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日陸天去了醉春樓,和蘇依水......”
派去盯著陸天和蘇依水的侍衛跪在姜雲知面前稟報。
姜雲知放下手中的茶碗,碗底與桌面撞擊發出一聲輕響,她眸色微沉,像是思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對面前的侍衛道,“知道了,下去吧,繼續盯著他們。”
“是,小姐。”
屋內只剩下映雪和姜雲知主僕二人,映雪不滿的抱怨道:“姑爺也太過分了,才和小姐和離,就......”
姜雲知目光落在旁邊站著的映雪身上,“映雪,你過來。”
“你去找幾個說書的,把這幾日陸府發生的事情編成話本,讓他們散播出去。”
映雪眼前一亮,讚歎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是,小姐,我這就去。”
第二日,一則故事在大街上廣泛傳播,講述的是一府主母的夫君有一天帶回來一個女人,並說她是自己的遠房親戚,主母對其好生照料,結果那女人竟然是夫君的相好,還和夫君珠胎暗結。
她拿著主母的錢財去接濟鄉下的表哥,這件事被主母撞破,當堂對質,哪知這女人竟然和鄉下的表哥還有一個孩子,相好被趕出府後,主母和夫君和離,夫君竟又和女人在青樓相會。
姜雲知和陸天和離的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眾人都能猜出這話本中的主人公說的是誰,一時間,風向全部倒戈。
這主母也太慘了,夫君竟把相好藏在自己家裡,當著主母的面暗度陳倉。
這主母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碰上了這樣的人家。
姜家女和陸家子剛剛和離,這怕是說的,就是他們兩個吧。
此事傳到了陸老夫人的耳朵裡,老夫人一怒之下一巴掌狠狠拍在旁邊的桌子上,站起來道,“把天哥兒給我叫來!”
下人匆匆趕來,面帶猶豫,對陸天說:“老夫人請您過去。”
陸天也聽說了京中的傳聞,知道老夫人叫他過去所為何事,但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挺直了胸膛朝著老夫人的住所走去。
臨安堂內,“你給我跪下。”
陸天不敢忤逆老夫人,順從的跪下,面上確是一臉抗拒。
“你竟又和那蘇依水攪在一起,你知道外面是怎麼說我們陸府的嗎?你想要女人,我可以從好人家幫你挑選一個賢良的妻子,
你何必非要和那蘇依水不清不楚,你真是把我陸家的臉都丟盡了。”
於氏看著陸天的目光略顯擔憂,但此事陸天做的太過荒唐,她也不好去勸老夫人,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陸天抬頭,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堅定的說道:“祖母,娘,我想接依水回府,做我的妻子。”
“什麼?你再說一遍?”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跪的筆挺的孫子,不敢相信他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於氏也是一臉震驚。
“天兒,你瘋了?”
“我是認真的,當初是你們硬要我娶姜雲知為妻,我娶了,可結果呢?依水雖然出身平凡,但她對我是真心的,求祖母,母親成全。”陸天俯身磕了一個頭。
“可她是有家室的人。”
“她是被迫的,他們根本沒有正式的婚書,也沒有拜過堂。”
忽然,陸天像是想到了什麼:“而且,大夫說,依水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個兒子。”
“你說的是真的?”於氏眼前一亮,上前對老夫人道:“若是個兒子,那便是陸家長子,
母親,那大戶人家的女子,到底是金尊玉貴的,沒有小門小戶的好拿捏,我看此事,要不就依了天兒。”
思索片刻,老夫人嘆了口氣,“好吧,但是你要讓蘇依水把他表哥和孩子送走,不要讓他們再回來。”
陸天立刻欣喜的站起來,“謝謝祖母。”又看向於氏,“謝謝母親,我這就去告訴依水這個好訊息。”
他轉頭腳步歡快的走了出去。
茗香閣是京中最著名的茶館,坐落在京中最繁華的街道的中心,地理位置極佳,在其頂樓可以看見整個京都的全貌。
姜雲知未出嫁前,最愛來這裡喝茶閒坐。
後來嫁人了,陸天不喜她拋頭露面,她便再也沒有來過。
“雲知姐姐,真的是你!”姜雲知轉頭看去,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站在樓梯中間,噔噔噔的跑上樓,朝她走過來。
“清瑜。”
這是孟府二小姐,孟玄的妹妹,而在她身後,跟著一個相貌俊美,身量修長的男子。
姜雲知瞳孔一震,這便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孟玄。
前世皇上覺得陸家功高蓋主,陸家被貶去偏遠之地鎮守邊關,姜雲知與孟玄有十幾年沒有見面。
如今再見,他依舊是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姜雲知覺得心口有些發疼。
“這不是剛剛和離的姜小姐嗎?怎麼獨自坐在這裡喝茶。”
“哥!”孟清瑜不滿的瞪了哥哥一眼,她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姜雲知,“......”
她差點忘了,孟玄以前總愛惹她生氣,以捉弄她為樂。
姜家和孟家極為交好,姜雲知和孟玄從小便認識,她比孟玄年長一歲,孟玄總喜歡跟在她的身後,調皮搗亂。
那時的她極為討厭孟玄,在姜雲知喜歡上陸天以後,孟玄還總愛在她耳邊說陸天的壞話。
見姜雲知並沒有惱,只是微垂著眸,低落的看著他,這讓陸天十分驚訝,她竟然沒有生氣?難道是自己剛才的話太過分了?
陸天撓撓頭,十分別扭的開口:“你沒事吧?”
姜雲知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收起了情緒,笑著開口,“我很好,沒什麼事。”
而這樣的表情,落在孟玄眼裡,就變成了強顏歡笑。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那個陸天有什麼好的?他都那樣對她了,她還念念不忘,姜雲知的眼光真不好,為那種男人有什麼好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