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隊從來後，石華一刻也沒閒著，次日清晨，他就收到了朋友的好訊息，他想找的那個人找到了，也在城裡，而且距離他家只有半小時的車程，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去見另一個人。

他站在莫文莉門口，最後還是沒選擇敲響她的門，一來個估計她沒醒，二來這次見的人不宜跟她見面，思索片刻之後他準備自己一個人行動。

不過他才走到門口，身後就曾傳來了莫文莉的喊聲，“去哪。”

“今天醒這麼早？”石華驚呼。

“瞧你說的什麼話，跟你在一起這幾天有睡過好覺嗎。”莫文莉見石華揹著挎包，鞋也都換好了，她一臉不滿地走到他面前，“哎喲，想去哪，不叫我是什麼意思。”

“人找到了？”她問道。

“找到了，不過我並不是去找她。”

“等我。”

莫文莉小跑回房間，石華思索片刻，站在門口靜靜等著，幾分鐘之後莫文莉走了出來，今天的天氣依舊很熱，莫文莉穿著白色短袖跟牛仔褲，石華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她，如今的莫文莉也依舊美麗，只是氣質上跟當時截然不同，她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看什麼呢。”見石華愣住，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石華，“怎麼了，跟以前一樣吧。”

石華收回目光，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幾天跟她住在一起，莫文莉經常不在乎形象地走來走去，有時候從房間出來只穿著內衣，她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她的家似的，動作語言比起都大膽了許多，真不知道是不是陳學林把她帶壞了。

畢竟莫文莉跟陳學林有一年多的情感糾葛，說難聽點她可是做了一年的情人，保不準莫文莉的思想上也有一定影響，或許她個人並沒有感覺到，因為她逐漸也接受了他帶給她的一些觀念，想到如此，石華暗自搖頭。

見石華眉頭緊鎖不回答，莫文莉嗔了他一眼，“快走快走。”

莫文莉跟石華下了樓，早餐店內，莫文莉看著石華，“你要去見誰，看你好像不樂意帶我一塊似的。”之前石華出門都會叫上她，即使她還在睡覺也會被喊醒，但是這次石華居然選擇不叫她。

“見一個人，也不是，反正你見了，到時候別發生矛盾就行。”

“不可能，除非那個人是陳學林，我現在可冷靜了，我保證。”莫文莉挺著胸口，說道。

早上九點，一家茶樓，一樓零零散散有幾桌客人在飲茶聊天，石華進來之後直接走到二樓去，二樓基本都沒有什麼客人，一個男人坐在最裡面的角落，男人看到石華徑直往這邊走來，看到石華他並不驚訝，但是在看到旁邊的女人之後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莫文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打量起來，這個男人她肯定不認識，沒有半點記憶，穿著跟石華差不多，很普通，但是面相看著有些尖嘴猴腮的感覺，身材偏瘦，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遠沒有石華那麼帥。

由於這一桌只有兩個位置，石華坐下去之後莫文莉便沒了位置，她只能站在石華身後，還不等石華開口，他立馬說道，“要不換一桌。”

三人換了一桌，石華還算禮貌地跟他握了個手，“你好，我就是石華。”

男人不緊不慢，他把茶杯分別擺好之後，一杯有一杯，連續倒滿了三杯之後，他放下茶壺，“張緯。”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位是……”張緯看著莫文莉，說道，因為先前過來的時候，石華說是一個人，他並沒有想到石華還會帶人來，石華身邊的這個女人雖然不夠精緻，但是身材美貌是相當不錯，關鍵是這個人給他的第一感覺是有點眼熟，但是他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見張緯有意無意盯著莫文莉看，石華微微笑，說：“看來張記者並不是能記住所有自己跟蹤過的目標。”

聞言，莫文莉跟張緯都是一驚，張緯驚訝的是眼前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有三四歲……

莫文莉盯著眼前的男人，她還沒搞懂石華的話，什麼叫“跟蹤”

