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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敵意

陸奕帆牽著薛喀喀,喬納森已經在門口等候。

陸奕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吃飯。”

喬納森勾唇淺笑,目光觸及陸奕帆與薛喀喀十指相勾的手,他的視線不由停了一瞬,又很快移開了。

喬納森把手上的車鑰匙扔給了陸奕帆,薛喀喀這才注意到喬納森身旁有一輛白色的賓士。

“你會開車?”薛喀喀驚訝地看向陸奕帆。

“寒假考的。”陸奕帆開啟副駕駛的位置,讓她先進去。

車裡的配件奢華,白橡木的內飾簡約優雅,薛喀喀低頭還發現腳墊鑲嵌著星星點點的碎鑽,車緩緩向前開,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沒來由的有點坐立難安。

她知道陸奕帆家裡很富有,從小親近的朋友也和他一般富有,但是陸奕帆從來沒在她面前提起或炫耀過,她下意識就忽略這個事實。

喬納森戴著耳機在後座,漫不經心地撮著平板螢幕,把薛喀喀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們搭車去市區吃牛蛙,這是薛喀喀的主意,有朋自遠方來,當請大餐。當然這其實也有薛喀喀的私心,就是她今天不想寫複習資料。

市區這地陸奕帆幾乎每週都會帶薛喀喀來,薛喀喀對這裡幾家火鍋店的路徑瞭如指掌。

“喬納森,你想吃牛蛙還是其他……火鍋什麼的?”薛喀喀不清楚陸奕帆的朋友是否介意吃牛蛙。

“牛蛙。”喬納森淡淡道。

店內

薛喀喀一眼看中了店裡招牌的至尊豪華小龍蝦銅鍋炭火牛蛙。

“喬納森能吃辣嗎?”薛喀喀低聲問一旁的陸奕帆。

“不能。”陸奕帆回。

“那我們點個不辣的吧。”

“寶貝有點雙標了。”

之前陸奕帆告訴過薛喀喀吃不了辣,但是一起吃飯的時候,除了口味清淡的菜,薛喀喀有時也會點微辣的菜,看著陸奕帆被辣的憋氣,強作鎮定地灌一大杯水,她在一旁咯咯笑得合不攏嘴。

“怎麼了,哪有?”薛喀喀賴賬不承認,陰陽怪氣:“哥哥對人家有什麼不滿嗎?”

“這我哪敢,我倒貼寶貝的。”陸奕帆快速地嘬了她的臉蛋一口。

薛喀喀登時瞪圓了眼,飛快地瞟了一眼喬納森:“你幹什麼?”

“他沒看到。”

在陸奕帆看來,喬納森戴著耳機,低眉安靜地聽著歌,分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喝糖水不?”

“喝的。”

薛喀喀事先了解過這家牛蛙店附近有一家當地赫赫有名的糖水鋪,她想在手機上一起點單糖水,然後讓騎手送到店裡。

喬納森低垂著眼,心不在焉地聽著音樂,隱隱聽到對面有人叫他。

他摘下了耳機,薛喀喀看著他:“你要喝什麼糖水?”

“我和陸奕帆一樣就好了。”

“那就楊枝甘露了。”薛喀喀衝他微微一笑。

喬納森眸子淡淡的,沒什麼情緒,戴上耳機聽歌。

不一會兒,服務員小哥就端著雙層炭火蛙鍋過來了。銅鍋裝著現殺的牛蛙,鍋裡咕嚕咕嚕烹飪著食材,發出滋啦滋啦的醬香味,香得薛喀喀搖頭晃腦。

鍋裡煮著大部分是小龍蝦和蛙肉,這一鍋還有土豆,鴨血,豆芽,年糕……等配菜亂燉在一起。喬納森一眨不眨地看著鍋裡的食物,顯然被這一波大亂燉的操作驚到。

小龍蝦在頂層繞著煙囪外壁圍了一圈,色澤鮮亮,但喬納森沒動筷夾它,他沒吃過這個,更不知道怎麼剝它。

看著對面陸奕帆嫻熟地給薛喀喀剝著蝦殼,他低頭安靜地吃著碗裡的蛙肉。突然,對面有隻手闖入在他的視野裡,他還沒來得及眨眼,碗裡多了樣東西。

一隻剝了殼、飽滿肥美的小龍蝦。

喬納森驀然抬起頭,正對上陸奕帆的視線,陸奕帆垂眸看著他,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

