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明將軍奮筆疾書，頭也未抬！
楚松歌還是瞅到了他上揚的嘴角，也覺得好笑，“他要知道了怕是後悔死！”
“不去就再晾他幾天！老二老四這兩天累壞了吧！”
“二哥說累到無妨，只是無端的擾民！還勞累軍心！”
“咱不就吃這口飯的！也順便查查鹽運走私，官商勾結！總得有些能報上去的說頭！老三，你屁股長刺了？想說什麼就說！”
“我見著那倪姑娘了……”
“三哥！我是個女的，不方便頻繁出入那種場合，所以大人才讓你日日去瞧著，可你怎能私自與那倪姑娘碰面？”
“冤枉啊小妹！只是那倪姑娘扮做了一個遮面陪酒的姑娘！是她來找我的！”
明將軍收筆抬頭，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家老三的本事，怎會被一個小丫頭看破？
“她怎麼能認出你？”
“我也納悶啊，大人你知道我本事的！夜夜買醉聽曲，該不老實絕不老實！那姑娘都被我點遍了！”
“她見你說了什麼？”
“我記得……那晚她在斟酒時說了一句今夜的小曲應該唱樓臺月，婉南秋三日前才唱過！”
“三哥你說了什麼？”
“她說錯了啊！婉南秋是四日前唱的，今夜的小曲本就是環轉回來的婉南秋！”
“你糾正她了？”
“是啊！大人，這要是個真正的陪酒姑娘可不能犯這樣的失誤，咱們經營這麼大的盤子，可不能損在一些小事上啊！”
“松歌你覺得呢？”
“三哥說的沒錯吧……”
“嘖嘖嘖！”明將軍搖著頭連嘖三聲，“其一，一個醉漢摟著姑娘尋快活的人，怎麼能那麼清楚的記得到底是三日前還是四日前！其二，假使你這客人記憶驚人，確實記住了，可你這不假思索的糾正就不是糾正了！而是告誡！”
明將軍盯著二人，“她知道我！松歌將她帶去，你倆覺得她能不能猜出那是咱們的地方？”
“而你，老三！你在告誡她不要犯這種不該犯的錯誤，她便斷定了你在上心，青樓的客人為青樓上心？還是掌櫃該為他的營生上心？”
老三愕然道，“就憑這兩句話？她就斷定咱是一家人？”
明將軍道，“女人心思本就細膩！若是穎悟絕倫的女人就更能發現一些微小的端倪！”
楚松歌咂咂嘴道，“確實，我可是領教過的！這個女人不一般！那三哥怎麼知道她是倪樂凌了？”
“你三哥也沒那麼不堪！我後來想到的，在斟酒離席的時候，她極小聲的說了句話，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也是後來才想起來，她說要咱們小心些！”
“原話！”
“哦！原話是請你家大人小心刺客，我記得還有個口型應該說的是沐辰！當時太過雜亂，只聽得清這麼多了！”
楚松歌道，“小心刺客？曲姨應該是向她們說了近況，可是倪姑娘這提醒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誰敢來將軍府行刺？她也不至於那麼好心為陛下擔憂吧！”
明將軍目露精光，笑道，“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沒有意義的事，說冠上加冠的話！不得了！大智若妖！不得了！”
“怎麼個說法？”
老三很少能見著將軍這麼夸人的時候！
“她不是要我們小心刺客！而應該是要我們小心搜查刺客這件事！如果我的理解沒錯，她是猜出了陛下真正的意圖不是刺客，而是在她！”
“在她？”
“西梁皇帝的義妹，捏在手裡就是個寶貝！一葉障目！當局者迷啊！”明將軍站起身來，“咱們一聽是百兵府的訊息便蒙了眼！旁觀者清！倪姑娘不知道這些中樞機構，反倒是已一個外人的視角判斷出此時不可能會有梁國刺客作亂！那麼陛下的用意便是打草驚蛇！驚的就是沐辰這條巨蟒！”
“這……你……我……”
老三語塞，他是真轉不過來，索性放棄了，問道，“和你們說話真累！大人您行行好，有話直說不行嗎？”
楚松歌接道，“三哥你咋還不明白！陛下現在應該還不確定倪姑娘是否和沐辰分頭進城！但是搜查西梁刺客這個訊息一定會傳到沐辰那裡，倘若他想通了，你覺得倪姑娘不在他身邊他會不會心急，心急會不會露出馬腳！以他的性子，一定是不管不顧的找我要人，我是將軍的人！要是被陳相那邊的洞察出什麼那可不是小事！”
“倪姑娘還知道陳相？”
楚松歌也繞進去了，“這……應該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吧！”
明將軍道，“她不必知道陳相，她只需知道在朝為官，必樹政敵就夠了！”
楚松歌瞭然，“對啊！就是說她要我們小心搜查刺客這件事還要我們提醒沐辰那小子別輕舉妄動！”
明將軍猛然問道，“綽越樓搜了沒有？”
“肯定搜過了！”
“轉回去再搜！亂子鬧大些，讓蘭……讓你曲姨配合好！”
“亂成啥樣？”
“亂到要我出府的地步！還有！那小子不是要見我嗎？想個法子，讓他在出亂子那天來找我！不過在此期間要笙兒再邀他兩次！”
“是！”
……
陳全道這會說話的鸚鵡可是養了許久，越養越上心！
正在逗弄，就見著蕭浮沉進了門來！
“陳相！”
“浮沉來了！坐吧！”
“謝陳相！”
“有什麼新鮮的挑幾個說說吧！”
“沐辰這幾日未曾出門，也未曾會客！除了前幾日見了李監院！”
“呵，哪都有他，咋就沒累死他！”
“還有綽越樓的京綺笙約沐辰入樓！可他沒去！”
“沒去？這倒稀奇！要不是知道他與那舒絳雲有情，我還要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了！”
“京綺笙又約了！”
“又約了？”
“還是不去！”
“還不去？”陳全道沉思一陣，“他住的客棧可盯清楚了？”
“一清二楚，房中只有他一人！”
“一個人？兩次拒絕都城名伎京綺笙？要麼是個痴情的種子，要麼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憨子！不過要真是個痴情的種子，咱們可怎麼對付舒絳雲呢？”
蕭浮沉不說話，他只負責做事，動腦子的事交給別人就好！
“李監院見過沐辰之後曾給明將軍寫過一封書信！”
“寫的什麼？”
“通往將軍府的書信，我們看不到！”
“舉薦人才？應該不是！密切觀察吧！他們那邊還熱鬧嗎？”
“是！”
“將軍府！呵呵！這麼大的都城夠他們熱鬧一陣子了！告訴底下的人，若遇搜查全力配合！”
“是！”
搜吧！
搜不搜的出來，和咱可沒關係！
相國大人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