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的石華用印表機將資料列印了一份出來，開啟資料核對了一下名單，1,2,3……9個，石華細數了一下其中人數，除了蒙悅，其他的人應該都沒錯，張緯的記錄也只到莫文莉為止。

石華在上面的幾個人名前打了“×”莫文莉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這些都給叉掉了，你不是隻走訪了陳茉嗎。”

“因為這些，蒙悅去找過了。”

聞言，莫文莉有些吃驚，她低頭看了一眼資料，除開她的名字跟上次走訪的陳茉，也就是說，蒙悅一個人走訪了四個人。

“全部否認了？”

石華只是皺著眉頭沒說話，蒙悅生前並沒有詳細告訴他，只是說了她的確拜訪過這些人，都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裡面除了一個獨居的，其他的全部是已婚，從陳茉的角度出發，石華可以理解這些人否定的原因。

“先找這一家。”石華指著上面的一個名叫“趙慧”的名字，這個人，就是先前陳茉給他的那個聯絡人，張緯上面寫下的電話號碼甚至有兩個，雖然他這行為上不了檯面，但是不得不說，資訊是面面俱到。

他也從朋友那裡得到了這個人的地址，這是，看到她現在這個住址，石華的心裡也是放不下心，因為她現在的住址，是跟李書萱一個別墅區，也就是說，如果是她憑個人實力獲得的還好，如果是找了個有錢人……想到這裡，石華又感覺到了困難。

“走啊，愣著幹什麼。”莫文莉拍了他的肩頭。

聽天由命，盡力就好，蒙悅之前是這麼告訴他的，“走。”石華收回思緒，點頭道。

城南的別墅區門口，石華帶著莫文莉來到了小區門口，莫文莉驚歎地看著裡面的綠植，光是站在外面就感覺到了裡面不一般，不愧是江河城最大的別墅區。

莫文莉想從旁邊的柵欄進去，石華趕緊攔住他，“這是哪，你以為開著門你就能進去啊，沒看人家保安大哥坐裡面。”石華將她拉到身後，他走到保安亭那，笑嘻嘻地跟保安打了招呼，莫文莉就在後面看著，沒一會石華就回頭走了過來。

“好了，跟我走。”

石華笑著看了一眼門衛大哥，那人還真立馬將他放了進去。

“你認識？”

“兩百塊錢的友誼，也算認識了。”石華有點不開心，因為這新來的老哥居然不認他的記者證，一句話就是不讓進，直到他掏出兩張紅色大鈔，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老哥看石華也是一臉好人樣，最後還是放他進去了。

莫文莉噗嗤一笑，跟著石華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莫文莉驚歎這裡就像一個獨立的小鎮一般，一路過來都是獨棟的別墅，“什麼時候你能搬進這裡來，我跟著享享福。”

石華撇撇嘴，“把你賣了差不多。”

途中經過了一棟別墅，石華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陽臺，發現上面空無一人。

很快，幾分鐘之後，兩個人站在了一棟中式別墅面前。

“到了嗎。”莫文莉看著眼前雙開式的鐵門，透過這門上的空洞就能看到進門的院子裝修得十分豪華。

石華點了點頭，按響了門鈴。

他們在門口等了兩分鐘之後，一個女人從院子裡面的房間開門走了出來，她穿著涼鞋帶著帽子，身上穿著碎花連衣裙看起來十分年輕美麗。

她看著兩個完全面熟的生人，她並沒有立即開啟門，“請問，兩位是？”

“你好，我是江河日報的記者，石華。”石華出示了記者證。

“是來找我老公的嗎，抱歉，他出差去了。”女人接過石華的記者證，她隨便看了兩眼，好像確認了一下照片跟石華的模樣，然後開啟了門，畢竟她作為一個全職太太，平時社交除了跟自己的朋友，基本不認識的人基本都是來找她男人的。

