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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冒用身份

齊政這幾天忙著殿試準備,已經好幾日不曾來秋水別苑了,今日剛好得了空當,迫不及待往塗白蘋這來。

離秋水別苑還有十來米選的地方,就看見塗白蘋從馬車上下來,貌似是剛從外頭回來,臉色不太好看,這是齊政第一次在塗白蘋身上看到柔弱二字,急忙走上前去。

塗白蘋已經進門,只有崔四還在收拾馬車。

“見過睿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崔四道。

“你家縣主今日干什麼去了?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齊政裝作不經意地問。

崔四知道睿王殿下和自家小姐關係親近,在心底裡也沒把其當外人,就同齊政道:

“池林公子和縣主鬧彆扭,非要搬出去住,今日縣主去探望池林公子,走空了,心情有點低落。”

齊政有些詫異,池林竟還會和塗白蘋鬧彆扭?鬧到要搬出去?男性的直覺告訴齊政,這不是簡單的鬧彆扭。

“殿下,您見了縣主,可別說是我說的。”

齊政哈哈笑了兩聲,“放心,孤保密。”

說完往裡頭走去。

崔四撓了撓後腦勺,這睿王殿下還挺和氣,一點架子都沒有。

青蘿院。

齊政進來時就看到塗白蘋獨自一人坐在禾風亭內,心思沉沉。

齊政走近,柔聲喊道,“白蘋。”

塗白蘋反頭看到齊政,立即起身,“殿下來了怎麼不叫人通報一聲?”

“還說我呢,你這偌大的秋水別苑,就沒幾個伺候的人,我這一路走來,沒碰到一個人如何通報?”

塗白蘋被說得臉上一訕。

轉移話題道:“殿下白日來這,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同白蘋說?”

“白日裡就不能見白蘋嗎?有事才能來嗎?”齊政鼓著腮,嘟囔著。

塗白蘋見齊政這可愛模樣,忍不住大笑,表情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齊政見自己成功逗樂了塗白蘋,又恢復原來風度翩翩的模樣。

“白蘋剛剛在為何事煩心呢?”

“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和自己不親了,難免有些受挫。”

“池林長大了,你不能再把他當小孩了。”

“殿下怎麼知道我說的是池林?”

塗白蘋的反應太快了,齊政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暗自咬舌。

“崔四說的吧?崔四現在越發沒規矩了,什麼事都往外說。”

齊政眼神一僵,一把將塗白蘋圈在自己懷裡,逼視塗白蘋的眼睛,眼底濃重的情愛沒有一絲一毫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我是外人?”

兩人距離之近,塗白蘋一動不敢動,又聽出齊政話語裡的醋意,軟聲道:“不是。”

女子的聲音劃過齊政的耳根,引起一陣顫慄,齊政吞嚥了下,聳兀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乾啞著道:“多想想我,好嗎?”

塗白蘋腦中蝴蝶翻飛,雲霞滿天,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一聲聲應著——“好”。

煙兒泡好茶過來就看到禾風亭內相擁的兩個人,驚得茶水灑了半身,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亭內二人聽到聲音,一人鬆開,一人掙脫,相視一眼,都紅了臉皮。

煙兒默默將只有半壺茶的茶壺放在石桌上,然後小碎步離開,心裡默唸了無數遍,“我有罪,擾人好事。”

最後還是塗白蘋打破尷尬的氛圍,正色道:“殿下當真無事要同白蘋說?”

