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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相繼離開

沈歲言雙眼控制不住的蓄淚,他知道組合家庭確實很容易分崩離析,尤其是在這種一方全是拖累的情況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得不在親生女兒和二婚妻子之間做抉擇。

沈歲言:“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不用向我解釋,我沒掙到多少錢,我對不起我媽,但你一定要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拋棄她嗎?”

男人只說對不起,但看得出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沈歲言從屋子裡搬出來,住進了便宜的出租屋,繼父也將房子掛了出去。

既然如此,沈歲言也很決絕:“把賣房的錢打到我銀行卡上,以後我自已照顧她。”

“我女兒…最近會回來。”

“嗯?”沈歲言疑問:“什麼意思?”

“這週六我們幾個見一面吧,從我和你媽結婚,你還沒見過我女兒呢吧。”

“不用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瓜葛。”

“得見一面,”他已經不再有愧疚:“這是用我前妻賣房的錢買的房子,現在房子賣了這錢要重新分配。”

“你什麼意思,二婚妻子病了,你一點都不想管嗎,人也不出錢也不出?”

沈歲言怒了,眼前的這個老頭彷彿與年前醫院長廊上的那個老頭判若兩人,他將銀行卡揣進兜裡:“如果不見我女兒,這錢我一分都不出。”

“你!”

沈歲言氣的眼冒金星,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和出租屋間來回徘徊,恍惚中彷彿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媽媽在ICU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一天一萬的花費很快讓繼父交的那點錢見底,無奈下沈歲言還是來到他們通知的那間餐廳,已經有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等在窗邊。

繼父坐在她身邊一聲不吭,只等著自已的女兒為他爭取更大的利益。

沈歲言坐到兩人對面:“說吧,你們想怎麼樣?”

對面的女人摘下墨鏡,脫口而出:“是你?”

“對,你們說吧,還想怎麼樣?”

女生清清嗓子:“我問過你媽的病了,這次治不好,你也別白費錢了。”

“你胡說!”

沈歲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張桌子發出可怕的震動,彷彿再用點力就會分崩離析。

女生顯然也被嚇到了,但她馬上調整狀態,強硬的表態:“這錢是我媽留下來的,我不可能全給你。”

沈歲言:“所以呢?”

“看在你媽陪了我爸一段時間的份上,我可以分你20萬,但我會把我爸接走,你們以後也不要來找他,如果你媽一直不醒,拖夠四年分居後我們起訴離婚。”

20萬。

確實能解燃眉之急,但如果媽媽的病一直拖著也是杯水車薪。

女生彷彿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之前賣的房子本就是我媽婚前買的,就算賣了買新房也該有我一份遺產,再說了這房子你家一分錢沒出,真打起官司來我能讓你連20萬都拿不到!所以我勸你乖乖拿了前就走,多餘的我一分都不會給你,再說了你現在也很需要用錢不是嗎?”

沈歲言死死的攥緊拳頭:“好。”

現在沒什麼比媽媽的命更重要了,哪怕媽媽醒來怨他怪他,都沒關係,只要能保住媽媽的命。

如果再不拿到這筆錢,將無法支付ICU的費用,那時媽媽就會被轉入普通病房,僅能維持生命體徵,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昏迷不醒了。

女生拿出合同,沈歲言快速瀏覽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簽字蓋手印。

對方也十分利索,下午錢就到賬了,快到似乎不想與他們有多一秒鐘的聯絡。

他拿著卡快步衝到醫院,將住院費補上,又去ICU遠遠的看了媽媽一眼。

“媽,你一定要撐住。”

媽媽無法回應他,她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和醫療裝置,這樣日復一日的堅持中,第十九天,媽媽身邊的儀器突然急促的報警。

醫生說需要更多的錢做手術,沈歲言一家一家的打電話借錢,甚至給清道夫打去電話借錢,他說要20萬,清道夫給了三十萬。

這一天沈歲言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帶著僅剩的32萬趕到醫院,手術室卻不見醫生手術。

他幾經輾轉找到醫生,從醫生沉重的神情與惋惜的語氣中,隱隱的墜著他那顆不安的心沉向深海:“我們盡力了,一小時前聯絡不上你,屍體已經轉入太平間了。”

跟隨護士來到太平間,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敢看媽媽的臉,只從白布下拉出她的手,任憑旁人怎麼拽都無法將兩人分開。

沈歲言拉著媽媽的手嚎啕大哭,意識在瞬間陷入黑暗,醫生看著昏倒的沈歲言,把手中的鎮靜劑放進旁邊護士的托盤裡:“送到門診打個點滴,醒了別讓他走,讓他來找我領死亡證明。”

隔天沈歲言再次找到主治醫生時,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就連之前那種崩潰的模樣都不復存在,丟到人群中都看不出他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的那種。

手續開好後,醫生叫住他:“先別走,你在外面等我。”

他如此反常的情況,醫生本打算再進行一次談話,看看他是不是精神受到刺激了,可等醫生出來時,沈歲言早就不見了蹤影。

沈歲言不知道他們老家下葬的習俗,也沒有親戚願意來送最後一程,他只好按照網上最普遍的方法操作:守靈七日火化下葬。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守在門口,7天只喝了幾口水,在下葬當天,唯一來的還是催債公司,沈歲言跪在墓碑前不停的燒紙。

沈歲言將手裡的卡遞給他們:“裡面大概還有20萬,都拿走吧。”

催債公司來了十幾個人,那幾個鬧事的小弟還在媽媽的墳前磕頭。就在沈歲言打算離開時,不遠處還有一道身影,在他看到後才靠近。

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給他們升級病房的住院部主任。她和媽媽認識,但中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導致她們敵對。

沈歲言無力應付這些人,轉身打算離開,主任卻開口道:“不想聽聽我和你媽媽的故事嗎?”

沈歲言:“不用了。”

“你還年輕呢,什麼坎都會過去的,”主任察覺到他的異常,但她並不想介入別人的因果,只提示道:“你還有父親呢。”

沈歲言:“我是遺腹子,沒有爸。”

“錢串子應該在國外,”主任說道:“你媽恨透了他,所以不告訴你。”

沈歲言:“是嗎,我不想找,也不想聽你的故事。”

他趕走主任,除了給高利貸的那張卡之外,所有的錢他都換成燒紙,紙房子紙車子冥幣統統燒給媽媽。

離開墓地後,沈歲言找了一處偏僻的海灘,靜靜的坐在岩石上吹風。拿起電話給海的另一邊撥去電話,一次不接就打兩次,他今天一定要打通那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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