“剝給你吃呢,喬大少爺。”

喬納森耳朵微紅,彆扭地咀嚼著小龍蝦肉。

小龍蝦爽口彈牙,蘸著秘製醬汁在口中發生奇妙的反應,俘獲了喬納森的胃口。

喬納森吃完也沒要陸奕帆再剝,陸奕帆反正是看透了他想吃又不會剝蝦殼,他剝得快,時不時也剝幾個給他。這一大盤子小龍蝦幾乎全進了薛喀喀和喬納森的肚子裡。

“這個是楊枝甘露。”薛喀喀把碗裝的楊枝甘露遞給喬納森。

清甜的糖水含入口中,清爽解膩。

薛喀喀那一份是招牌燒仙草,她挖一勺喂到陸奕帆嘴裡:“獎勵工具……辛苦剝蝦殼的男朋友。”

薛喀喀暗地擦了把汗,差點當著他好朋友的面,不過腦子說出“工具人”了。

她不說,陸奕帆其實猜出來她的意思,在外人面前,女朋友今天格外收斂。

晚餐到了後半段,薛喀喀試圖挑起話題和喬納森聊天:“喬納森是從小和陸奕帆一起在國外長大的嗎?”

“嗯,我們很小就認識了。”喬納森不避諱道。

聞言,薛喀喀挑了挑眉:“那麼你們關係很好咯。”

這回兩個人都說話了。

喬納森低低地“嗯”了一聲,陸奕帆淡淡:“兄弟關係。”

“嗯,帆哥很照顧我,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說到這,喬納森眼波閃了閃,又想到什麼,眼神轉而又有點落寞:“不過後面他來這裡上學,我們聯絡變少了。”

聽到“聯絡少”,陸奕帆不是很同意:“還好吧,我們暑假經常見面。”

陸奕帆移民到這裡後,每年暑假都被家裡人送往A國度假,喬納森從他要回A國到他要回A國一直問這問那的,他在家時,喬納森總是要來拜訪他,帶遊戲機和他玩遊戲,一起看新上映的電影,就差同處一個被窩裡了。印象裡,有好幾次喬納森都在他家過夜,有時候陸奕帆都懷疑這是喬納森家還是自己家。

“我覺得變少了。”喬納森情緒有點激動,自從陸奕帆出國了,他們的聯絡變得不那麼頻繁了,而且……喬納森眼神低暗,頓了頓又說:“後來……他突然有女朋友了,我都是從手機上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薛喀喀的錯覺,喬納森抬頭看向她的眼神裡,隱約間閃過失落、自厭還有名為嫉妒的情緒。

那些情緒一晃而過,薛喀喀來不及分辨便化作空氣,煙消雲散。

喬納森低頭喝著楊枝甘露,好像那一瞬無事發生,陸奕帆捏了捏薛喀喀的臉,寵溺地笑道:“吃飯怎麼還發呆。”

“我坐著消化消化,待會兒吃。”薛喀喀輕踢了他一腳。

吃飽飯後,喬納森提出去這裡的超市看看。

“可以啊,就當消食了。”薛喀喀拉著陸奕帆,同意了他的邀請。

K超是S市最繁華的超市,超市裡琳琅滿目,應接不暇。陸奕帆推著購物車和薛喀喀一同走著,喬納森在前面走著。

“你來超市要買什麼?”陸奕帆問道。

“我想購置些生活用品,我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日子。”喬納森不是很滿意校外那家酒店提供的服務,金枝玉葉的大少爺用不慣那些東西。

“帆哥,你覺得哪個洗髮水好一點?”喬納森指著貨架上同一品牌,不同香味的洗髮水。

“同一個牌子,一樣的。”陸奕帆淡淡道。

“這個和我在你家用的那個沐浴露味道是一樣的。”喬納森也沒猶豫,將玫瑰香的沐浴露放進車籃裡,“那就它了。”

薛喀喀在陸奕帆身旁默默地聽著,喬納森買了很多東西,時不時會回頭問陸奕帆,這些問題無一例外避開了薛喀喀。

薛喀喀覺得自己故意被喬納森邊緣化了,反應過來後她笑自己太小心眼,他們只是很要好的朋友,問朋友很正常,總要好過……問自己一個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