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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態

他到底出於什麼心理想幫助她呢,也許是第一次遇到她時看見她眼睛看不見還義無反顧的逃跑想起自已曾經也這樣剛強過。

興許是心疼她,興許是有那麼一點因為她的容顏而心動過,又或許是在院裡看見她英姿颯爽的舞劍,想起曾經的自已也想成為那樣瀟灑的人。

他不過是不想讓她像自已這般困在這一方天地,他幫助她也像是在幫助曾經的自已。曾經的自已要是也有這麼一個人拉自已一把就好了。

所以當她再一次讓他幫忙抓藥的時候,他都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還每天親力親為的喂她喝藥。怕她苦,還備了一堆蜜餞和糕點。

他似乎也喜歡上了這種每日裡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正如此時,剛喝完藥的少女坐在精緻的雕花視窗旁感受著窗外吹過來微微的涼風緩緩抬起玉手。

院子裡的銀杏落葉打著旋兒,落到了案桌上和蕪瑕抬起的手心。

今日的她身上穿著男人的茶白長衫,有點大,似乎也並不突兀。烏黑的髮絲用了一根竹子樣式的髮簪盤起。

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少女的臉如桃杏,姿態嫻雅,尚留孤傲雪霜之姿。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把窗子關上在她耳畔溫聲說道:“夜色漸晚了,擔心著涼了。我要下去奏琴了,你且好好休息,如果餓了,桌子上有你愛吃的梨花酥。如果聽到動靜便如往日那般躲藏起來。”

他不捨的望著她悠悠地拉上門,眼裡滿滿都是留戀與擔憂。他多麼想就一直這樣陪著她,可是他也不過是這座樓裡的一隻金絲雀罷了。

柳如是走後,蕪瑕一人待在屋裡,算起來她苟且在這也快四十七天了,這藥吃了這麼多日怎麼還是沒有作用。是不是抓的藥材不對。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天,到了第五十天。她喝了藥後,眼睛還是漆黑一片,她不免急了些想立馬去找柳如是問清楚是不是藥材不對。

她焦急的在房間裡忐忑不安的咬著自已的手指,直把手指咬出了血,她盼望著他快點回來。可惜等到的不是柳如是而是梁媽媽帶著人把她扣押到後院。

“這次多虧了小錦你,不然都不知道這賤人要藏到什麼時候。”

伴隨著“啪”一聲脆響,梁媽媽不復往日的溫柔知書達禮的形象惡狠狠的給了蕪瑕一記耳光,這些天本來就養的有一點肉的嬌嫩臉上馬上就開始紅腫了起來。

蕪瑕捂著臉跪在地上沉默不語,又聽梁媽媽咬牙切齒的催促道:“把那賤人也帶過來!老孃好吃好喝的給他一條活路,他竟然敢背叛我。今日我便好好收拾收拾這對狗男女!”

她抬起滿是胭脂的臉一示意,站在一旁的下人揮起手中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往蕪瑕身上招呼。她痛的如同熱鍋裡的魚在地上到處翻滾。

她想躲,可偏偏那鞭子一記不差的全落在了她身上。

就在蕪瑕即將疼暈過去的時候,背上撲上了一個人。那人替她擋去了所有鞭子。還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安慰她時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柳如是!你走開!我自已能扛住!”蕪瑕有史以來失態的大吼。她因為憤怒氣血全部都湧上頭頂。嘴裡重複著:“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遭遇這一切,憑什麼他們能心安理得的把她當作物品牲口一樣換錢。

憑什麼她們可以因為幾兩,幾十,幾百,幾千兩銀子就可以把她像個牲口一樣困在這裡侮辱。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本該是個救濟天下,除惡揚善的大俠。到處雲遊江湖,四海為家。

她趴在地上,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望著前方,一雙空洞漂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而下。

