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走了太久的路！
老乞丐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雙腿也有些發顫！
坐著歇歇吧！
就看到不遠處來了兩個人！
老乞丐捶著雙腿，能讓自己感到舒服些！
“你倆知道我來了？”
“步履蹣跚，氣喘吁吁，想不知道都難！”
老乞丐自嘲的搖搖頭，“我還真是看走了眼！原來二位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老人家，我實在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那小子看出來是我寫的字啦？”
“是，他看出來了！”
“嘿，不愧是我徒弟！”
沐辰和方少羽沒在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老乞丐接著往下說！
“他們都睡了吧！”
“睡了！”
“年輕真好，能吃能睡！”
沐辰有點想笑，給方少羽使了個眼色，好像再說，瞧瞧，這話應該是這種歲數的人說的！
歇了一會的老乞丐終於多了些精神，起來伸了個懶腰，左顧右盼了一圈，一個猛子，竟向著兩人跪了下去！
這可讓二人吃了一驚！
方少羽趕緊上去，想把老乞丐拉起來，老乞丐執拗的不肯起身，“二位大俠，可否答應我老乞丐一個請求！”
“老人家起來說話，我倆怎受的起！”
“答應我我便起來！”
方少羽是真不敢太使勁，“好，你說！”
“帶那幾個小子安全的離開險地！”
“不用你老人家說！我和沐辰也是如此打算！”
終於將老乞丐攙扶著重新坐好，讓他忍不住一個勁的誇讚，“二位真是大仁大義！二位才是真正的大俠！”
方少羽待他坐好，問道，“老人家便是為此事寫了那戰書？大可不必啊！想走有的是辦法！只是還有事未了，還要再耽擱幾日！”
同時向沐辰說道，“將老人家扶回去，咱們再來商議！”
老乞丐抬手止住了沐辰，“二位先坐，容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你們肯定是有大事要做，來的路上我也聽那幾個小子提起過，說是給誰報仇吧？是……是個刀聖對不對？”
“我也聽不太懂，但你們做的事一定都是大義之舉！”
“但我寫這戰書，還真不是為了你們！”
“那是為何？難不成老爺子和紀北然有仇？”方少羽很難在這老乞丐和紀北然之間建立起什麼聯絡來！
“血海深仇！”
老乞丐眼中有些殺意，有些柔情，“我做這些都是為了破刀這孩子！”
“二位肯定看得出來，我老乞丐沒什麼本事！”
“我甚至連武功都不會！我認得那李思麟，還是因為之前在凌夷山莊乞討差點摔死，幸虧遇到了大善人褚天熙，才撿回一條命！”
“在那見識到了許多江湖豪傑，見識到了許多神功奇技，看的我喲，心裡癢癢！”
“我想我要是不當個乞丐！能不能也像他們一樣！練就一身武藝，當個大俠？”
“可我不是那塊料！我連劍都揮不好！”
“我欣賞看重那李思麟，你們也覺得我有眼無珠吧，眼睛一丁點大，看不著整個天，那叫什麼來著？”
“坐井觀天？”
“對對對！就這詞！”
“你們錯了！真的錯了！我又怎麼能不知道天下高手豈只有他李思麟一人？只因為我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破刀他爹！”
“啊？他倆歲數……”
方少羽小聲道，“別插話！”
老乞丐沉浸其中，並沒有被打亂！
“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那是何等的風流瀟灑！”
“苟鴿！”
“破刀他爹叫苟鴿！”
“第一個把我當作人看的年輕人！”
“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了我一碗飯！”
“我連端飯的力氣都沒有，他就一口一口餵給我！”
“他救了我的命！”
“可我卻沒本事救他！”
“看著他從一個那麼好的年輕人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唉！”
“他死了，在破刀七歲那年死的！”
方少羽問道，“是紀北然殺了他？”
“他是自己死的，沒人殺他！”
“這……”方少羽實在不忍心去催促他，只能聽他慢慢說！
老乞丐卻突然問了一句，“二位可曾聽說過快活刀？”
方少羽沒有動作，他沒聽說過，但他怕搖了頭會傷了老乞丐的心！
老乞丐見二人沒有反應，嘆了口氣，剛要說話！
“快意刀！”沐辰猛然想起來什麼，“老人家，你說的是不是快意刀！”
“對對對！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這麼重要的都記不住了！”
沐辰向方少羽解釋道，“快意刀法！我沒見過！但我聽柏老頭提起過！快意刀，瀟灑隨意，率性而為！出刀時猶如閒庭信步，穿雲弄月！無論你怎麼出招，他始終都比你快一刀！”
沐辰努力回想著當時並未放在心上的話，“與我之劍法有幾分相似！與我之……”
“與沐兄弟之天資有幾分相似？”
方少羽笑道！
沐辰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嘿嘿的笑了一聲！
“柏老頭還說過，那快意刀法世所罕見，假以時日，刀聖之名定然易主！他那時候誇的不得了！”
這回輪到方少羽問他了，“那為何？”
後面的話不需要說，沐辰就明白，悄悄往老乞丐那努了努嘴，小聲的說了一句，“曇花一現！”
老乞丐見沐辰知道，還說的這般厲害，高興的就像他在誇自己一樣，“對對對，是不是很厲害！我就知道很厲害！”
然後面色一沉，“唉，可惜！你們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難過就罷了！可那女人哪裡是什麼美人！分明就是一個毒婦！”
沐辰和方少羽對視一眼，腦中都浮現出同一個人來！
“害他丟了刀法！害他鬱鬱寡歡！害他沒了活下去的念想！”
“我已知道，那毒婦就是紀北然家裡的女人！當年苟鴿也曾對我說過，那女人害的他好苦！為了他的刀法，竟不惜裝模作樣的和他恩愛那麼久，甚至還為他生下個兒子！”
“他不明白！若自己女人要看，他哪裡會藏私！可為什麼要受他人指使，偷了刀譜，走得還毅然決然！”
“感情是假的！恩愛是假的！難道連這孩子都是假嘛？”
“破刀七歲了，他都沒給他起個名，天天任由別人苟娃子苟娃子的叫啊！”
“他恨！我知道他恨！”
“但在他死前！他還是拜託我照顧好破刀！”
“小子現在長大了！”
“這追根究底就是紀北然！”
沐辰搶道，“那毒婦是大娘子？”
老乞丐卻一愣，“什麼大娘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她叫沈玉茹！”
“毒婦！我死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