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醫館裡越來越熱鬧了。每天都有因為各種小病來醫館求醫的,一傳百十傳百。
這附近的達官百姓都聞名而來,就連遙遠村鎮的百姓都不遠千里來求醫。
最重要的是這裡看病比其他地方便宜,所以很多貧苦的百姓都樂意在這塊看。
“瑾念,去幫那位大娘抓幾袋安胎藥。”蕪瑕寫著手裡的方子朝著藥櫃方向喊道。把方子折起來用輕功丟了過去。
宋瑾念接過蕪瑕用輕功丟過來的方子。“好,知道了,殿,蕪瑕姑娘。”他把方子開啟,照著上面抓了幾副藥打包放好。
見婦人過來,一臉笑眯眯的把藥包遞過去。“大娘您的藥,一日煎服兩次,飯後吃。藥先過冷水再熬。”
“知道了,謝謝小夥子,小夥子長的可真俊。”
宋瑾念繼續穿梭於藥櫃間,敏捷地按著蕪瑕的飛方配藥,溫言細語指導病患用藥,其俊俏的面容。為他從病人那裡更添好感。
蕪瑕低著頭須寫著手中的藥方,看著桌上落下的陰影,停下手中動作抬頭望去。好看的眉頭微皺,“怎麼又出來了。”
云溪挺著孕肚,一臉笑容看著蕪瑕在紙上寫寫畫畫。“哎呀,我就想出來透透氣,天天待在屋裡都快發黴了。”
蕪瑕對她可真是可奈何,一臉無奈。“小心別被人碰到,透夠後趕緊回屋。今日病人多。”
“知道了,囉嗦。”云溪云溪俏皮一笑,輕撫孕肚,緩緩步入人群邊緣,目光溫柔地掃過忙碌的瑾念與專注的蕪瑕。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她輕聲對身邊偶爾經過的病患微笑致意,心中滿是對新生命的期待與對醫館日常的溫馨感慨。
等病人都走完了,蕪瑕在盆裡洗了洗手。拿過小荷遞過來的一塊梨花酥吃著。看著那邊認真抓藥的瑾念。
突然瞥到一個小男孩在宋瑾念那邊鬼鬼祟祟的,一臉緊張,想偷拿藥。又不敢,手拿起又放下。
這小孩長的似曾相識,很俊俏,就是穿著寒酸了點。洗的皺巴巴的麻布衣裳布丁打滿了全身。
他在宋瑾念身後徘徊,目光不時瞥向藥櫃上的藥包,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猶豫與渴望。他小手輕輕觸碰藥包,隨即又迅速收回。
蕪瑕注意到這一幕,心中微動,不動聲色地在遠處看著,不想出聲制止。畢竟是人都有點困難。
可是有一人卻不這麼想,“臭小子,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是不是偷拿了什麼東西?”
蕪瑕早注意到了男孩偷拿了藥材,藏進了自已的衣袖裡。不過她只是遠遠的看著。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那邊的云溪挺著個大肚子呵斥男孩的時候。她才放下手中的梨花酥起身走了過去。
“我沒拿。”男孩心虛的為自已狡辯著。云溪卻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上前就要去掏男孩的衣袖搜身。
“不,我沒有拿,不要碰我!”宋瑾念在一旁拉住云溪勸說算了,幾味藥材而已,別為難人孩子了。
可是云溪跟沒聽見似的,揪住男孩就扒他那件全是補丁的衣服。男孩眼見事情快敗露了,急得雙手一把推了過去。
云溪一下就跌倒在地上。“哎喲喂,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宋瑾念快救救我,我是不是要流產了。”
蕪瑕看著這場鬧劇越演越烈,急忙上去檢視云溪的狀況。“瑾念,你先去把那小子給留下來。”
轉頭又安慰著云溪說道:“沒事的,別害怕,沒出血,孩子沒事,應該是受驚胎動了。”
“都讓你好好在屋裡休息了,我叫小荷給你熬碗保胎藥喝。”蕪瑕一臉早知道你偏不的表情給人送進屋裡。
她又來到院裡看著被宋瑾念抓住的小孩。“你太無禮了。”蕪瑕一雙漂亮又無情的瑞鳳眼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你偷拿藥,我不管。你推人了不對了。”蕪瑕揪住了男孩的小臉。“說吧,要哪隻手?”
