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

林祈年溫柔說著：“這樣的人，的確不該被辜負。如果手術失敗，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拿起手術刀。”

他所言，就是姜未的顧慮。

她眼眶泛酸，低低開口，“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的手術，等同於宣告失敗，我不想我死後，連累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有很多人等著他去救，他是大家的希望。”

而且，哪怕她好好活著，他們也不會在一起。

她沒辦法踏過奶奶去世的那道坎。

林祈年靜靜聽著。

他環抱著姜未的手臂有些緊繃。

傷心問道：“你對他動心了，是嗎？”

姜未閉了下眼眸，笑的有些苦澀：“重要嗎？”

她沒有以後了。

“你為他考慮好了，我怎麼辦？”林祈年將她抱的緊了些，“我知道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真的很喜歡你，從在酒店前見到你開始，我就對你有了感情。”

姜未淺淺笑了笑：“以雲姐是很好的人，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

“還有，”她像是交代遺言一般，“替我好好勸勸爸媽，讓他們別太傷心。學長，林氏一定會在你的帶領下，蒸蒸日上。”

林祈年搖頭：“不會，你不會死的。”

說罷，他鬆開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姜未沒挽留，她靠在窗臺邊，看著外面的風景。

逐漸出神。

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大概就是，沒能和傅晏體面的道別。

……

走廊盡頭。

楊淑蕊面色不虞。

站在她面前的婁以雲低著頭，愧疚至極：“媽對不起，沒人提醒我不能將病情告訴妹妹，是我的錯。”

“婁以雲，身為婁家養女，你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林祈年褪去一身溫潤，他冷眼看她：“如果姜未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有能力給姜未做手術的，只有傅晏。

在國外時，他就被譽為最有天賦的外科醫生。若非他當年執意回國，現在早已是站在頂端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他對姜未有感情，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聯絡到他們聯絡不上的人脈。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願告訴姜未的原因。

並不是姜未承受能力差，而是怕她像現在這樣心軟。

傅晏心思深沉，他拿捏不準，也不清楚他對姜未究竟存有多少感情。

萬一受了刺激，心下不滿，他不救了，怎麼辦？

“對不起。”婁以雲彎著腰，委屈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害妹妹。妹妹她才是婁家的千金，我就算害她，也不會用這麼低劣的手段。”

想了想，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我願意離開婁家，以證我的清白。”

此言一出，婁鴻泉和楊淑蕊都是一愣。

他們沒想到，婁以雲竟這麼豁得出去。

離開了婁家，她就等同於失去一切。

不過，他們也沒打算讓她離開。

婁家有頭有臉，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將她趕出去，不僅是婁家，就是姜未，都難免會成為別人詬病的物件。

“算了，”婁鴻泉開口道，“我們沒提醒她，也有錯。下不為例。”

“謝謝爸。”

婁以雲擦著眼淚：“我差點以為，我沒有家了……”

她的話讓楊淑蕊心頭軟了下來。

以雲雖然不是她親生，但好歹是她教養長大的。當年她名聲大噪時，也為婁家掙得了許多關注度。

“以雲，”她擺擺手，“你先回家。”

手術，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婁以雲擦了擦眼淚，聽話離開。

林祈年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浮出陰霾。

正要說什麼，身後傳來姜未柔軟的嗓音：“爸媽，學長，我想請你們幫個忙，可以嗎？”

“你只管說，”楊淑蕊對她有求必應，“媽一定給你辦到。”

姜未開口道：“我想公開我與學長的婚事。”

林祈年瞬間明白過來：“不行，你……”

“學長，答應我吧。”

林祈年與姜未訂婚的訊息，很快傳開。

陸白澤坐在傅晏的辦公室裡，貼心地給他點了根菸：“要不，別救了？”

“人家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啪啪打你的臉，你再貼上去，就有些不禮貌了。”

傅晏接過煙，抽了一口。

煙霧刺的他微眯眸子，答非所問：“一切會如她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