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府門口馬車進進出出,二皇子府一派寂靜。
第三日,太子府緊閉大門,二皇子府裡燈火徹夜空明。
崔八蹲了兩天,終於蹲出了些名堂來,於是打馬回秋水別苑。
“小姐,二皇子打算動手了,已經聯合好了一批大臣,打算撬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塗白蘋點點頭,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太子那邊呢?”
“太子那邊應該也是有了對策,昨日還車馬不斷,今日就安靜了。”
塗白蘋嘴角一勾,狗咬狗,到底是兩敗俱傷還是一榮一殞呢?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大勝莊的事肯定和二皇子脫不了關係,絕對不能讓二皇子趁機得利。”塗白蘋沉思道。
“可是我們還沒有證據表明二皇子參與到大勝莊的瘟疫。”崔八說出了關鍵問題。
塗白蘋一頓,這的確是個難題。
這時,煙兒過來,“小姐,又來信了!”
塗白蘋看著手裡的信箋,疑惑道:“怎麼不是信鴿傳來的?”
“是陶管家送來的。”煙兒道。
塗白蘋臉上一怔,看來是齊政給自己的,立馬接過展開,草草看完,塗白蘋臉上的笑容逐漸出現。
“煙兒,你去送送陶管家。”塗白蘋道。
“是!”
“小姐,可是有什麼好訊息?”崔八問道。
“睿親王找到太子殿下燒掉的染瘟的馬的所在地,取了周圍的土壤,吳院首將大勝莊燒掉屍體後的土壤與睿親王得來的土壤對比,發現毒性一樣,可以證明是一樣的瘟疫,只不過大勝莊的瘸腿馬是真正的高腳馬。”
塗白蘋說完,崔八開心道:“二殿下百密一疏,只知道太子馬染了瘟疫,卻不知太子帶回來的壓根不是高腳馬。”
“睿親王與吳院首將一同回京都,上摺子給聖上稟明實情。”
“那真是太好了,二殿下這會跑不掉了。”崔八道。
塗白蘋在心裡思考著如何讓睿親王利益最大化,於是心生一計。
“崔八,你親自去一趟輝縣,讓睿親王和吳院首務必晚幾日回京都。”
崔八眼珠一轉,“小姐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給二皇子留點時間讓他享受勝利的果實,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塗白蘋不冷不淡道。
崔八突然有種毛骨悚然感,自家小姐越發懂得如何從心靈上擊潰一個人了。
“縣主,茶來了。”一婢女端著茶恭敬道。
塗白蘋瞄了一眼定住,“抬起頭來。”
那婢女眼睛似小鹿,慢慢抬起頭。
“菜香,怎麼是你?我沒叫茶啊。”
“煙兒姐姐說縣主日落後喜歡飲一杯菊花茶,菜香這才給您送來了,已經過了兩道水了。”菜香小心翼翼道。
塗白蘋緩過神來,看來煙兒給自己挑的人是菜香了。
“以後若是有人在,可以晚一點送進來。”
菜香被塗白蘋一說,似乎才發現屋內還有崔八,一時耳根通紅。
“好的,菜香記住了,保證下次不會這樣。”
塗白蘋記得自己回京都時,查過菜香的資料,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就讓她一直跟著南婆婆在院子裡伺候花草,後來偶爾也聽煙兒誇她做事仔細又有責任心,現在看到菜香被自己說得滿臉通紅,戒備心少了一半。
“菜香,你先下去吧,我同崔八還有些事要說。”
“是!”
菜香將茶留下,輕腳離開。
“小姐,您是不是還是懷疑菜香的身份?”崔八試探性問。
塗白蘋抿了一口茶,唇齒留香,心裡舒坦至極。
“沒有,只是被煙兒伺候慣了,換了個人突然有些不習慣。”
崔八不再追問菜香的事。
“崔八,你去輝縣時,不妨惹人些,我這幾日讓人募集了不少物資,大概有三大車,你去製作三個橫條掛在馬車上,上面就寫“京都婦友會支援輝縣物資”幾個字。”
塗白蘋這幾日也沒閒著,到處募捐物資,還好程夫人熱情,幫忙做了好些事,還成立了一個“京都婦友會”,很快就募集了三大車物資。
“小姐若是想得名聲,不如直接寫“永嘉縣主支援輝縣物資”更好?反正咱們至少捐了一車,池林和崔四還在輝縣幫忙呢。”崔八不解道。
“那大勝莊本就是我的產業,我出力出錢實屬應該,若還是大張旗鼓博名聲難免被人厭惡,用京都婦友會的名頭行事更加方便,反正我是會長,而且這路上宵小頗多,單寫永嘉縣主,他們還有賊心,若寫京都婦友會,那裡頭到處都是達官貴人的妻室,沒人願意得罪一群人,你也安全些。”
“小姐聰慧,崔八明瞭,這就去辦。”
崔八走後,塗白蘋再次拿起齊政寫來的那封信,信的最後,還有一句詩。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塗白蘋踱步到窗前,推開窗頁,抬頭一望,一輪新月隱約朦朧,臉上漾開了微笑。
百里之外的某個人,此刻也在注視天邊緩緩出現的月亮,目光深情似海。