“喂，你把話說清楚，他跟蹤我？”

“石華，你說清楚，我已經不當狗仔有幾年了，這女人，我不認識。”張緯連忙搖頭，否認道。

張緯之前的身份就是江河城的第一狗仔記者，說是記者，他報道的可不是像石華這種普通新聞，他的新聞幾乎都是關於明星或者名人的八卦新聞，時不時就爆出什麼猛料。

只要有明星出了什麼料，大家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個人，張緯，毫不誇張的說，他跟蹤過的明星名人，沒有一兩百，也有百八十個，早年不在江河的時候混的時候，跟蹤的都是全國各地的一線大咖，每年爆出的新聞八卦數不勝數，而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錢。

明星的八卦跟緋聞可是一字千金，積極的，不好的，轉換成新聞那都是實實在在的新聞流量，是錢！一些注重個人隱私的明星都是對自己的私生活相當在乎，在被狗仔跟蹤拍照之後都會選擇一些相對柔性的方式解決，給錢，他們這一行，一張照片的價值可不是一張底片，一點回憶這麼簡單，它可能是幾千，幾萬，幾十萬，上百萬！

特別是一些明星的負面新聞，一個鏡頭的價值可不是普通記者報道幾篇百姓生活能比，據說這個張緯靠著狗仔記者的生意，賺了成百上千萬，當然，這是人一些記者寫出來的報道，具體的真實性，那就不得而知了。

見張緯否認，石華笑道：“她可不是你這兩年看到的，回想一下，大約四五年前，江河大學。”

此言一出，張緯立馬拍桌站了起來，眯著眼睛圍繞莫文莉上下打量，見記憶有些模糊，他還讓莫文莉站起來，石華眼神示意，莫文莉皺著眉頭，不過石華既然開了口，她還是站了起來。

此時她才注意到，這個張緯居然是個跛腳，有一隻腳好像有點殘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張緯拖著身子，在莫文莉旁邊仔細打量，神色逐漸凝重，沒過幾秒，“知道了！知道了！”張緯站在莫文莉背後，指著她說道。

一說江河大學，張緯馬上就意識到石華所說的人與事，因為在那裡張緯只跟蹤過一個人，那就是陳學林。

在張緯被威脅回家之後，他重新回到了這裡的小報社工作，但是長時間養成的工作習慣跟收入落差巨大可以說是讓他感覺到十分煎熬，張偉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這種小報社兢兢業業，於是他沒幹多久就辭了職，又從事起了老本行，但是又怕被報復，他索性也沒外出，江河城畢竟不是大城市，這裡的流量明星沒這麼多，而有一個人在當時頗為火熱，那就是陳學林，這個男人的新聞不多，出門也儘量隱藏身份，這讓當慣了狗仔的張緯嗅到了“價值”的氣息。

辭職之後他開始在學校旁邊蹲點，偶爾拍到陳學林的照片之後就送往一些八卦娛樂的報社或者新聞媒體，收入也算比之前好多了，不過陳學林彼時還沒什麼勁爆的新聞，直到有一次，張緯拍到了一張不同尋常的畫面。

至此之後，他就發現了陳學林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可不是普通的八卦新聞，那些照片放出來，陳學林這個人估計人設都要崩塌，在收集了不少情報之後，張緯試探性地出手了。

第一次，他弄到了陳學林的郵箱，試著將他私會學生的照片郵寄過去，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陳學林的回覆。

看到對方如此關心，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私下約了張緯，十萬塊錢買下了一張照片跟張緯收集到關於女方的所有訊息，張緯可是高興得不行，眼前錢來得這麼容易，他開始繼續盯梢陳學林，一年下來，發現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約見了四五個不同的女人……

直到石華剛剛提醒他，他站在莫文莉的背後，往日的記憶逐漸與這個女人的背影重合，他趕緊開啟手機檢視起什麼東西來。

“這是怎麼回事。”莫文莉看著石華，問道。

“他的名字你有印象嗎。”

