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冷冷道:“您的女兒衝撞了我們公主,自然是要受罰的。”
“小女向來恪守禮儀,怎麼會無故衝撞公主?”
平陽長公主道:“你的意思是本宮冤枉了你的女兒,故意責罰於她?”
她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壓迫,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起來。
眾人皆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寧懷遠低著頭,雙手抱拳向前拱了一拱,語氣恭敬地說道:
“微臣豈敢,只是……”他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平陽長公主扭頭目視前方,不再看他,
“寧大人教出來的好女兒,做出在醫館搶瀕死之人床位的事,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侯府大夫人的位置?”
“什麼?”寧懷遠一驚,剛才在家裡的時候寧淑言分明不是這麼跟他說的。
看平陽長公主的神情,她說的不像是假的,難道是寧淑言在騙他?
還沒等寧懷遠想明白,平陽長公主又道:
“若是江寧伯府知道,他們要娶一個妾室所生的女兒進門,還是如此德行有失之人,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寧懷遠臉色一白,此事卻是自已私自將冉冉的婚事換給了言兒,
他父親從前救過江寧伯府老太爺一命,兩家立下婚約,
若是寧懷遠的妻子生的是女兒,便嫁與江寧伯府為妻,若是兒子,便娶江寧伯府的女兒為妻。
但後來寧府落寞,兩家再沒有來往過,沒想到江寧伯府還願意履行婚約。
但江寧伯府從未見過寧淑冉的樣貌,之前她又因為自已娶蘇氏的事情大鬧。
寧懷遠怕她嫁到江寧伯府後不知分寸得罪了伯府的人,便將寧淑言的八字給了江寧伯府。
平陽長公主抬腿向府中走去,嬤嬤過來趕人,
“我們公主要回去了,寧大人還是走吧。”
等到平陽長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寧懷遠站在外面思索了良久,才轉身離去。
寧淑言此時手上正把玩著寧淑冉送來的藥膏。
“這藥膏還挺好用的,只是這一會兒,我身上的傷便淡了不少。”
她看向一旁的丫鬟,“去把寧淑冉給我叫過來。”
“是,小姐。”
不一會兒,丫鬟便回來了。
“小姐,大小姐來了。”
寧淑冉走了進來,“妹妹,你找我有何事?”
寧淑言看著她含笑的模樣,覺得十分不習慣。
她可還記得寧淑言和她還有母親針鋒相對的模樣。
她總覺得寧淑冉沒有安什麼好心,但這藥膏確實好用。
她輕咳一聲,“你這藥膏,是在哪裡買的?”
寧淑冉一笑,“妹妹可是覺得好用?”
寧淑言輕咳一聲,眼睛看向別處,“我問你在哪買的,你直接說就好了,哪那麼多問題。”
“這是我在一位高人那裡得到,不過那個高人脾氣有些古怪,
不賣陌生人東西,我也是偶然才結識的他。
如果妹妹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去尋他討要。”
寧淑言點頭,“那好吧,你再幫我要一些來。”
她斜眼看向寧淑冉,“你回去吧,別在這礙我的眼。”
寧淑冉眸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冷意,“那妹妹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寧淑冉剛走到門口,便看到寧懷遠氣勢洶洶的從外面走來。
她俯身喊了一聲“父親”,寧懷遠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
寧淑言正對著丫鬟手上拿著的鏡子欣賞自已的臉,冷不防便被人打了一巴掌。
寧淑冉捂著自已的臉,瞪圓了眼睛剛想發火,扭頭便對上了自已父親一張黑沉的臉。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寧懷遠。
“父親,你打我?”
蘇氏焦急的走了進來,將寧淑言護在懷裡,“老爺,你打言兒做什麼?”
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寧淑冉的腳步停下,走到了門邊。
聽到裡面寧懷遠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
“你問問她自已做了什麼,在醫館搶瀕死之人床位,還敢欺瞞我?”
寧淑言害怕的往蘇氏懷裡縮了縮,“父親,女兒只是怕您生氣......”
“怕我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樁婚事怕是不保了,還有可能牽連寧家。”
蘇氏本來對寧淑言有意欺瞞的事不以為意,聽到寧懷遠後面的話後,卻猛的抬起了頭。
“怎會如此,這跟言兒的婚事又有什麼關係?”
寧懷遠看了眼蘇氏,目光又落在寧淑言身上。
“長公主不知道為何,知道了她是妾室所生,聽她的意思,怕是要去江寧伯府告狀。”
寧淑言倒是不太驚訝,此前已經聽平陽長公主說過這件事了。
蘇氏卻是滿臉焦急,從床上站起身來。
“這可怎麼辦啊老爺,江寧伯府這麼好的婚事,可不能丟了啊,
若是丟了,言兒以後去哪裡找這樣一門親事?”
若不是因為婚約的原因,江寧伯府怎麼可能會願意娶他們這樣門第的女兒。
若是被江寧伯府退了婚,言兒以後定會被他人嘲笑的。
寧懷遠冷著臉,他向來寵愛這個女兒,如今是第一次打她。
看著自已的手掌,心中也是有些後悔,但想到寧淑言做的事,又不禁怒上心頭。
“現在只能看江寧伯府那邊怎麼說了,若是他們知道了,
估計是要將人選換成冉冉,最壞的情況,便是退婚。”
什麼?要將她的婚事換給寧淑冉?寧淑言坐不住了。
她向來便討厭寧淑冉,討厭她高高在上的樣子,憑什麼自已只是個庶女,永遠低她一頭。
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樁婚事,憑什麼又要被寧淑冉搶走?
她狠狠擰了自已的大腿一把,擠出幾滴眼淚,
“父親,言兒知道錯了,言兒真的很期待這樁婚事。”
蘇氏也道:“是啊老爺,冉冉自小便是嫡女,要什麼有什麼,
言兒從前期是庶女,經常受人冷眼,好不容易有了這樁婚事,才能讓別人高看一眼。”
寧懷遠聽蘇氏這樣說,心中也覺得有愧於她們母女。
嘆了一口氣,“若是江寧伯府來人的話,我儘量推託,不讓他們把婚事換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