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江湖？
這就是爾虞我詐？
不是說了讓他走嗎？
為何要出爾反爾？
侯小寶接受不了！
可他能理解！
他知道這人活著回去會帶來怎樣的威脅！
可他還是有點難受！
沐辰看出來幾個小子當中侯小寶那心事重重，也沒說太多，只是拍了拍他，用自己的理解說了一句，“信用只對該講的人講！”
……
方少羽瞅著幾個驚了半宿終於熬不住的幾人道，“難為他們了！”
沐辰也說難得他們是真有那份心，比那群烏合之眾強了太多！
“怎麼想？”方少羽問道！
“我有點亂！”
“行，那我幫你捋捋！”
“方大哥你說！”
方少羽調整了一下坐姿，好讓自己稍微舒服些，又不能擾了幾人的美夢！
“簡單來說！柏前輩多半是讓人救走了！發財的小人物？他們真想發財，我說難聽些，那便直接割了腦袋是最安全穩妥的辦法！沒必要把人整個帶走，那豈不是給自己平添災禍？”
沐辰問道，“可既然不是紀家殺得，紀家為何要攬下這一身騷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初時我也在想是不是紀家需要更上一層樓！但現在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像紀北然這樣的人，需要的應該是安穩！西梁既然在邊關州城就已經下了紅頭懸賞那按理也輪不到這處在內地的紀家啊！”
“難不成有人逼著他應下此事？”
“應該是！”
“可這紀北然地位不俗，聽說這城主都是那西梁皇帝所封！誰能逼迫的了他？”
說到點子上的沐辰和方少羽皆是一怔！
“能逼他的就是給了他一切的西梁皇帝！”
沐辰也很贊同方少羽的結論，“那西梁皇帝也知道柏子溪沒死？”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敢欺君？那是要殺頭的！”
沐辰又陷入了死衚衕，“那這皇帝也怪了，給自己的臣子攬麻煩！”
“不，他應該也是被逼的！”
“還有人能逼的了一國之君？”
“不就是那一對少男少女？”
“方大哥你又繞回來了！”
“沐兄弟，設想你是皇帝！這柏老的死訊你打算如何處理？”
沐辰想了想就陷入了兩難，“這要不宣揚出去，自己不是吃了個啞巴虧？這心中惡氣也能咽的下去？可要是宣揚出去雖能揚我國威，但臥榻之側又豈能安心？”
方少羽笑道，“你想的不錯，但有個前提，就是他們西梁真的殺了柏老！柏老要是真的身死在此，那宣揚出去一定要配合著鐵證，否則你空口無憑誰能相信？”
沐辰心中佩服，這方大哥心思縝密，竟和自己那師兄想到一塊去！
“原來方大哥早都想到了！那這西梁皇帝還真是被逼的？”
“那一對人逼的他沒法不認！所以現在柏老在哪？”
“難不成真有義士將他救回去了？”
“救回哪？”
“救……救回我們那邊？”
方少羽一邊思索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然後再挑起這爭端？可柏老要真已回了我大殷，憑他的本事！他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送死的行為？”
又是一道閃電將漆黑的夜撕扯出一條發著光的口子，緊接著就是一陣沉悶的滾雷！
“兩敗俱傷？”四個字猛的從方少羽口中跳出來！
“啥？方大哥，你想到啥了？”
“鷸蚌相爭！誰能得利？”
沐辰接道，“漁人得利！”
“無論此事之中是我大殷吃了大虧，還是西梁損了國威，最終誰都落不到好去！這就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是也不是？”
沐辰點頭！
“若我大殷是鷸，西梁是蚌！那漁人是誰？”
“方大哥你可別一勁問我了，我這又要聽又要想，腦子都快炸了！”
“兩種可能！第一種便是兩國之間廟堂之中那些位高權重的奸佞小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可我實在想不出此事於他們有何好處！”
“所以我更傾向第二種！”
“北燕！”
“方大哥是說北燕的人擄走了柏老頭？然後柏老身死西梁的訊息也是他們撒出去的？”
“一切都還只是我的猜測！也保不齊柏老還在這西梁境內！”方少羽凝視著沐辰，“可就你跟柏老的關係，他能想不到你會來？你來之後會有什麼危險？那柏老怎麼不露面呢？”
沐辰道，“雖然感覺有點太過匪夷所思，但方大哥猜想的也全然在理啊！”
方少羽道，“我們還需要求證一番！”
“如何求證？”
“這些徒弟怕也只知道個大概！真正後續的一些個事情應該就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但有一個人肯定門兒清！”
“紀北然！”
“唉，這紀北然到現在咱都沒見過他出手，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這城裡人都快把他說成神仙了！他若真像傳說中的那般十全十美，咱們貿然試探，恐難全身而退！況且現在還多了這麼幾個小兄弟！”
“確實不會那麼容易！”
方少羽只是為了做好萬全之策，不想輕易冒險！可他沒想到會從沐辰的嘴裡聽到這句話！
以這小子的本事竟也覺不易？
沐辰解釋道，“那紀北然我沒見識過，可他有個大娘子！抬手呼吸之間都有可能放毒傷人！這種人除非一擊必殺！否則……”
“便是那連柏老都能放翻的毒？”
“怕是種類繁多！”
“那再讓咱們多琢磨琢磨！”
紀北然無論再怎麼被吹捧，肯定還是有高明之處！否則他走不到今天這個位子上！再加上旁邊有個用毒的高手！
倒是可以用些以誘餌引蛇出洞的法子，一對一分而擊之，沐辰和方少羽還是有那麼些信心！
可二人誰都不會同意對方去做餌，也更不讓這興安少年團去犯險！
方少羽只能苦思良策，一定要想個最為穩妥的法子！
……
紀北然仔細端詳著手裡的一支羽箭！
太普通了！
街上都能買到的弓箭！
尋常獵戶家裡也多有懸掛！
可就這一支普通的羽箭竟讓自己的弟子動彈不得！
直到在給紀三劍收屍的時候，連著換了幾個徒弟才把羽箭從地裡拔出來！
“那不成是南殷軍營裡出來的高手？”
“這弓弦之法登峰造極！這種人在軍中定是個寶貝！哪會隨隨便便的派出來折騰這些事？”
“可這江湖之中有誰是把這弓箭作為傍身吃飯的傢伙！”
“相比於暗器太大！使起來也多有不便！會是誰呢？”
管他是誰！
這箭能射中我紀北然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啪！”
羽箭在紀北然手中應聲而斷！
管你弓法如何精妙！
只要一箭不中，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