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螢幕上的畫面再次閃爍起來。
螢幕內外的觀眾小聲議論起來：
“什麼意思，還有？”
“這次塔羅的野心也太大了吧！”
“這塔羅娛樂！”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螢幕吸引之時，基努裡維斯趁機走下舞臺。
現場的燈光全部暗淡下來。
只留下大螢幕的光芒。
一陣抖動之後，畫面再次清晰。
巨幅霓虹廣告牌下。
三十層樓高的天橋上，一個壯實的黑人男子站在天橋的圍欄外面。
當鏡頭聚焦在他臉龐的那一刻。
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伊德瑞斯·艾爾巴
如果你對這個名字不太熟悉的話，他還出演過《雷神》裡的海姆達爾和《環太平洋》的將軍。
又是一個演藝生涯超過三十年的國際巨星。
塔羅娛樂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沒給觀眾太多時間思考。
大螢幕上清晰的畫面中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車要來了，信我嗎？”
“當然信你！”
伊德瑞斯扮演的聯勤局特工李德說著，自高高的天橋上一躍而下，剛好被飛馳而來的城際列車接住。
進入列車後。
李德的黑色皮衣迅速變成棕色，形制也變短了幾分。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冷峻的聯勤局特工，變成了一個來自墨西哥鄉下的土豆大叔。
“按你說的，我上車了。”
“這回應該能甩掉這破地方了吧。”
李德坐在無人的座位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長長出了一口氣。
“沒人跟著你，監控探頭我剛都掐了，”
女駭客宋昭美的話語讓李德再次鬆了一口氣，用家鄉話看著窗外說道：
“Adios（再見）夜之城。”
“等你回到老家大概…早上2點？”宋昭美隨意問道。
“是，你怎麼說？什麼時候撤？”
“我…政府那快談妥了吧。”
不知位於何處的黑暗房屋內，螢幕的幽藍色光芒映照出宋昭美臉上的笑意。
“說了，你是總統的愛將，會讓你風風光光地離開。”
李德給出許諾。
“是。”
“你應得的，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宋昭美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對李德的話不置可否。
“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李德道。
“想什麼？”
“家鄉的玉米餅鋪子。”李德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有些懷念地說道：
“做夢夢的都是那個味道，等下了車，我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吃一頓。”
“聽著還挺好吃的。”
宋昭美聞言一笑，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是啊，最開始不是你帶我去的嗎？”李德有些疑惑。
“…對，我給忘了。”
電子訊號轉換出的宋昭美的聲音有些疲倦。
“真是…”
李德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只以為是駭客深潛的副作用，造成的短期記憶紊亂。
他像個關愛後輩的前輩一樣說道：
“等翻篇了，去休個假的吧，聽見沒有？”
“……”
“喂，沒訊號了？”
宋昭美沒有說話。
她最後看了眼螢幕，眸中隱約有淚光閃爍，隨後決絕地切斷了列車車門的響應系統。
宋昭美的靜默讓李德產生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敏銳地觀察到周圍的異常。
“有個乘客身上帶著傢伙，我們可能暴露了，能黑掉火車系統——”
宋昭美拔掉耳後的通訊晶片，李德的聲音瞬間消失。
“收到沒……”
李德走到車門邊試圖開啟車門，但毫無反應的車門讓他隱約意識到了一切。
選擇這輛列車的是宋昭美。
幫助他進入列車的也是宋昭美。
現在列車內有人埋伏，車門被系統鎖死，能做到這一切的也只有宋昭美。
他被人賣了。
作為一個特工，李德對這種情況早有心理準備。
趁著列車進入隧道的短暫黑暗。