“並不是，我們來這就是找你的，請問你，名叫趙慧吧，曾經就讀於江河大學，我說得對嗎。”石華說。

“找我？”她疑惑地用手指著自己。

見石華點頭，她問石華有什麼事，石華沉吟了一下，沒等他開口，背後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不是石記者嗎，怎麼在這。”聽到有人說話，石華回頭，才發現來人居然是李書萱。

李書萱微微笑著走過來，她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包，薄薄的白色寸衫看起來十分乾練，筆直的雙腿踩著一雙高跟鞋，看樣子是剛剛外出回來的樣子，她噠噠噠地朝幾人走過來，莫文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魅力是她第一眼的感覺，她只是看了一眼，不自覺就扭過了頭，她認出了眼前的這位成熟女人，畢竟兩人之間曾經有一個陳學林，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

李書萱的餘光瞄了一眼莫文莉，見她低頭沉默，她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石華的身邊，“李姐。”沒想到，趙慧居然開口了。

這片區的人不多，住戶那江河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見面都會打一聲招呼，偶爾還會互相邀請到別家去開開派對什麼的，有時候個別住戶之間甚至還有一些交易往來，也算朋友，李書萱作為這裡的早期住戶，很多人都認識，特別是本身她就是一個女強人，名聲也很好。

趙慧的老公是一年以前才住進來的，趙慧跟著一起來了，兩人偶爾也會遇見，每次趙慧都會主動打招呼，她明白她跟這些人的差距，即使是現在做了所謂的闊太，她還是知道她跟李書萱這種人的差別，一個是靠自己手腕創業發展起來的女強人比起來，背景也強，身份也有，而她只是一個嫁入豪門的女人。

見趙慧打了招呼，李書萱點點頭，她在到石華跟趙慧中間，“你們怎麼在門口聊，不如我們進去說吧，很久沒來你家院子了，我對你們家院子的裝修風格可是十分喜歡，讓我好好看看。”李書萱說完，直接往裡面走了進去。

趙慧無奈，趕緊點頭說好，同時看著石華，心裡計算著，此人既然是李書萱的朋友，想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最重要李書萱已經走了進去，她連忙跟在後面跟李書萱聊天。

石華跟莫文莉相視一眼，她帶著莫文莉也一起走了進去，李書萱那種的風格偏西式，這邊進來之後穿過幾條石板路，裡面就是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看起來十分寧靜，地上的草坪也是綠油油的，看起來才更換沒多久。

一路上，莫文莉都不說話，途中有幾次李書萱都回頭看著這個女人，這是她第一次見面對面這麼近距離看莫文莉，這麼多年了心裡那股嫉妒她以為已經熄滅了，但是沒想到現在無端又冒了出來，不過該說不說，那個男人的眼光的確不錯，即使了過去了這麼多年，在牢裡呆了幾年她出來之後也依舊美麗。

此時正值下午三點左右，太陽正好，趙慧把他們領到負一樓的一間小屋，這裡是用來娛樂的地方，一張檯球桌擺在裡面，旁邊是一個吧檯，上面放滿了酒，看得出來這間屋子應該常用來招待客人。

“李姐，你們是朋友嗎。”趙慧同時看著兩人。

“當然，他可是江河日報的記者，寫的報道跟文章很好，今天來找你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我不打擾你們吧。”李書萱說道。

石華心裡還琢磨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趙慧看著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好久不見，剛才我看你不在陽臺，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既然李書萱要演，石華自然也順著她來，反正看她好像也沒有要壞事的模樣。

“那你們聊，我去院子外面看看。”李書萱喝了杯水之後就選擇了出去，石華也沒搞懂她到底在幹什麼，他眼神示意莫文莉，莫文莉好像懂了，連忙說道：“我也想出去看看您的院子，可太好看了。”

“行，反正我這小院子也不大，你隨便看。”

趙慧點了點頭，莫文莉連忙跟上去，不過她出來只是轉頭卻沒有一個人的影子，她只能選擇了一個方向，誰知道才走出去到房子的拐角，就被一個人捂住了嘴，狠狠控制住身體。

“別動，小點聲，我不傷害你。”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莫文莉嚇了一跳，她立馬反應過來她身後的人是李書萱，她也沒有掙扎，李書萱果然也放下了手。

