我不過是個治病救人的醫者罷了。”
以醫者自稱,淡化身上道門標籤。
意思已經很明顯。
李勉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孫思邈一定要在其中插一腳,他鐵定要幫道門。
佛門藏汙納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到時參加進來,緊抓一點,讓道門勝利,不是不可以。
而且這時的佛門,還有一大殺招,道門竟然全然不知。
等下次吧,到時可以藉此,敲一筆道門。
見機行事吧。
日子重新恢復了平靜,李勉和孫思邈兩人,都鍾心於自已手上的事。
孫思邈拿到青黴素的製作方法,這段時間,帶著他找來的弟子,在廢寢忘食的做實驗。
為了給孫思邈一個好的環境,李勉把舊居加工下後,收拾了出來。
弄出些高度酒精,做成了純淨間。
用來給到他們做實驗。
李勉則是每日研究醫書,完善他的食療方子。
既然醫學上,自已此生無望大成,那麼就另闢蹊徑,以食療入手,做出自已的成就。
在史上留下淡淡一筆。
李勉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生活。
爵位有了,家裡也不缺吃穿,唯一不好的,便是府邸。
李二在封縣男時,在長安倒是劃了個三進院子。
但那是長安,李勉並不想去,反而是中意鄉下的日子,居住在李家莊。
可他想平靜,偏偏有人不想他平靜。
這天,有人登門,敲響了李勉院門。
“請問李縣男在家嗎,李德獎來訪,請見上一見。”
屋內李勉聽了個真,內心不由一愣,李德獎,李靖府上二公子。
他來做什麼?
但是來者是客,李勉放下書,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在下便是李勉,見過李公子。”院門口,李勉叉手行禮。
“李德獎見過李縣男,今日冒昧來訪,希望不要介意才好。”
“好說,好說,請進。”
堂屋裡,楊秋兒送來了茶水,李勉招呼李德獎入座。
從李德獎現身,到迎進堂屋,過程中,李勉一直在間自觀察李德獎。
不愧是李靖兒子,性子看起來有些跳脫,顯得有些單純,勝在直爽,倒是個可以深交的人。
“李公子,你我年歲相仿,不要叫我縣男,叫我李勉就好。”
“那我叫你勉哥兒吧,你可以叫我德獎。”
雙方稱呼一換,立馬親近了許多。
“勉哥,這次德獎來,是來送請柬的。”
從懷裡掏出本白皮請柬,遞給李勉。
李勉接過來,開啟看,發現是請他於明日,去芙蓉園參加詩會。
主辦者上面,寫的名字是李泰。
這時的芙蓉園,已被李二賜給了李泰。
難怪把詩會地點,選在了芙蓉園。
歷數李世民的兒子中,出名的有四人,分別是太子李承乾,三子李恪,四子李泰,九子李治。
現在李承乾還是太子,李治還小不更事,沒有展露頭角。
真正落入朝臣視線的,只有三人。
拿著請柬,李勉敲擊著左手手背,“難道這時候,李泰已經這麼早就對皇位有了想法了嗎?”
“不對,應該不至於。”
現在是貞觀五年,李泰年歲才十二歲。
再怎麼早熟,想必也不會像後面那麼成熟。
多半是李二,想借詩會,考察各勳貴以及皇家子的才學,專門設的。
亦或者,為發掘賢才,使的手段。
越想越對,理應如此。
但在斷定之前,得問問面前的李德獎。
“能問下嗎,這次詩會中,出場的都有誰?”
李德獎笑著回應說:“有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及各勳貴家子弟,剩下的,多是長安年輕一代有才學之人。”
李勉點了點頭,心道,果然如此。
“好的,明日我定會準時赴會,多謝德獎兄,特意送來請柬。”
李德獎沉吟了會,對李勉說:“好教李兄得知,德獎此次前來,是受我父委託,專門前來的。來時,父親有交代,想請你今日便趕去長安,他想見見你。”
李勉一愣,李靖想見我?
自前面李二來時,與李靖見過一面之後,兩人再沒見過,這李靖找自已,還專門提前一天進城,與他單獨相見,想做什麼?
想不出原因,李勉乾脆不想。
等到了長安衛國公府,見到李靖後,一切自然就知道了。
“能得衛國公單獨邀請見面,是李勉榮幸,請恕我須晚一些才能成行,家裡需要有所交待。”
李德獎神色一喜,忙不迭答應,“沒問題。那德獎現在便告辭了。”
在李勉再三挽留下,李德獎迴轉長安。
走之前,將帶來的一輛馬車,叫車伕留下。
知道李勉沒去過長安城,特意留下帶他入城。
目送李德獎離開,李勉回頭,打量起院外停著的雙馬牽引的馬車。
馬車外,罩著布簾,馬車上有著李府標記。
看馬狀態,分明是戰馬,想來是李靖出行所用,現在卻派來了李勉這,拉他進城。
心中總感覺不踏實的李勉,沒回家,去老宅找孫思邈。
“李靖請你去長安,說要見你?”孫思邈聽完李勉述說,驚訝的看向李勉。
李勉點頭說:“師父,你說這李靖找我,到底所為何事?不會是想讓我,做他的徒弟吧。”
那是一代軍神,能當他徒弟,也不是不可以。
李勉的臆想,引來孫思邈的一雙白眼。
“想得美,李靖讓你當他徒弟,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能讓他看中的。照老道說,他是想跟你敘舊,或者說有什麼要拜託你,才來找你見面。”
李勉說:“我有什麼能被他看上,不可能是有事拜託。”
他李靖是誰,可以說已位極人臣,超一品國公勳爵,他李勉呢,才是個低等的男爵。
雙方地位,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