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你說的為她好,就是把她往劉家那虎狼窩裡送嗎?”
“你什麼意思?我是她的祖母,她理應聽我安排。”
還有,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長輩,哪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道理?”姜老夫人即使理虧,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咳嗽,眾人朝姜雲知看過去,只見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孟玄難掩心中的激動,大步走過去,把姜雲知扶起來。
他緊緊的把姜雲知攬在懷裡,彷彿失而復得的珍寶,
“雲知......你......你沒事,太好了。”
他又對跟隨過來的雙兒道:“快去找大夫。”
孟母也走上前去,既開心又擔憂。
姜雲知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眾人,“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
她唯獨沒有喊一聲祖母,眼睛看到姜老夫人時,也是很快的垂下了眼瞼。
孟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把身體挪了挪,擋住了老夫人。
孟母溫柔的問道:“雲知啊,你覺得怎麼樣啊?你剛才真是嚇死伯母了。”
她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姜雲知虛弱的搖搖頭,咳嗽一聲,“伯母,我沒事。”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你們不要怪祖母,是我自己想不開。”
多餘的解釋,更顯得欲蓋彌彰。
何時拍拍姜雲知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雲知,伯父伯母在這,你別怕。”
姜雲知輕輕點了點頭。
姜老夫人見到兩人又抱在一起,剛想發作,但想到姜雲知自盡的事情,便把話憋回了肚子裡。
因著有外人在,她對姜雲知的語氣軟和了些,她也不想落下一個苛待小輩的名聲。
“雲知啊,你說說你,祖母只是想讓你在出嫁前少操心點事,安心等待出嫁,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跟祖母說,何必要自盡呢?”
姜雲知覺得可笑。
何氏一聽見姜老夫人假惺惺的話,又覺得心中不快,“雲知一向開朗,若非老夫人逼她,她怎會想不開?”
姜老夫人被何氏拆了臺,垮下臉來。
孟玄朝外面喊道:“帶進來。”
門被開啟,渾身是傷的春竹還有映雪被帶進來。
映雪一看到地上臉色蒼白的姜雲知,還有房樑上的白綾,便哭著撲了過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啊。”
孟玄道:“映雪,春竹,你們二人,將事情原委複述一遍。”
映雪站起身來,“那日,老夫人突然帶著一眾家丁來到小姐的院子,要將小姐關起來,逼她嫁給劉老爺,我想阻攔,老夫人便命人將我綁了起來。
春竹道:“老夫人拍家丁將小姐押住,小姐和家丁打了起來,我想去解救小姐,老夫人拿我父親的命威脅我,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救小姐,但家丁突然想要傷害映雪,另一個人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踢了我的腿,將我壓制住。
小姐被關起來之後,我想出去找幫手,卻在門口遭到了家丁的毒打。”
孟父孟母驚訝的看著姜老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姜老夫人惱羞成怒,“你這死丫頭,亂說什麼?!”
孟玄道:“老夫人,您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非要看她死在您面前,您才滿意嗎?
老夫人沒有回答,她倒是巴不得死了,她活著就是姜家的汙點。
孟父還記得今日來的目的,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僵,他上前拉了拉自己的妻子,對姜老夫人道:
“犬子一向心直口快,請老夫人不要見怪,其實我們今日來,是有件事情要與您商量的。”
“什麼事情?”
孟父看了妻子一眼,又看看兩個小輩,道:“是為了玄兒的婚事。
玄兒已經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我和內子從小看著雲知長大,都對她甚是喜歡,
玄兒也是如此,所以我們今日來,就是想求替玄兒向姜府提親,求娶雲知。”
“這怎麼可以?”姜老夫人立刻否決。
“為何不可?”孟父還沒發聲,便聽見孟玄的聲音傳來。
“我這孫女是二嫁,且又行為粗鄙,不懂禮數,從小就被養壞了,怎麼配做孟家的長媳。”
何氏道:“我們又豈會不知雲知的為人,她雖然性格不拘小節,但也懂事明理,心地善良,比起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可好的多。”
老夫人又豈會不知何時在罵她,但她卻不能發作,因為她發作了,不就是承認了自己道貌岸然嗎?
孟父責怪的看了妻子一眼,心底卻在發笑。
他道:“是啊,我也很喜歡雲知這孩子,況且玄兒從小便和雲知定下了婚約,
若非後來的事,他可能早就和雲知成為夫妻了,如今這件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
“可是她已經許配給劉家了。”老夫人依舊不死心,她打心眼裡覺得姜雲知不配嫁入高門大戶。
孟玄聲音冰冷:“陸家老爺年歲都已經這麼大了,不知何時邊會離世,老夫人是要雲知嫁過去做寡婦嗎?
況且劉家如今二房虎視眈眈,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姜老夫人臉色一白,她自然考慮過這些,但她只是一心想把姜雲知送走,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
“她如果嫁過去,便是人婦,丈夫死了,自然是要為丈夫守節,至於二房,哪戶人家沒有些腌臢事,
若是連這點事情她都應付不了,那也怪不得別人。”
何氏簡直要被姜老夫人這幅嘴臉給氣死。
孟玄也是雙手緊握成拳。
姜雲知落下淚來,“祖母,雲兒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雲兒,雲兒早就已經認命,不想再奢求能得到您的疼愛,
但是如今,您卻連一個安穩的日子都不願意給雲兒嗎?”
一番話聽的人聲淚俱下。
老夫人內心暗罵,這小賤人怎麼如此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