塗白蘋一提,齊政才想起自己是真有事要同她說。

“我於朝會向諸位大臣說明財政難題,滿朝文武竟無人能解決此事,兵部尚書聞久提議重新整理戶籍,將全國的私戶查詢出來,主意倒是不錯,可卻無一人支援。”

“想從既得利益者那瓜分利益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達成的,殿下若是想穩定民心,此法可行,只是需要有人去做,現在的問題是無人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白蘋所說正在點上,那些人精在官場上混了那麼多年,最會保全自己,寧願少做也不敢得罪人。”

“先帝在位時,就想啟用寒門壓制豪族,可又忌憚高祖皇帝立下的與士族共天下的規矩,不敢太重用寒門子弟,導致現在士族依舊強大,甚至制約皇權。”

“先帝所用寒人,資望大淺,最盛不過國子監祭酒賈島,終究是看不上寒門子弟。”

塗白蘋提起賈島,眼神裡多了一抹深意。

“是啊——”齊政長嘆一口氣。

“殿下和先帝不一樣,先帝自是以天底下最尊貴計程車族自傲,殿下沒有母族,也無妻家,在先帝眼裡,和寒門無異,所以先帝敢讓殿下監國,因為先帝堅信殿下若是要爭龍椅,無數心懷鬼胎計程車族豪門都會成為阻力。”

塗白蘋說完,齊政的面上閃過一絲難過,轉瞬即逝。

“白蘋若是孤,會如何做?”

自從齊政讓自己看摺子起,塗白蘋對於齊政這類大膽假設已經習以為常了。

“缺人,就找人,缺物,就找物,缺錢,就找錢,眼下春闈剛結束,名單上也有不少寒門子弟,不妨大膽啟用,得了人,就可以做事,做了事就有錢,有錢就可以買物,不就都解決了嗎?”

“孤正是想在入圍的人員當中培養一批孤臣,就怕沒有好苗子。”

塗白蘋眸光一亮,腦海裡掠過什麼念頭,笑吟吟對著齊政道:“我做殿下的臣子怎麼樣?”

“你?”齊政詫異道。

“對,就是我。”塗白蘋用力的點點頭,以此證明自己並非玩笑。

齊政仍舊一頭霧水,不解道:“你如何能成為孤的臣子?”

“殿下是看不上白蘋的能力麼?”

齊政搖頭道:“白蘋之慧,孤早有領會,只是……”

塗白蘋知道齊政想說的是女子何以入朝堂。

“本次春闈上榜的考生當中有一名叫石陌的男子,是個外鄉人,父母早亡,和嬸孃相依為命長大,從小帶疾,體弱不堪,前幾日不幸離世,還未通知家裡,我打算借用他的身份入朝堂。”塗白蘋不緊不慢地說。

齊政嘴吧驚訝成圓形,這種事也能行?

“若當真在朝為官,是要告知鄉里的,先不說其他人,就說那石陌嬸孃知曉侄兒考中了在京都為官,到那時又如何遮掩?”

“正巧,石陌嬸孃眼瞎又耳聾,只要不朝夕相處定不會看出破曉來。”

齊政突得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環,這人長得不一樣啊?男女也不一樣啊?著急問道:“那長相呢?”

塗白蘋胸有成竹道,

“容貌是最簡單的,我那侍女煙兒畫得一手好妝,京都也沒幾個人見過石陌,我與他身量又差不多,他常年得病,窩在屋裡,面板較一般男子白皙,正好替換,就是啊——”,塗白蘋突然拖長聲音,“有一件事,還得殿下幫忙?”

也許是塗白蘋的表情太過於認真,齊政竟忘了反駁,反問道:“何事?”

“殿試需進宮,要驗明正身,畢竟女子和男子還是不一樣,殿下得幫忙提前打點一下,只要過了那一關,白蘋保證大殿之上只有石陌,沒有塗白蘋。”

齊政還在猶疑這個計劃的實行的可能性,塗白蘋輕拍一下齊政的肩膀,“好啦,就這樣說定了,明日就是殿試,殿下快些幫白蘋去打點吧。”

就這樣,齊政被塗白蘋安排的明明白白,直到走出了秋水別苑,才恍惚過來,那丫頭根本是在通知自己,而不是同自己商量。

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自己循規蹈矩一生,竟有一日會心甘情願同她瘋。

算了,自己的人還是自己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