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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賣了

夏日,小雨忽至,淅淅瀝瀝落在窗沿上。花窗半開,蕪瑕坐在視窗聽著外面的雨聲。

蕪瑕以前在玄月宗是習過醫術的,這麼長時間她也查清楚了當初被暗算時撒的藥粉到底是什麼。

是一種名為“暗明散”的毒藥。能致使人失明,如果那人在中了毒還用內力解毒的話,便會當場七竅流血暴斃而死。

解毒也很簡單,需要用到當歸,白芍,銀柴胡,茯苓,白朮,羌活,防風,蟬蛻,木賊草,丹參,赤芍,甘草。

以上草藥一日煎服一劑,吃上七七四十九天,最後再服下一株邊疆雪山才有的雪蓮花。這毒才能算徹底解除了。

如果一直吃不到雪蓮花的話,就算眼睛恢復,到了夜晚就會又失明。長時間下去,眼睛便會變的懼怕陽光。

她想先把草藥先找來再說,可是能拜託誰去幫忙呢,這麼多草藥,自已當時被師父逼著背下來都難。

這邊蕪瑕正在思考到底怎麼去弄到那些草藥,想到小五,就發現今天的宅子裡異常的清靜,小五那個狗屁膏藥今天奇怪的沒來。

以前他可是天天跟在她的屁股後面生怕她摔了磕了碰了渴了餓了。今天卻異常的沒來煩她,她還有點不習慣了。

沒多久這份清靜就被打破了,興致高漲的張嬸推開門進來了,先是燒了熱水給蕪瑕擦了擦身子,又難得的給蕪瑕換了身新衣服。還破天荒的給她梳了頭。

蕪瑕不解,“張嬸,您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小五去哪了?今天怎麼沒來。”

張嬸一臉不耐煩的梳著蕪瑕的頭髮,“哎呀,那臭小子估計是跑那去瘋去了,一會就回來了。你就別問了。”

梳了頭,張嬸今天還特意給她打了胭脂。然後撐著傘攙扶著她走出門外坐上了一輛馬車。

“張嬸,我們這是要去趕集嗎?”

張嬸只是敷衍道說待會你就知道了。蕪瑕總感覺這肯定有詐。但是眼睛是瞎的,不好判斷和行動。只能認命的坐在顛簸的馬車上。

這馬車在路上不知道顛簸了多久,久到蕪瑕都犯困了才終於停了下來。張嬸下了馬車後撐起傘攙住蕪瑕走了很久來到一個院裡。

蕪瑕感覺這院子似乎很大。因為她們似乎走了很久。

院裡面早就等候著一位身著一身豔紫色羅裙的婦人。她頭上戴著很多奢靡誇張的金釵和一大朵喧賓奪主的紫色牡丹。

她因保養的得體,讓人看不出大概年紀。撐著一把牡丹花色的油紙傘站在房簷下。

蕪瑕一靠近她就聞到一大股濃烈的胭脂味,眼睛的失明致使她的感官鍛鍊的越發敏感和強烈。她突然聯想到什麼,腦海裡面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讓她趕緊逃跑。

她也確實這樣做了,推開張嬸,淋著雨發了狂的往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期間撞到了不少東西,張嬸看見她逃跑,撐著傘罵罵咧咧的追了上來。

蕪瑕聽見張嬸踩在雨裡“啪嗒”“啪嗒”沉重的腳步聲靠的越來越近了,腳下的速度加快了些,直至她撞上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因為慣性又是突發情況,只聽見男人悶哼一聲直接被她撞倒在滿是雨水的地上。蕪瑕撲在了他修長的身子上。她來不及檢視男子的情況,一骨碌爬起來就想跑。

剛坐起來就被一雙小巧的手拽住了手腕, “你個姑娘家怎能如此無禮,衝撞了我家公子不道歉就算了還想跑。你現在快點起來!”

“這地上全是雨水,我家公子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被你一撞身上全溼了。”

那位公子沒責怪蕪瑕反而輕聲道:“小錦,我沒事的。這位姑娘她也不是故意的。”

“哼,我看她就是有意的。”被喚作小錦的人賭氣似的把蕪瑕的手甩開後,她剛爬起來就被張嬸逮住了。

張嬸胖乎乎的手因為跑步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死死扯著蕪瑕的手。讓蕪瑕怎麼扯都掙脫不開。

她突然可悲的想到自已可不是以前的月劍仙的徒弟了,她自從眼睛失明後。就成為了一個不能用內力也不敢用內力的廢人。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要依靠別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也許沒過多久,眼睛還一直沒解藥醫治的話,她都可能忘了怎麼用內力了,或許連自已有內力也都會忘了吧。