“沒有。”莫文莉搖搖頭，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石華倒也理解，當時資訊的傳遞跟普及不像現在，如果不關心娛樂新聞的不知道這些也正常，“你跟我分手之後，跟誰在一起了。”

“陳學林。”

“對，面前這位可是專業的娛樂記者，懂吧，專門跟蹤名人，爆料新聞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莫文莉皺了皺眉頭。

石華笑而不語，只聽見對面的張緯從手機裡面翻出一個備忘錄來，“莫文莉，生物工程專業，家住江河城迎賓路11號，宿舍樓在東院……”張緯看著手機上的筆記念叨，上面記錄了莫文莉的名字，身材，部分住址還有一些常出沒的地方，甚至還有關她跟陳學林一起出入酒店的日期，莫文莉都愣住了。

“行了行了，當事人在這裡。”石華趕緊讓張偉停下。

“這是怎麼……”莫文莉有些尷尬，特別是說到她跟陳學林的私事的時候。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就是幹這個的，剛才從你進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直到剛剛看到你的背影，我才想起，你就是陳學林情人的其中之一，對吧。”張緯說道這裡還有些得意，他收起手機，看著莫文莉說道。

莫文莉沉默不語，但是石華從她的表情跟握緊拳頭的手就能看出，她此時有些怒火，這也是石華剛才沒打算帶她出門的理由，就怕見面了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也別生氣，你的資料雖然我這裡都有，但是你不是目的，陳學林才是我的目標。”張緯見氣氛不對，他也是微微一笑，說道。

石華拉了一下莫文莉，莫文莉深呼一口氣，她坐了下來，看著石華問：“你這是幹嘛。”

其實莫文莉內心還是不希望石華知道關於她跟陳學林的那些事，一來是她在感情一事上感覺有愧石華，二是，如今來回頭看，這段歷史也實在不光彩，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石華其實對她的這些事早就清清楚楚。

“找他，當然是因為有找他的必要，我需要更多的受害者，這些東西我沒有，但是這個人，他有。”石華說道。

“我也沒想到，畢竟我退休這麼多年了，還有人會特別為了這種事來找我，如果是別人，我自然會狠狠給你敲一筆。”張緯說的退休當然不是普通的退休，值得是他已經不從事記者行業。

“你跟他認識？”莫文莉疑惑道，他沒想到石華居然有這種本事，聽起來挺有面子的。

“不認識，第一次見。”石華直言道。

“想什麼呢，我說的是陳學林，若是換一個人，我肯定不能白給你們訊息。”張緯輕笑道，看得出來，在他眼裡，石華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記者，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特別。

“那我還挺好奇，你跟陳學林是有仇嗎。”

兩天前石華弄到了張緯的聯絡方式，他試著去找這個專業狗仔，因為他曾在網上爆料過陳學林的相關事蹟。

一開始張緯並沒有理他，但是他說是有關於陳學林一事的事情，張緯居然主動聯絡他了，說是可以見上一面。

“有仇？看見我這隻腿了嗎，就是那個混蛋。”說到這裡，張緯忍不住咬牙切齒。

“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當時我迫於無奈回到江河城，這裡屁大點地方，根本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新聞，唯一有點噱頭的，就是那個小有名氣的陳學林。”張緯的眼神轉到莫文莉身上，“你知道你這條新聞值多少錢嗎，當時。”

“我？”莫文莉問道。

“對，就是你，你可是在那群人裡面，他願意開價最高的，而且說起來，我這條腿現在這樣，有你一半責任。”張緯看著眼前漂亮女人說道，從她進門到現在，張緯才想起為什麼自己對她有這麼深刻的記憶力，因為當年就是因為在跟陳學林談判的時候，他狠狠敲了一筆，直接導致了陳學林對他的報復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