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椅子裡，面色冷淡的很，彷彿只是隨意說了一句話。
卻又黑眸沉沉，讓人無端生出懼意。
姜未沒說話，陸景炫先納了悶：“傅哥，你吃錯藥了？”
傅晏聞言，淬著冷意的眼神落到了他身上。
陸景炫直接秒慫：“傅哥，我的意思是……我記得你從前不喜歡針對人。”
何止是不針對，簡直是冷淡。
他就沒見過傅晏和女人說過這麼多話。
姜未是頭一個。
這麼想著，原本被他壓下去的怪異感，此刻又冒了出來。
“傅哥，你不會是看上姜未了吧？”
“沒有！”姜未生怕傅晏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趕忙出聲，“只是傅醫生對自已的病人比較負責而已。”
“他？負責？”
陸景炫嘴巴大的能塞下雞蛋，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
“能讓傅哥掛心的地方，只有手術室。”
傅晏是醫生，和許多醫生一樣，以救死扶傷為已任。
不過他的專業只體現在手術室裡。
他很怕麻煩，病人出了手術室，除非緊急情況，否則，他不會多看一眼。
姜未下意識看向傅晏。
不是他口口聲聲說他很負責？
被別人否定，他不解釋嗎？
傅晏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話一般，自顧自開啟了他帶來的早餐。
蛋餅油條，還有一份雞絲粥。
他撩起眼皮，淡淡道：“醫院的飯健康些，適合病人。”
“傅哥，”陸景炫苦著臉，“我這些是在口碑很好的店裡買的。”
怎麼說的好像他的東西不能吃一樣？
傅晏沒理會他，視線落在姜未身上：“吃什麼？”
姜未擱下筷子：“你們吃吧，我不餓。”
她和傅晏相處時間是不多，但能聽得出他話中暗含的警告。
她不想和他再扯上關係，也害怕他將那些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只能選擇委屈自已的胃。
“那我也不吃，”陸景炫對著姜未痴痴笑，“等你餓的時候，我再陪你。”
姜未一愣，隨即對著他擠出一個笑容：“陸景炫，謝謝你。”
她的手機上，除了陸景炫打來的電話，只有輔導員發的資訊。
“你和我客氣什麼？”
陸景炫頭一次聽到她說這種話，頗為不好意思：“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幫忙，儘管告訴我。”
傅晏靠在椅子裡，眼前少男少女談笑甚歡的場景讓他覺得十分礙眼。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點了點，他發了一條資訊出去。
下一刻，陸景炫接到了自已親哥的電話。
“讓我現在去陪我爸散步？沒護工嗎？”
他聽了一會，又無奈道：“好，我過去了。”
掛了電話後，他抱歉地看著姜未：“我爸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非要讓我去一趟。”
姜未點頭：“我傷的不嚴重，你去忙你的事就好。”
“你在我心中最重要，我當然……”
陸景炫正表忠心，傅晏冷冷打斷他：“滾。”
話多。
陸景炫這才閉了嘴，依依不捨地出了病房。
關門聲響起。
姜未有些緊張地攥了下手指。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男人的身子就對著她壓了下來。
傅晏俊臉透著冷，黑眸幽深：“當著我的面勾引別人，嗯？”
“沒有。”
姜未撇開臉，但下一瞬，又被男人掐著下巴掰正。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自已。
惶恐，心虛。
她趕忙直了直脊背：“傅醫生，請你不要侮辱我，我做什麼也和你沒關係。”
“行。”傅晏冷笑，“姜同學打算什麼時候將二十萬的搶救費交一下？”
“你說什麼？”
姜未幾乎要懷疑自已的耳朵：“二十萬是你定的價嗎？”
她又沒受重傷，怎麼會這麼多？
“你太高看我了，”傅晏靠近她一分，小姑娘身上的氣息，讓他有些忍不住，“我只是個醫生，沒權利對手術定價。”
姜未滿心都是錢的事，並沒有注意到傅晏。
她的小臉泛著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是二十萬嗎？”
“你耳後的傷，為了不影響以後長頭髮，我給你縫的是美容針。”
姜未迷茫問：“美容針……很貴？”
“不太貴，”傅晏勾唇，“貴的是我的手，姜同學。”
姜未心下一沉。
她想起來了，之前傅晏和她說過，他一臺手術在幾十萬。
對上男人玩味的臉，她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
抖著嗓音問：“你故意的？故意救我，故意讓我背二十萬？”
“還不算太蠢。”
傅晏盯著她，如同在看快要落網的獵物。
“姜未，你打算怎麼付？”
姜未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你無恥！”
他明知道以她的經濟狀況，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承認。”傅晏勾起薄唇，“但你記住，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或者，你可以求我，我會考慮要不要放過你。”
姜未咬著牙，拼命壓制著自已的顫抖。
她憤怒，恨不得咬死他。
可她不能。
她有牽掛，又缺錢，她沒資本和傅晏鬥。
一分鐘後，她妥協，嗓音乾啞：“求你……”
“怎麼求？”
傅晏眸色微深，掌心探入她的上衣中，指尖輕撫著她的肌膚。
姜未覺察到，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你想怎麼樣？”
“求我，用這張嘴可不夠。”
男人惡劣地觸上她的柔軟：“待會去我那。”
姜未淚眼朦朧，帶著哭腔問：“能不能只一天？我還要去找奶奶……”
傅晏冷嗤：“一天二十萬？你還挺貴。你忘了我之前說的，下次求我，就不是當時那個價了。”
“那……”姜未知道自已沒時間可以浪費，她還要想辦法籌錢，想了想，只能囁嚅著問，“多……幾次可以嗎？”
“說什麼？沒聽清。”
姜未臉漲得通紅，重複了一次：“多做，幾次，可以嗎？”
傅晏沒答，徑直將她抱了起來。
“帶你出院。”
……
陸景炫陪自已爸散完步，緊趕慢趕在午飯之前趕了回來。
結果推開病房門，空空如也，只有他早上帶來的百合花彰顯著姜未真的住過院。
陸白澤在他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被踹了。”
陸景炫：……
是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