趴在她身上那人終於在伸手替他拂去了眼淚後便承受不住鞭打徹底暈了過去。她睜開蓄滿淚水的眼睛,驚訝的發現眼睛能看見了。

她轉悲為喜,感受著丹田處已經好久沒用的內力。內力源源不斷的湧出,溫暖的包裹著她的五臟六腑。

重見光明的她似乎不習慣陽光的照射,抬起手遮了遮。眼見鞭子又要往身上那人的面板上去,她側身一滾帶著他避開了。

隨後她便以極快的速度拽住又甩過來的鞭子一扯,便輕輕鬆鬆把一個渾身腱子肉的大漢拽了過來。她也沒廢話,把鞭子一奪便發洩般開始報仇。

抽的那位大漢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直到暈了過去,她才停下手。她又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椅子上方才還在喝茶看戲現在卻一臉驚恐梁的媽媽。

“賤人,你,你想幹嘛?別,別過來!你這個瘋子!你們還不快點過來保護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蕪瑕看著聚集過來的打手,迅速拽出其中一個人腰間別的刀,都還沒看清她的動作,那些人都躺在地下沒了氣息。

她不想殺人的,可那是以前,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似乎殺人更能解決問題呢。再說了他殺的不過是一群作惡多端的惡人罷了。

她不下一次聽到這些人在欺辱閣裡的姑娘,甚至連打雜的丫頭都不放過。他們死有餘辜。他們活該!

蕪瑕把沾滿血的刀丟到一旁,隨手取下頭上的簪子悠悠的向梁媽媽走去。

她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用髮簪開始上下游走在她的身上,臉上,脖子上。

遊走到肩膀處暗用內力輕鬆一戳,便刺進了半截。疼得梁媽媽慘叫一聲。她又嫌報復的不夠,又把她衣服刺的稀爛。渾身是血洞。

蕪瑕看著她慘白的臉緩緩露出一個明媚的笑:“疼吧,記住這可是你應得的。”

隨後便把她嫌棄的往一旁一丟。“你我之間今日便算清了,人我帶走了,贖金改日我自會再“登門拜訪”。

“不用,不用贖金了。”聽見蕪瑕說會再回來,她快抖成了一個篩子,她千不該萬不該惹到這個瘋子。

她只求這個瘋子快點離開,永遠不要再回來。

至於那些屍體,她自會叫人處理了,在這種地方這種事見多了。現下官府迂腐腐敗,只要交足了銀子,他們根本不會管這些。

蕪瑕踏著屍體走到柳如是身邊,背起他用輕功躍上房頂,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當了點東西隨便找了個客棧,替柳如是擦了身子上了藥。她坐在桌子旁小憩了一會。

隔天一早,留了封信和藥,她便趕去了清酒村。她要去拿回她的劍。

至於那個盒子和書信,她可以確定已經被人拿走了,被那個把她送到清酒村療傷的神秘人拿走的。

還有那個把她送進嫣紅閣的人,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來至清酒村,她一邊打聽一邊找到了她以前療傷的地方,院裡似乎沒人在。她推開那扇嘎吱作響的木門走了進去。

屋裡赫然出現了一個麻袋,蕪瑕忍不住好奇之心開啟了它。裡面是一個雙手被人綁住的女孩,桃花眼長的很周正。

蕪瑕猜想定是那毒婦又在迫害姑娘,給女孩解綁後,她就去找她的劍了,到處翻找也沒找到。

就在她失望的時候,那姑娘從床下拿出了她的劍。蕪瑕突然想起小五,懊悔自已把一個姑娘家認做了男孩。

“小五?”對面的人點了點頭,把劍拿給了蕪瑕。蕪瑕道了謝,想不到他還特意把自已的劍藏了起來。

這時院裡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腳步聲,她連忙拉住小五躲到了門後。

“這破賭坊,害老孃錢都輸光了。幸好還有那個臭小子可以賣了換比不小的錢。”

張嬸剛推開門就被蕪瑕用劍柄敲暈了過去,肥厚的身體倒下去,把地板砸出不小的動靜。

蕪瑕把她雙手雙腳捆了起來,剛想拿麻袋套起來,小五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似乎是讓她不要這麼做。

蕪瑕想起嫣紅閣的那些遭遇,瞬間暴怒。一把掐住少年瘦弱的脖子。“怎麼,你就這麼賤?她都要把你賣了,你還替她求情?”

蕪瑕看見他憋紅的臉,才發現自已失態了。不由的懊悔起來,她不應該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況且這個人對她還有恩。

看著面前一臉驚恐的少年,她軟聲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被賣去那種地方。”

“可是,我不以牙還牙,她怎麼會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