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蟲很有分寸的沒再往下問,畢竟這個副本是朋友,下個副本就可能是敵人,參加比賽的原因沒人會說的那麼詳細。
沈歲言則是陷入沉思,回憶起媽媽提起爸爸時落寞的神情,爸爸的下落一日不明,媽媽終究不能安心的過日子。
是死是活,他要一個結果。
遊戲中無緣無故針對他,甚至用他的臉為白程式碼編寫形象,思來想去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他失蹤已久的父親。
他並不想讓缺席他前二十年人生的陌生男人加入他的生活,他要為媽媽上一段不明不白的婚姻尋找一個終點。
兩人坐在村醫門口吃飯,等到晚上8點左右,斜對門村支書家的門開啟了一個小縫,門縫裡推出來4個碗,裡面裝的滿滿當當的食物。
沈歲言奇怪道:“不是說這個村子很窮嗎?”
瓜蟲配合的在旁邊搖頭:“不過我覺得…我們最好也這麼做。”
兩人學著村支書的樣子,關上門留一個小縫,然後把食物補給包分放在4個碗裡,推到門外的臺階上。
做好一切後鎖上門,兩人又爬到房頂上,從上方觀察村莊的情況。
這村莊巴掌大小,站在高處能把其他地方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村支書家,獵戶、打更人與另外的兩戶普通人家門口都放了4個白花花的碗。
所有人緊閉門窗,在屋子裡點了許多支蠟燭,燭光搖曳,把人的影子印在窗戶上。
瓜蟲下去點蠟燭,沈歲言繼續趴在房簷上看,那些人似乎準備睡覺了,燈光照著人影映在窗戶上,村民們陸續開始鋪床和脫衣服。
到了夜晚,只有打更人才能出門,沈歲言從梯子爬下來告訴瓜蟲要休息了,他透過影子看到其他人家躺下休息,但沒有熄滅蠟燭。
由於沒有NPC代領,他們還是要小心為妙,沈歲言提議輪流睡覺,晚上如果有突發狀況也好應對。
瓜蟲對他的提議很是意外:“這麼警惕,誰教你的?”
“嘿嘿。”
沈歲言沒說是誰,瓜蟲也能猜到,除了參加遊戲十餘年的清道夫之外還能有誰。
兩人決定5個小時一換,沈歲言從晚上8點待在樓頂,直到凌晨1點叫醒瓜蟲,瓜蟲則是要在晚上一點守到早上7點。
半夜
沈歲言披著瓜蟲的外套在房頂來回踱步,村子裡沒有一家人熄滅蠟燭,這讓他不由的擔心去廢棄老宅住的那些人。
沒有NPC帶著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點亮蠟燭,門口放的4個碗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他預感今晚絕對不太平。
一直守到12點事情終於有了變動,他聽到一陣陣金屬聲音,似乎是誰家的家畜跑出來了。
或者更像是被拖出來了?
有地面的摩擦聲,小石子被碾壓的吱吱聲,鐵鏈刮過土壤的悶聲,但街道上太黑了,他什麼也看不到。
沈歲言趴在房頂不敢露頭,街道上一定有什麼,他如果貿然露頭說不定就涼涼了。
他爬著下樓,進屋捂住瓜蟲的嘴把他晃醒,示意他跟自已一起上樓去。
兩人一起趴在屋頂,這次外面已經沒有聲音了,他們壯著膽子露頭往外看,向街道上丟了一根蠟燭。
蠟燭掉在街道上,照亮了一小片區域,但那裡什麼都沒有,地上確實有豎條的刮痕,說明沈歲言沒有聽錯,剛才確實有什麼經過了這裡。
沈歲言有點後悔自已守前半夜了,現在他躺在床上一閉眼,腦子裡自動播放剛才的聲音,在明亮的屋內眼睛瞪得像銅鈴。
半夢半醒中總覺得自已一晚沒睡,第2天早上7點所有人準時從屋子裡出來,大家在村裡的大槐樹下碰頭。
沈歲言和瓜蟲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這裡了,等到八點大家開始清點人數,村支書、獵戶、打更人、普通人家,只要是和NPC住的玩家都來了。
惡猴卡確定了一下沒來的那些人說道:“是去廢宅家住的幾個人。”
惡猴卡帶著眾人去了這幾個人昨晚住的地方,這間老宅看起來還算完整,紅磚砌起來的平房,此刻大門已經敞開。
門口有一攤噴濺的血跡,瓜蟲攔住了所有人:“你們先別進去,我們是村醫,讓我們來勘察現場,你們先在外面交換一下資訊。”
沈歲言點頭跟上
兩人小心的繞過門口的那攤血跡,裡面還算乾淨整潔,地面是水泥鋪成的,只不過這裡長久沒人居住,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院子的中間被掃開了一條路,應該是昨天玩家住進來後清理的,裡屋的門被開啟,裡面猶如人間煉獄,與廢棄的院落形成一道分水嶺。
屋子裡血跡噴的到處都是,牆面幾乎要被血跡噴滿,沈歲言後背發毛冷汗直冒,就算他這幾次見了很多的死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瓜蟲負責把四肢搬過來,分辨四肢的主人再將他們拼在大概位置,沈歲言負責將這些肉泥收集起來,瓜蟲拼好後就去外面叫人了,屋子裡腥氣沖天,誰也不願意多待。
沈歲言把他們昨天蓋的皮毛拿出來鋪在地上,將絞肉一樣的碎末倒在軀幹部分。
他們兩人整理出了三具半屍體,只能透過胳膊腿上的衣服勉強判斷哪些碎塊來自同一個人。
沈歲言一輩子的乾嘔次數都沒有今天上午的乾嘔次數多。屍體軀幹部分稀爛,第四具屍體少了胳膊和一條腿,要不是有第四具屍體的腿,他們甚至無法區分這堆肉泥是幾具屍體的混合。
沈歲言軟著腳出門,差點沒栽到地上,虛弱的指指身後:“進去幾個人把屍體抬出來吧,我緩一下再進去。”
他坐在遠處看著其他人捏著鼻子把屍體抬出來,不少人跑到一旁去吐。腳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他又立刻進入到屋內檢視。
經過剛才一番清理,屋子裡的血腥味兒淡了不少,這裡沒什麼掙扎的痕跡,牆上倒是有一個奇怪的手印。
幾個膽子大的跟著他們一起進入屋裡觀察手印,這手印像是女人的,手指部分纖細,只有前手掌一點點印在了牆上。
一個叫不上來名的玩家伸手比劃了一下,發現那血手印的手指部分格外的長,大部分女人的手要比男人的手小,但這個手印比男人的手指還要長出一個指節。
並且指尖向外延伸有明顯的指甲壓痕
這絕不是一個正常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