男孩捂著被揪紅的臉蛋哭的梨花帶雨,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我不是故意拿的。我只是想拿些回去給孃親治病。”
“我孃親染了風寒沒錢看病一直好不了就快不行了。”
“起來,帶我去。”蕪瑕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揪了起來。又從屋裡背上一個挎包。
跟著小男孩彎彎繞繞的走過大半個鎮才來到男孩的所謂的“家”。就是一處四處漏風的破房子。
房子四處透風,房頂上全是破洞。在這天氣轉涼的日子裡並不保暖,她跟著男孩走進屋裡,裡面一張草蓆上躺了一個婦人。
婦人好似昏迷了很長時間了,蕪瑕走近探出手替她把著脈,才赫然發現這婦人有一半臉都是燒傷的疤痕。
這不是那位替她指路的婦人嘛。那日她抱的不是一個女孩嗎?是她看錯了嗎?
替她把脈的時候又發現這婦人不止臉,就連身上一大半都是燒傷的疤痕。
蕪瑕眉頭微皺,鎮定的從隨身攜帶的布兜裡拿出治療風寒的藥包交給男孩,耐心叮囑他要怎麼煎藥。
她沒說什麼,男孩卻開始哭哭啼啼。“姐姐,孃親的這些疤痕很噁心吧,我也知道很噁心。因為這個孃親沒少被人驅趕。”
“孃親連打雜都沒人要。只能日日窩在這破房子裡繡點刺繡掙錢。我和妹妹也被村裡的小孩嘲笑是醜八怪的孩子。”
男孩年紀不大看著卻一副經歷大風大浪後的一副少年老成樣。“有時候我也想帶著孃親和妹妹過上好日子,可是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而孃親卻沒日沒夜的為了養我和妹妹只能省吃儉用,刺繡刺的眼睛都快瞎了。”
男孩一邊說一邊抹淚。倔強又脆弱,蕪瑕無奈的嘆了口氣。蹲下身來摸了摸男孩的頭。“孩子,你已經做的很棒了。”
蕪瑕又溫柔地拍了拍男孩的背,輕聲說:“疤痕不代表一切,它們只是過去的痕跡。你孃親很堅強,你們都會好起來的。”
“你妹妹什麼時候回來?”男孩擦了擦眼淚,答道:“妹妹快回來了,今天的刺繡多,可能會晚些。”
“等你妹妹回來一起走吧。”男孩替婦人擦臉的手一頓。“去哪裡?”
“回醫館,替你孃親治病。”蕪瑕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蕪瑕的話語溫暖而堅定,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謝謝!姑娘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男孩感激涕零,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請讓我和妹妹一起幫您做事,以報答您的恩情。”
蕪瑕微笑著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這份善舉不僅將改變這個家庭,也將為醫館帶來更多的溫暖與希望。
她一邊熬藥一邊教男孩怎麼熬。把藥給婦人喂進去後,小女孩也賣完刺繡回來了。
小女孩一臉焦急之色,慌慌張張推開門氣喘吁吁跑到床前,“哥哥,孃親好點了沒,孃親的刺繡賣了不少錢,可以帶娘去看病了。”
“如意,孃親沒事了,有位恩人打算接我們去醫館。”小女孩聞言轉頭看向自已的哥哥,卻發現哥哥旁邊的人。
她眼睛一亮,“你是那日幫我收拾小胖的那位女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稚嫩的童音聲調上揚。
蕪瑕這才看清她的樣子,是那日被搶風箏的女童,她們一家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時男孩突然出聲,“你們認識?”
小女孩點頭,眼中閃爍著驚喜:“對啊,她就是那天幫我搶回風箏的女俠姐姐!”蕪瑕微笑,心中感慨緣分奇妙。
“走吧。”蕪瑕把婦人背到背上,“我們回醫館,那裡能更好照顧你們孃親。”蕪瑕目光平淡而堅定。
如意緊跟其後,男孩則手提簡陋行李,三人一同步入夕陽餘暉中,向著醫館的方向前行,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與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