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色的營養液被花匠擠落在的手心上,他跪坐一旁,輕輕開啟覆蓋在玫瑰花腰上的防風棉布,玫瑰花枝優美婀娜的曲線讓花匠心生憐愛。
他大手輕撫著脆弱敏感的花枝,雙手靈活勤快,將掌上的精華悉數揉進玫瑰花骨裡,玫瑰花不由發出愜意的喟嘆。
“我專業吧。”花匠說。
玫瑰花點點頭,花匠又擠了一泵乳液,從掌心抹開,“前面應該也要照顧到。”他自顧自說話,微微翻過玫瑰花的腰肢。
將營養液塗抹在崎嶇不平的花枝上,這裡相較於背面的花枝更有挑戰性,但他是個勤勞細心的花匠,他尤其喜歡對他的玫瑰花這般悉心照顧。
馥郁玫瑰糅合著夏日清甜的甜果香瀰漫在花匠的手掌,瀰漫在玫瑰花上,瀰漫在整座花室裡,一室旖旎。
最終在花匠的精心照顧下,玫瑰花的養護算是做完了,他抱起花瓣紅得發嬌發豔的玫瑰花,將他的寶貝放進一旁溫馨柔軟的家園。
溫柔地看著花朵甜甜入睡。
*
夜色朦朧,室內的吊燈透著奶黃色的暖光,陸奕帆睡著正熟,隱隱感覺蜷在懷裡的寶貝不安分地動了動。
他蹙了蹙眉,摟得更緊了,這下懷裡的寶貝更加暴躁了,小臉一皺,拳腳相加,用頭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怎麼了,寶貝。”陸奕帆半睜開眼,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想吃那個夜宵。”薛喀喀低啞的嗓音從窩裡傳來。今天的晚餐吃得有點早,剛才又那般心驚肉跳,大耗體力,她的肚子猝不及防地餓了。
“想吃什麼,老公給你買。”陸奕帆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她的小腦瓜。
薛喀喀大眼瞪著他:“什麼老公,你睡懵了?”
這都給睡糊塗了,薛喀喀覺得還是自己去買比較靠譜一點。
陸奕帆下床穿衣服,“寶貝,交給我去買就好了。”
他穿戴好衣服,俯身親了親她溫熱的額頭:“寶貝想吃什麼,嗯?”
薛喀喀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翻開被子下床:“我想和你一塊去。”
海灘上很熱鬧,喧鬧嘈雜的人聲交織著海浪,譜成歡快的夜曲。燈光亮眼,行人穿梭其間,海灘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燒烤攤,甜品攤。
潮溼的沙子鑽進腳心,只覺得腳下鬆鬆軟軟的,薛喀喀和陸奕帆穿著人字拖在各大攤子前尋找食物。
“這個烤腸,來兩個。”
“烤冷麵一份。”
“這個糖水,多點脆啵啵,啵啵,謝謝老闆。”
攤子錯落有致,沿著海岸圍了長長一條。薛喀喀捧著糖水,含著香甜軟糯的芋泥,踢踏著著腳邊溼軟黏人的沙子,發出快活的笑聲。
陸奕帆本來還有三分睡意,被忽如其來冰涼涼的海風吹得睡意全無。
“這個水好涼快。”薛喀喀似乎不怎麼怕冷,將腳丫子埋進沙子裡,等著海浪一輪又一輪地翻卷上岸。
她還拉著陸奕帆一起吹冷風,“陸奕帆你看,還有那麼多城市還沒睡覺。”她指著遠處霓虹閃爍的高樓,眼睛微眯。
“這裡也有好多人沒睡,出來吃夜宵。”薛喀喀張望著燈火通明的攤子,喧囂的人群,只覺身後煙火人間,暖融融的。
陸奕帆輕輕頷首:“這裡晚上時不時會有活動,來度假的人一般不會錯過這個好景點。”
“誒,什麼活動?”薛喀喀問。
陸奕帆嘴角微翹,隨手將她額前凌亂的碎髮別至腦後:“這裡夏季還會舉辦篝火晚會,放海上煙花。”
薛喀喀粲然一笑,眉目間難掩喜色:“這麼牛*。”
“這裡還有條環海公路,也很出名。”
“帆帆,我們明天早上去環海公路。”薛喀喀喜上眉梢,雙手一拍,定下決心,“早點起來,然後借個電瓶車。”
依薛喀喀今晚這麼亢奮,明天起來鐵定一臉哀怨,寧死不從的樣子。
“好。”陸奕帆笑著答應道。
海水拍打著腳丫,耳旁是愛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陸奕帆又感覺這翻湧而來的浪潮,好像並沒有那般面目可憎。
許多個夜裡失眠,他埋伏在書桌上,看著電腦裡的資料機械運作般地打字,那段時間陸以茉的公司出了點狀況,母親的家族又因為繼承位鬧得不可開交,他忙得心力交瘁。
舅舅蘇秦一家對蘇老爺子名下的產業虎視眈眈,得知蘇若槿繼位,產業所有轉交給他妹妹,他怒不可遏,心生怨懟,甚至擅用職權,在股東大會上公然表示抗議,這事算是在A國傳得沸沸揚揚,把蘇老爺子給氣的啊。
等這些事情幾乎處理穩妥了,他向陸以茉要了幾天假期。好像只有逃到遠離A國的土地,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不是家族聯姻的產物,不是財閥家族賦予眾望的未來繼承人,他只是S大學生,只是身邊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的男朋友。
“你好像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薛喀喀的臉突然湊到他跟前。
陸奕帆一瞬清醒,低笑掩飾道:“是嗎?”
“你的臉上寫了。”薛喀喀抿嘴,跳起來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你要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記得和我說。”
陸奕帆一把抱住了她:“嗯。”
“我現在就有一個不開心的事情?”陸奕帆低眸,眼裡閃過一絲陰鬱。
薛喀喀拍了拍胸脯:“你說,我滿足你。”
“我想吃喀喀。”他說。
薛喀喀沒想到是這種願望,氣惱:“做夢,換一個。”
陸奕帆委屈擰眉:“不是可以滿足的嗎?”
“你今天抹身體乳的時候不是已經嘗過一遍了嗎?”薛喀喀咬牙切齒道。這一抹直接抹到深夜,差點睡著,結果給餓醒了。
“對寶寶怎麼愛也愛不夠。”陸奕帆黏糊糊地蹭了蹭她的脖頸,溫軟的馨香讓他感到舒心,滿滿的安全感。
回了酒店,陸奕帆打了熱水,和薛喀喀一起泡腳,驅除寒氣。
“熱熱的,好舒服。”薛喀喀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依偎在陸奕帆的身旁。
“寶貝困了嗎?”
“嗯。”
陸奕帆撤走了腳盆,手裡拿著乾燥的棉布擦乾淨她腳上的水漬。“好癢。”薛喀喀的腳脖子被緊緊地握著,直到擦乾。
“寶貝的腳指頭也好可愛。”他說。
“你有病啊。”薛喀喀被他奇怪的說法逗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與他依偎相貼。
“寶寶帆晚安。”
“喀喀晚安。”
燈光熄滅,室內驟然昏暗,薛喀喀心滿意足地抱著陸奕帆,陷入香甜的夢鄉。耳旁是愛人沉穩的呼吸聲,乾燥的肌膚相貼,有什麼東西闖入了冰封千載的孤城,冰雪潰退,寒意盡散,從此孤城不孤城,暖陽芳草香。
錢權妄念迷人眼,她是他這座孤島裡唯一的空中花園,也是唯一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