李德回身反殺兩個圍殺他的特工，但還是被源源不斷趕來的荒坂特工擊倒在地。
時間一晃，來到七年後。
美國總統專屬飛機“空軍一號”上。
宋昭美此時的樣子與七年前已經大不相同。
她的身上安裝了大量的增強義體，目光直直地看向窗外。
“昭美，來片藥嗎？”
“昭美？”
“抱歉總統閣下。”
總統的連聲呼喚讓宋昭美將思緒拉回現實。
“不用嗎，這次飛的可有點久。”
“謝謝，我已經好——”
兩人說話間，一顆導彈從地面極速飛來，不偏不倚地擊中空軍一號的機翼。
這架全美最安全的飛機燃燒著，滑向夜之城最為混亂的一隅。
恍惚間，李德的聲音再次迴響在宋昭美的耳邊：
“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下一秒，螢幕切換成紅黃配色的遊戲海報。
主角V手拿短槍，冷冷地注視一切。
《賽博朋克：往日之影》
現場的燈光亮起，舞臺兩側的大門緩緩開啟。
見到從中走出的兩個人影后，螢幕內外的觀眾再一次沸騰了：
“陳歌！”
“裴總！”
“他們兩個竟然來了！”
陳歌和裴佩佩走到臺前開始介紹《賽博朋克：2077》和《往日之影》的相關介紹和玩法：
“超大型開放世界非線性遊戲。”
“玩家在遊戲內可以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每種選擇都會引發不同的後果，有些甚至能夠影響結局的走向。”
“除了不同種類的槍械之外。”
“玩家還可以先選擇各不相同的增強義體強化自己的人物。”
“……”
主要是陳歌站在臺前，配合實機演示介紹遊戲玩法。
裴佩佩微微側頭看著陳歌。
他真的好會說啊！
為什麼他能在這樣大的場合完全不怯場。
舞臺之上畫著精緻妝容的陳歌，這一刻在裴佩佩眼中好像在發光。
螢幕前的觀眾，有些人也發現了裴佩佩對陳歌的關注。
一些cp黨當時就受不了了：
“裴總一直在看著陳總監啊！”
“她的眼神真的好有愛啊！”
“男俊女靚，金童玉女。”
“好嗑，好嗑！”
對此，鐵血遊戲黨表示不服：
“cp頭子收收味。”
“重點是遊戲好嗎！”
“嗑cp回家夾著被子嗑去。”
“就是，不要在這汙染彈幕。”
各大直播間評論區的腥風血雨暫且不提。
E3遊戲展還在繼續。
陳歌演講結束後，輪到裴佩佩開始發言。
她的講話突出一個樸實無華，憑億近人：
“相信大家都對剛才放出的《往日之影》DLC感到好奇，想不想知道它什麼時候能跟大家見面！”
“想！”
面對現場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裴佩佩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
“請看大螢幕！”
大螢幕上的數字一陣變幻閃爍，最終定格在一個熟悉的數字上：
4月16日
“《賽博朋克：2077》遊戲本體上線的同一天，大型DLC《往日之影》也將同日上線。”
“但是，請先不要急著激動！”
裴佩佩伸出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現場的觀眾先不要激動。
因為激動的時候在後面呢。
“除了上線的時間，我相信大家最關心的另一件事就是遊戲的價格，這裡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大螢幕上《往日之影》標題下出現一行正在飛速減少的數字。
368→256→128→68→32→12→……
3
2
1
0
當這個數字最終歸0的時候，全場所有觀眾同時屏住呼吸。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這個數字是真的。
塔羅娛樂財報的顯示中，耗資將近一億美元的《往日之影》DLC，體量快比得上一款稍小一點的3A遊戲了。
免費送給所有人？
這……不可能吧！
雖然理智告訴所有人，幾乎沒有一個公司的決策者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但裴佩佩往日的名聲卻讓他們心存一絲希望。
裴佩佩之後的話語，幫助他們證實了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也沒有出現幻覺：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
裴佩佩高聲說道：“《往日之影》DLC將會在《賽博朋克：2077》遊戲本體上線當日，免費送給所有玩家。”
“所有玩家登陸游戲後即可領取。”
Ohhhhhhhhhhh！！！！
E3遊戲展的所有觀眾沸騰了！