“噓，聽著。”李書萱站在她身邊小聲說道。

莫文莉被逮了個現行，她還想解釋一下，可是李書萱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聽聽裡面怎麼說，我知道你們來幹什麼的。”此言一出，莫文莉也迷糊了，但是她看李書萱的態度很認真，反正李書萱在她身邊也沒事，她點了點頭。

房間內，見李書萱跟莫文莉都出去之後，趙慧問：“石記者，請問盯著烈日，這個時候來找我，所為何事。”

外面的太陽看著也有二三十度的樣子，即使是站在屋內也能感覺到外面的熱氣在沸騰。

“我來此主要是為了想跟你說說關於一個人的事情。”

“什麼人？我老公？他的事情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親自採訪他比較好。”趙慧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的丈夫。

“並不是。”

“噢？那是？”

“陳學林。”

此言一出，房間裡的兩個人跟外面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他們都在等著趙慧的回覆。

她微微側著低下頭，眼睛眨了幾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你說的這位，我可能不認識，抱歉，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過你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想起來最近這個人的名字倒是挺火的，怪不得我聽著感覺有些印象，是不是鬧市殺人案件裡面，死者提到的那個。”趙慧露出一臉的好奇，看著石華說道。

趙慧的反應石華並不意外，他沉默了半晌，“是也不是，我說的是活著的他，2007年，你認識的那個陳學林。”

聞言，趙慧陷入了沉默，“舊事重提，你是來幹什麼的。”

“在一份受害者名單上，我看到了你的名字，而且有人跟我說，你當時也是陳學林手下的受害者，是嗎。”

趙慧抬頭看著石華，“然後呢，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你現在問這件事有什麼意義。”

“我需要你的證詞，如果可以的話。”

“什麼證詞，說他如何如何侵犯我，如何如何壓迫我，說出那些讓我心痛的事，對你有什麼好處，想到他只會讓我覺得噁心！”趙慧低聲說道，她的聲音比起陳茉，透露著一股寒意。

“早些時候你們怎麼不站出來，現在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認為你是在伸張正義嗎，遲到的正義？而且空口白話誰不會，實打實的證據呢。”趙慧嘲諷道。

見石華沉默，她又戲謔地道：“噢……該不會……”她若有所思，“這次新聞的主角，也被那個男人侮辱過的吧。”

趙慧的反應很快，特別是她從石華的表情反饋馬上就看出來了，作為一個聰明女人，她總是能善於察言觀色。

侮辱，這次讓石華有些不悅，沒想到一提陳學林，趙慧的言辭會這麼尖銳。

“既然有過一樣的經歷，你也明白那種痛苦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你證詞。”石華認真道。

“抱歉，我拒絕。”

“石大記者，你看看我現在擁有的東西，豪宅，豪車，我房間裡面的名牌包包數不勝數，你知道我要是承認我遭受過那種侮辱，假如走漏了風聲，這一切我還能擁有嗎，男人，我可是知道的，他們不會要求自己多麼潔身自好，但是處處苛求我們純潔無瑕，抱歉，你的要求，我恐怕做不到。”趙慧也是很直接地說出了她的理由。

她現在只想石華馬上離開。

面對趙慧無情的回絕，石華欲言又止，就在他準備使徒再次說服這個女人的時候，外面的莫文莉也沒想到李書萱就這麼從房子外面走了進去。

“痛苦？你有什麼痛苦，噁心？想到他你當然會噁心，因為你是倒貼給他，卻被他甩了的女人罷了。”所有人都沒想到，李書萱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她的語氣很淡然，但是燥熱的房間好像被冷卻了一樣。

“什麼受害者，她壓根就不是受害者，不過是一個搶別人老公沒有成功，最後還被無情拋棄的女人而已，看來石大記者的資料，真實性有待考證啊。”李書萱頗有意味地看著石華。

石華轉過頭，詫異地看著李書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