甚至連武功招式也會全忘了。直至淪落為一個在青樓裡苟活供人玩樂賠笑的可憐娼妓。

她好不甘心,她一定要找到機會逃出去。她好想師父。好想父親,孃親 ,好想玄月宗的大家。

張嬸氣喘吁吁的扯著蕪瑕來到那個婦人身邊一臉諂媚的說道:“梁媽媽,她雖然是個瞎子,但是她這一身皮囊和相貌絕對是一等一的絕色啊。你可要多給點。”

張嬸貼在梁媽媽耳邊神秘的說道:“也許呀,有一些客人就好她眼瞎這一口呢。”

可是這些話還是讓耳尖的蕪瑕聽了去。蕪瑕垂在兩側的手憤憤的握著,指甲都鑲進了肉裡,鮮血流出,渾然不覺。

她現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服軟,以後再找個機會逃走。在這種地方她要是越是反抗她受的折磨就只會多不會少。

最好還是不要做太多抵抗。蕪瑕默默的想,鬆開了流出血的手,隨後便像只鵪鶉似的乖巧且順從的站在一旁。

這張嬸簽了賣身契拿了梁媽媽的一大疊銀票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雨裡,可憐蕪瑕以前還覺得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還想著有機會要報答她收留她的恩情。殊不知別人收留她也只不過是收了別人銀兩替人辦事。

別人還越界的把她賣到了嫣紅閣換錢。

目送張嬸那個肥胖敦厚的身影離去後,梁媽媽才轉過頭肅聲道:“ “以後這嫣紅閣便是你的“家”了,從今以後你就只有一個名字,就叫“芍靈”。”

“你會跳舞嗎?”梁媽媽突然問道。

蕪瑕雖然小時候被皇額娘逼著學過一頓時間,可是還是因為自已不喜歡沒學太多。只能誠實道:“有學過一段時間,不過不太精通。”

“不過,我雖不會跳舞,但會舞劍。”

說到舞劍蕪瑕才想起來跟了自已數年的貼身佩劍還在張嬸家,先想辦法出去再去擔心那把劍吧,心裡隱隱不安。

梁媽媽優雅的拉住蕪瑕嗲聲道:“哎呀,你這眼睛都這樣了,還可以舞劍嗎?這樣吧,我安排個人照顧你吧。

沒等蕪瑕作答就吩咐一旁的小丫頭去叫一個名叫二丫的過來。過一會小丫頭就帶來了一位胖嘟嘟的女孩。她的眼睛又大又圓。

身上穿的衣服上面全是補丁。她抹了抹手上的灰怯怯的眼睛望著梁媽媽小聲問道:“梁媽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去後面打雜了,你現在開始就跟著這位姑娘,伺候她就行了,她有眼疾你可仔細點兒照看。”

沒等梁媽媽吩咐完,胖丫就開始打量起蕪瑕來,兩隻又大又圓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來轉去。

今日的蕪瑕在張嬸的精心打扮下,她的肌膚潤白勝雪,一頭青絲高高挽起。髮間隨意的的插著一株月牙形狀的木笄。

顯然是張嬸那個掉錢眼裡的捨不得把錢多花一文在她身上。

她身上一襲藕粉色粗布團衫。上面還繡了許多略顯廉價的大紅色牡丹花樣式的粗糙刺繡。身上全是泥點子。但一點不影響她好看。

二丫可太高興了,誰不知道被賣到這嫣紅閣這種地方,大多數打雜的往往都是因為難看,不能伺候客人。

白天她們要洗所有姑娘的衣裳。打掃姑娘的房間,晚上開市了她們要給客人端茶送水,等客人走完了還要裡裡外外的給店裡面打掃一遍。

她很高興能擺脫這種日復一日的無聊日子。

當然了她也不是說接客好。這地方大多都是家裡窮為了給兒子讀書或者娶妻湊錢被父母賣進來的。

也有被拐賣的。還有太多身不由已的。雖然也有為了錢和生存而出賣身體的 。但是也只存在少數。

等到梁媽媽安排好後,二丫就興奮的拉著蕪瑕說東說西,帶著蕪瑕去梁媽媽給安排的房間。儘管蕪瑕沒有理她她也還是說個不停。

左拐右拐又上了幾樓,她們終於到了梁媽媽安排的房間,是一個在三樓靠樓梯的一個房間。房間裡面豪華又大氣。

這裡面可比二丫睡的柴房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