直播間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沸騰了！
“啊？”x999
“臥槽！”x999
“玩真的！”x999
“虧賊！”x999
巨大驚喜的衝擊限制了玩家的思考能力。
所有驚歎的詞語後面，彈幕計數器的顯示幾乎都是x999。
這不是說只有999個人發出這樣的感嘆，而是彈幕計數器的顯示極限只有999！
事實上。
在裴佩佩說出免費的那一刻。
無數彈幕便瞬間淹沒了各大直播間的螢幕。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大主播，這一刻也在直播間前瘋了一樣的上竄下跳。
寅子在直播間前興奮地大喊：
“這就是裴總！”
“這就是我們富有且慷慨的裴總！”
“這就是塔羅娛樂！！！”
徐老溼對著鏡頭淚目：
“像裴總這樣的老闆，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她真的一分錢也不想賺啊！”
“兄弟們，我們能讓這樣的良心公司倒閉嗎！”
“不能啊！”
“我現在就直播抽一百套遊戲送給大家！”
女流看著螢幕上飛舞的彈幕有些懵：
“啊？”
“不是！”
“真送啊！”
“是不是我翻譯的有問題！”
“不是翻譯的問題？”
“啊？”
這位清華畢業的高才生，面對直播間開始懷疑自己的英文水平。
不只是女流。
就連關注E3遊戲展的友商都懵了。
Najin的尼娜·克里斯滕費盡心機地想要在E3遊戲展上打出名頭。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她銀牙咬碎：
幾千萬美元開發的遊戲DLC，說免費送就免費送。
世界上有哪家公司是這麼做生意的？
不過了是嗎？
你就不怕賠嗎？
Najin和尼娜此前花費重金，為E3遊戲展所做的種種準備至此宣告完全破產。
在《賽博朋克：2077》爆炸性的訊息面前，《電馭叛客》的一切都顯得黯然失色。
尼娜·克里斯滕看著舞臺上的裴佩佩。
忍不住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可惡！
今年E3遊戲展的舞臺燈光“太刺眼了”！
裴佩佩這一刻在女流眼裡，在所有螢幕內外的觀眾眼裡，身上好像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不，她不是人，她是天使！”
“只有天使才會做這樣的事！”
隔著螢幕的觀眾只能用鍵盤抒發自己激動的情緒。
E3遊戲展現場的觀眾卻已經徹底沸騰了。
維持秩序的保安拼盡全力，才能保證不讓失去理智的觀眾衝上舞臺。
裴佩佩也有些人來瘋。
被現場觀眾激烈情緒感染的她拿出一個小小的超夢裝置舉在手中。
大螢幕中同步顯示出超夢的各種資訊。
“相信透過剛才的宣傳片，大家都已經知道我手裡拿著的是什麼了。”
“對，沒錯，就是超夢！”
“賽博朋克世界中人人都有VR裝置！”
“我們把它製作出來了！”
“我們可以用它看影片，玩遊戲，接打電話。”
“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透過它，體會身處未來都市的感覺。”
“當然，我知道大家最關心的，還是它的價格！”
原本嘈雜的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裴佩佩接下來要說的話。
上一個從她口中公佈的價格：
是“0”！
臥槽，該不會……
陳歌意識到不對微微上前半步，用身體擋住大多數觀眾的視線輕輕拉了拉裴佩佩的手。
你清醒一點！
這個真送不了！
被打斷施法的裴佩佩清醒過來，暗道有些可惜。
如果不是陳歌攔著，她今天就能給塔羅娛樂送破產！
可惜當著陳歌的面，終究還是不能做這麼瘋狂的事。
微微沉吟片刻，她再次說道：
“‘超夢’原價1000美金，今日預購《賽博朋克：2077》的玩家，憑遊戲啟用碼可享受五折優惠。”
“對於你們來說。”
“次世代虛擬現實裝置‘超夢’，售價僅為500美金！”
螢幕內外的所有觀眾再一次沸騰了。
購買遊戲的玩家，可以享受五折優惠。
四捨五入那遊戲不就是白送！
還有免費的超大型DLC。
這下真是不得不買了！
“好的，朋友們！”
裴佩佩最後大聲說道：
“塔羅娛樂展臺從今天開始將會全面開放，直到E3遊戲展結束為止，有100臺超夢可供大家遊玩。”
“本次E3遊戲展結束後。”
“這100臺超夢將會作為特殊紀念品，免費送給遊戲進度最快或對遊戲做出特殊貢獻的玩家。”
“現在！”
“戴上超夢！”
“歡迎來到賽博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